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担心她不肯呢。”项叡忱眼里含着动人心神又意味深长的笑,一眨不眨地望着夕韶,“不如我们今天就去把证领了,我也好名正言顺地让你搬到我家去,省得弟弟不放心。”
“什么弟弟?谁是你弟弟?”夕杨倏地站了起来,感觉自己被占了莫大的便宜。
项叡忱浓眉一挑,理所当然:“我和你姐结了婚,你不就是我弟弟了?”
夕杨嘴角肌肉一抖,瞬间有种自己坑了自己一把的感觉。
而夕韶犹自震惊于项叡忱那句云淡风轻的“不如我们今天就去把证领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清亮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心口卜卜直跳。
项叡忱靠近她一步,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吓着了?”
“哪、哪有?”夕韶才不会承认呢。
她转而伸手把夕杨轻轻往外推:“好啦快去上班啦,迟到扣了工资可别赖我啊。”
“唉唉唉,我话还没说完呢……”夕杨不情不愿地被推到了门外。
“没说完就憋着吧。”夕韶气呼呼地叮嘱他,“我的事你先别跟爸妈说啊,我自己会告诉他们的。”
夕杨抿唇不答,似乎在琢磨什么。
“听到没有?”夕韶眉头皱得仿佛拧了个结。
“行、行、行,我不管了。”夕杨无所谓地摆摆手,准备离开,刚走一步又回过头来低声在夕韶耳边道,“你立场坚定点儿,别那么快被他叼回窝。”
什么跟什么啊?说得自己跟饿狼盯上的肥肉一样,夕韶恨恨地要去拍他的脑袋。
夕杨一个闪身巧妙地躲开了,“嗖”地一下窜到了电梯旁边,得意地朝她挥挥手:“拜拜——”
夕韶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回屋,关上门。
项叡忱已经重新坐到了餐桌旁,见她双手背在身后靠着门板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淡笑一声:“早饭还没吃完,过来接着吃。”
夕韶抿了抿唇,颇有些难为情:“那个,夕杨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要逼婚的意思,真的没有。”
项叡忱轻敛笑容,直直地看着她,神色分不清是严肃还是不悦。
夕韶心里一紧:“我说真的,你不相信吗?”
她心下有几分不安:他该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借夕杨的口催婚生气了吧?那么,他其实也不想跟自己结婚,刚才说的话只是玩笑?
无声的失落袭上心头,虽然觉得两人相处时间短,现在提结婚为时尚早,但真看到项叡忱此时的反应,她心里又有说不出的难受。
“胡思乱想什么呢!”项叡忱猛地把之前那个剥好的鸡蛋塞入她嘴里。
夕韶下意识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项叡忱双手十指交叉放于面前,目光深深地看着夕韶:“我相信你没有逼婚的意思,可是我有让你早点嫁给我的意思,很早就有了。”
夕韶一愣,用力咽下了一大口鸡蛋。
以为她噎着了,项叡忱连忙拿起旁边的暖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快喝点儿水。”
夕韶“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激荡的心弦才慢慢平静了些。
“我也是说真的。”项叡忱语调低沉,似潺潺涧泉在诉说着某种向往,“我想要每天在家的时候,一回身就能看到你;想要抱你的时候,一伸手就能搂到你。想要跟你说任何想做的事……”
夕韶的脸上涌上一阵热辣,好似七月骄阳下的朝天椒,炽热,火红。
脸皮薄的她目前还承受不了这样的情话,很不争气地娇声制止道:“好啦好啦,你打哪儿学来这么多肉麻话?真是,快吃饭吧。”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还用得着学?”项叡忱心知她是不好意思,也不说破,只是语气带了点幽怨,“你不想每天一回家就能见到我吗?”
想,当然想啦,夕韶心里默默应着。
自己喜欢的人想要早点把自己娶回家,她怎么能不乐意?
不过她脑中还保存着些许理智:“可是结婚……还需要看看两家长辈的意见吧?万一你家里不同意……”
毕竟项叡忱的身份家庭与她的家世相差颇为悬殊。
并不是所有豪门家长都像郦婉卿那么开明的。
“如果不是我妈撮合,我也不会认识你,你说她能不同意吗?”项叡忱展眉浅笑,“至于我爸……有我妈在,他不会不同意。”
夕韶听罢,心弦一下子松弛了许多。
“你呢?什么时候带我回家?”项叡忱俊朗无边的脸上写满期待。
夕韶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我先找机会跟我爸妈说说,让他们先有点心理准备。”
“好。”项叡忱也不着急,反正她迟早要成为他的妻子。
用完早餐,夕韶把项叡忱送出门后,便折返回去收拾屋子。
等了一会儿,电梯到了,项叡忱正欲迈步往里走,一眼瞥见应洺纬也在。
“叡哥,我正要打电话找你呢。”应洺纬面带愁容,似乎还有一点愤愤不平。
“怎么了?”项叡忱口气波澜不惊。
应洺纬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两个陌生人,没有马上回答。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他们两人率先跨出电梯,很快与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应洺纬哀声抱怨:“叡哥,我上次让你帮忙跟嫄嫄说说好话,你是怎么说的?怎么她回来之后反倒说以后要和我保持距离了?”
项叡忱停下脚步,神态自若:“我告诉她,如果觉得你整天围着她转很烦人,就直接让你离远点,免得耽误她找男朋友。”
“什么?”应洺纬惊讶之余,欲哭无泪,“哥,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在帮你。”项叡忱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抬步往前。
应洺纬赶紧跟上,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俊朗的脸上布满幽怨:“你这分明是害我吗?有你这样的兄弟吗?”
“这叫以退为进。战术,懂?”项叡忱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以退为进?”应洺纬琢磨了一下,很是怀疑这个战术的可行性,“行得通吗?万一她真的找了别人,那我不就‘凉凉’了?”
项叡忱不以为然:“放心,她不会。”
“诶,话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女人了?”
“我不懂女人,我只知道,人有的时候很难察觉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直到想要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才会不顾一切去抓住。”
“好像有点道理。”应洺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问道,“这战术你在小夕身上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