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叡忱淡然笑道:“她自愿的,大概是我们贺助理太有魅力了。”
夕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没多问,路静溦与贺承熟悉了,以后工作上也更方便。
两人走到了前院停的车边,项叡忱问道:“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夕韶指了指别墅区的外面,“不如去这附近的美食街看看吧,这边店里的炒菜好像都不错。”
“好。”
于是,两人各开着自己的车一起来到沿江美食街,看了看之后,最终进了一家川菜馆。
夕韶隐隐感觉项叡忱似乎心情不太好,平时话不太多的他,今天话似乎更少了,从刚来美食街到上完菜,他都没怎么说话。
周围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她刚认识项叡忱那时一样:冷。
只不过,她不像以前那么局促不安了。
过了片刻,项叡忱给她盛了一碗汤,问道:“这几天忙吗?”
“还行吧。”夕韶接过来喝了一口,“哦,我前两天碰到徐茉琳了,她突然说要跟我道歉,该不会是你跟她说什么了吧?”
“我没找过她,只是给她爸打了个电话,把有些事情说明白了而已。”项叡忱淡淡回道。
夕韶看了看他:这便是他那晚说的他会处理好吗?
项叡忱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忽然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喂,郝医生。”
夕韶见他接电话,下意识地低头专心吃饭。
原以为项叡忱会拿着电话出去,但他似乎没想要避着她,直接坐在桌边没动。不一会儿,便听他语气有点清冷地说道:“不是都已经会诊过,都说没有问题了吗?”
那边郝医生不知说了什么,项叡忱清冷的口吻中夹杂了点点怒意:“您也是专家,既然国内外的专家都说了可以办理出院,那就让她出院。”
片刻后,他的愠怒变浓:“她自己想一直住在医院里,那就随她的意。以后这样的事不必再联系我,我会让贺承去处理。”
随后,通话结束。
夕韶暗暗瞄了项叡忱一眼,只见他眉头深蹙,脸上满是阴郁,两眼凝视着面前的菜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夕韶依旧默默吃饭,感觉他好像在凝神思索,没去打扰他,心下猜想:他大概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他提到了出院,难道有什么人生病住院了?
很快,余光瞥见项叡忱继续拿起筷子吃饭了,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一直到晚饭吃完,两人都各自沉默。
结完账出来的时候,项叡忱望了望江面,突然开口:“陪我走走好吗?”
“好。”夕韶应道。
夜晚的江景很美,两岸的万点霓虹,仿佛铺洒在水面上一般,波光潋滟,十分醉人。
晚餐时分,散步的人不多,项叡忱牵着夕韶的手,两人只静静地沿着江边走着,谁也没有出声。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到了一处长椅旁,项叡忱拉着夕韶坐下,侧头问她:“怎么不说话?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路边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但夕韶却依稀能看清楚他眼里的愁绪:“你好像心情不好,我不知道问了你愿不愿意说。你若愿意跟我说,我就安静地当你的听众。”
项叡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肩头:“谢谢。”
方才她就那样安静地陪他一直走,就跟在他身旁,却又不会打扰他,那种感觉他很喜欢很享受。
这么多年,一有心事,他便会独自放在心里消化,还没有向人诉说的习惯,但他心底里也不喜欢默默承受的滋味,也非常希望能有人与他分担。但他同样不喜欢有人对他盘根究底地追问,或是想尽办法逗他开心。
他只想有人能静静地耐心地陪着自己便好,就在刚才,他握着夕韶柔软的小手的时候,发现,他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找到了心里渴望的那种感觉。
夕韶任由他半搂着自己,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凝望着江水中的万家灯火。
项叡忱忽然温声开口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有没有影响到你?”
夕韶抬起头来,摇了摇头:“没有,你没看见我还添了米饭吗?”
项叡忱微微笑道:“好像是,看来以后给你带饭得多加一份米饭了。”
夕韶连忙摇头:“不要,你以后别再去给我送餐了。”
“为什么?”
“你一去必然要惊动院长,还有,听说……我们单位有好多女同事都盼着你去呢……我心眼小,不想让她们跟着我沾光。”夕韶说到后面,声音小得像是在呢喃一般,微微低垂了头,脸颊也羞得绯红。
项叡忱不禁轻笑出声,心中欢喜:她这是很在意自己吧?算不算是一种吃醋的表现呢?
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夕韶细腻的脸蛋:“好,那我低调一点,不去了。”
他指尖的温度令夕韶的双颊愈发灼烫了,旁边偶有路过的行人,她羞窘地想要推开他的手,不过终是没舍得推开。内心里,她喜欢他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感觉两人之间距离更近了。
惬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夜渐深了,项叡忱很不舍地牵着夕韶离开江边,各自驱车回家。
同样是这天晚上,丰启扬这边可没有半点温馨与惬意。
十点半多,他刚参加完一场商务晚宴回到家。一进门,他便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换了鞋,刚欲往客厅里走,忽然借着白色的冷光瞥见亮堂堂的地板砖上躺着好几根长长的金黄色毛发。
他俊脸一凝,蹲下来拈起几根仔细一看,惊了,大声喊道:“梁佩槿!”
梁佩槿正在浴室洗刷,听见这响彻整幢别墅的高喊声,嘴角一勾,擦了擦脸,走到二楼楼梯口,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啦?一回来就大喊大叫的?”
“你买宠物狗了?”丰启扬仰着头,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直直地瞪着她。
隔着老远梁佩槿也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火气,瞧了一眼他半举着的手,很镇定地回道:“我没买,我同事临时出差了,让我帮他看几天狗狗。哦,我刚给他洗过澡梳完毛,呐,它在那儿呢。”
丰启扬顺着她的手势往厨房门口一看,一直高大的金毛犬正冲他吐着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