夕韶琢磨了一会儿:“那还要多久才到火候?”
“需要一个契机,或者有的方面要齐嫄想通了才行。”
“哦?”夕韶眼珠一转,仰面盯着他,眸中含笑地调侃,“你好像很懂女人心嘛?”
项叡忱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声:“我不懂女人,只懂点兵法。‘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到了六楼,两人出了电梯。夕韶微微撅了撅嘴问他:“那你对我也用兵法攻心为上了?”
“呵……”项叡忱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对你还用得着兵法?傻乎乎的,只要我人在你面前一站,你就上钩了。”
“说谁傻呢?你才傻乎乎的!”夕韶也踮起脚想去摸他的头顶,奈何身高差距太大,脸他的后脑勺都够不着。
“哼!”她小脸涨红,不想理他了,加快脚步往家门处走。
项叡忱迈着长腿紧跟其后,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接近半夜,楼道里安静无人,项叡忱紧了紧怀抱,低叹:“难道你希望我对你用计吗?”
“那你也不能说人家傻。”夕韶努了努嘴。
“没听说过‘傻人有傻福’?我也傻啊,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你,你就是我的福气。”项叡忱轻抚着她的脸蛋,“平时商场上计谋用多了,生活感情上,我希望简单轻松一些。”
夕韶听了心里欢喜,嘴上却不依不饶:“那你就是觉得跟一个傻乎乎的女人在一起就轻松了?”
项叡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怎么一直纠结在这个‘傻’字上?这样,为了公平,我俩都傻,你是小傻,我是大傻,扯平了吧?”
“我才不要!”夕韶作势要挣脱他的怀抱,从包里掏钥匙去开房门。
项叡忱牢牢把她搂紧,低头附在她的耳旁温柔地说着:“好吧,我错了,小勺子,别生气,都怪我不好。”
他不曾意识到,以前但凡觉得自己没错便从不肯低头的他,居然有一日能把道歉的话说得这般从容。
夕韶本也没有真生气,见他认错态度甚好,脸也绷不住了,轻声笑了起来:“好啦,进屋吧。”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项叡忱却迟疑了。
“怎么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你弟弟最近加班吗?”
“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夕韶恍然大悟,颇有些尴尬,“你怕他又会突然出现?”
项叡忱重重地点了点头。
夕韶乌眸闪了闪:“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没听说他最近加班啊。”
“我怕多来几次会吓出心理阴影。”项叡忱眉头紧锁,暗暗告诉自己:有的事得加快进度了。
“那你就进来坐一下,别待久了就是。”夕韶还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进去了就不是只待一会儿了。”项叡忱说得意味深长,双手握着她的纤腰,轻轻捏了捏,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好了,我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算一算,也没有几个小时了,很快的。”
他仿佛在自我安慰,说完俯身在她娇唇上吻一了吻:“我走了。把门锁好。”
“哦。”夕韶抿了抿嘴,望着他进了电梯之后,才返身回屋。
而此时,十一楼,齐嫄正在家里伺候应洺纬这个不请自来仿佛酩酊大醉的人。
之所以说“仿佛”,是因为齐嫄直觉应洺纬根本没有喝到醉得一塌糊涂的程度。
他时不时会蹦出几句话,听着好像含混不清,可仔细一琢磨又像是很清醒时才会说的话。
“你到底喝没喝醉啊?”齐嫄手里捏着热毛巾蹲在沙发旁轻轻帮他擦脸,口中喃喃的问。
躺在沙发上的人没反应,她努了努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不是你说的吗,不想勉强我,以后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好哥们吗?干嘛还半夜跑到我家里来?”
她在自言自语,可心底里似乎又有些想听到他的回答。
她心里很矛盾,滋味莫名,一向非常理智的她此刻也理不出任何头绪。
回想起之前她从E市出差回来那次,她跟应洺纬说了以后他们只是好哥们,她不会跟他在一起。
一开始应洺纬还是不接受的,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后来过了不久,不知怎么,他似乎想通了,专程来跟她道歉,还主动说他放弃了,以后按她的意思,只做普通朋友。
从那之后,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大晚上的来找她,仿佛说到做到,刻意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很奇怪,明明是普通朋友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可她反倒不自在了,总想着他会不会有一天晚上又喝醉了来自己这里借宿,找借口靠近自己,好让自己照顾他。
直到今晚,她打开门看见项叡忱和夕韶把他送到自己门口之时,有短短的一瞬间,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内心的欢喜,像是收到莫大的惊喜一般。
过后,她又很鄙视自己:齐嫄,你这样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手腕忽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她惊了一下,回过神,低头一看,应洺纬仍旧闭眼睡着,只是他的手却紧抓着她不放。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掌心很温暖,而且,还莫名能给她一种安稳的感觉。
她一时竟有些不想挣脱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应洺纬仿佛睡沉了,手掌渐渐松开了,她这才抽回手,给他盖好被子,回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应洺纬从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中醒来。
睁开眼甩了甩隐隐作疼的脑袋,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齐嫄家里。
嫄嫄收留我了?没把我拒之门外?他在心底欢呼:Yes!哦豁——
下一秒,“嘭”地一声,掉在里冰凉的地砖上,悲剧了!
脑门还在茶几边角上磕了一下,估计马上会鼓起一个包来。
“怎么了?”齐嫄闻声从厨房跑出来,一看,沙发上没人了。
她家的沙发是转角组合沙发,中间放置了一个长方形大茶几,从厨房门的位置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沙发和茶几的表面部分。
她心里纳闷,忙小步跑向沙发处,左看右看,正奇怪人去哪儿了,忽然,从茶几的那一边冒出一只手扣在茶几上,紧接着那人坐了起来,满脸郁闷地看着她,开始“卖惨”:“嫄嫄,我撞着头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