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用猜想,他也知道阮丽珍此次来看望沈梦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小雨思虑一会儿,道:“你去告诉夫人,就说本官回来了,让她保重身子,不要说太多的话。”
“是!”小梅以为自家姑爷是在关心小姐的身子,忙笑着答应下来,转身出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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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笑呵呵的来到大厅,向沈梦馨说了杨小雨的话。
沈梦馨以为自家夫君关心则乱,她才怀孕四个多月,每天多运动,对身体有益无害,遂笑着请对面坐着的白衣少妇继续品茶。
这白衣少妇大约十*岁的年纪,长的是国色天香,凤眉画目,身材修长,杨柳细腰,一双眼睛柔情四射,凡是接触过这个女子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升起一股熊熊火焰。
沈梦馨虽然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但她与对面坐着的白衣少妇相比,容貌仍逊对方许多。
白衣少妇气质出众,犹如风雪中的孤傲仙子。
沈梦馨的气质恰恰相反,她就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杨小雨最喜欢沈梦馨的就是这一点,每当他公务繁忙,心思惆怅之时,只要沈梦馨依偎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仿佛一切都停了下来,心思清明......。
“丽珍,你去年成亲的时候怎么没有给我写信?”沈梦馨小抿一口清茶,轻笑着问道。
阮丽珍轻笑着回道:“自从你离开扬州以后,我派人在京城多次打探你的音讯,最终也没打听到。前些日子偶然听父亲提起,说你现在今非昔比,不仅是侍郎的千金小姐,更是杨指挥使的夫人,我便想着前来攀附你这个自交好友。不知道你还认我这个好友吗?”
沈梦馨听完阮丽珍的调笑,扑哧一笑:“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阮丽珍心中叹息一声,虽然她和沈梦馨关系不错,但她看得出来,沈梦馨对她有所保留,这也难怪。分别一年多来,她们两人的关系淡了不少。
阮丽珍眼珠一转,笑问道:“凝梦和你有书信来往吗?”
“没有!”沈梦馨摇头回道。
阮丽珍道:“你可能不知道,凝梦五月成亲,喜帖都发到我家了;我打算和夫君一起去凑这个热闹。不知道你愿意去吗?”
“你看我现在这样,哪还能经受得住路途颠簸!”
沈梦馨轻笑声问道:“凝梦嫁的是何方公子?”
“听说是应天府的一位富家公子,好象是姓陈!”阮丽珍想了片刻,轻声道。
接下来,话匣子打开,两人又好像回到从前那样无话不谈。
日落西山之时,阮丽珍提出告辞,沈梦馨觉得她和昔日好姐妹一年多不见。应该在多一起聚聚,生的她们之间的情分生疏了,便几番挽留阮丽珍在杨府做客。
阮丽珍假装拒绝了几次。便在沈梦馨真诚的挽留下住到杨府中。
晚饭的时候,沈梦馨命侍女给杨小雨送去饭菜,她则和阮丽珍在偏厅用饭,两人一起吃着饭菜,说着以前的事儿,莺莺燕燕声不绝于耳。
在另一座院子。
杨小雨坐在酒桌上。怀中抱着一代名怜柳自华,一杯接一杯的饮着。时而放声大笑,惹的院中婢女偷笑不已。
杨小雨想带今天晚上没有事。便留在府中陪着柳美人醉生梦死。
二月初的月牙儿就像是一把镰刀,高高挂在天空。
杨小雨吃饱喝足,在柳自华处潇洒一番,精神抖擞着出了院子,往书房行来。
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他看到凉亭中坐着一名白衣少妇。
杨小雨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知这名少妇可能是阮丽珍,遂笑着走过去,来到亭边,看着阮丽珍的背影,笑道:“阮小姐这么冷的夜还在看月亮?”
阮丽珍和沈梦馨吃完饭后,在婢女的带领下住到西边的厢房,她心忧父亲,辗转难眠,便穿好衣裳,来到后花园吹风,冷静一下思绪。
此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阮丽珍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忙转过身来,看到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顿时明白眼前俊朗青年可能是杨小雨,当今天子的宠臣。
“妾身见过杨大人!”阮丽珍盈盈一礼。
杨小雨看着面前的阮丽珍,心道不愧是冠绝江南的才貌双全女子,就这份姿色,比之一代艳后张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阮小姐看着这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杨小雨总觉得眼前女子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阮丽珍看了眼杨小雨,觉得很陌生,轻摇头道:“妾身这是第一次见杨大人。”
杨小雨点点头,不管有没有见过,总之他们之间没有交际,否则,以他的记忆力,不应该记不住熟悉的人。
杨小雨慢慢走到阮丽珍面前,打量着阮丽珍饱满而丰盈的娇躯,笑道:“阮小姐来本官府上,应该不是会友这么简单吧?”
阮丽珍心中微惊,艳丽的脸庞浮现出凄楚神色,慌忙跪下,道:“杨大人,妾身父亲含冤入狱,请大人救家父一命。”
杨小雨猜到阮丽珍此来是为她父亲阮大铖说情,可没想到阮丽珍竟然这么直接来找他,以他的猜测,阮丽珍会借着与沈梦馨的友情,在沈梦馨旁边吹风,请沈梦馨代为求情。
既然闻名江南的阮大美儿都跪下来求他了,杨小雨岂能太不近人情,笑着上前微微扶起阮丽珍的身子,肃声道:“阮小姐,令尊之事,杨某已有耳闻,只是此事是北镇抚司所查,不在杨某的管辖范围内,阮小姐可找镇抚司的官员,请他们手下留情。”
阮丽珍此时尚不知道她父亲已被杨小雨判处斩刑,只道是杨小雨在推托,不想帮她的忙,轻声道:“杨大人,家父与您同僚一场,还请您救家父一命,若杨大人愿出手相救,妾身定会感激不尽。”
笑话?杨小雨走到如今,早已不需要什么感激。
似阮大铖这种小人,杨小雨觉得他在世上多活一刻,都是糟蹋粮食,岂会轻易饶了阮大铖的性命。
“阮小姐恕罪,此事杨某帮不上忙!”杨小雨说完此话,眼光恋恋不舍的从阮丽珍身上掠过,转身大步离去。
“杨大人,请等一下!”
阮丽珍忙留住杨小雨,道:“阮家薄有家资,只要杨大人答应帮忙,阮家愿以十万两白银相谢。”
杨小雨不屑的笑了笑,十万两白银放在以前,他一准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可放到现在,对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丝毫用处。
“阮小姐早点儿休息,杨某回去歇息了!”杨小雨淡淡笑了声,大步离去。
留下阮丽珍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二日一早。
杨小雨还未起床梳洗时,就听到下人给沈梦馨禀报,说是阮小姐留了一封书信,已经离开杨府了。
沈梦馨看完书信,轻笑着道:“丽珍说她家中有事,改天再来登门陪罪。”
杨小雨心里跟明镜似儿的,阮丽珍哪是来看好友,分明是来为她父亲的事奔波,可惜,她千不该万不该利用沈梦馨。
杨小雨吃完早饭,嘱咐沈梦馨在家好生养身子,随即大步出了府门,向行宫而来。
来到行宫,杨小雨密令白承望传话给丁成虎,让他带人捉拿阮府上下,查抄阮家所有家资,并公布阮大铖收容刺客、图谋不轨的事情。
依他猜测,阮丽珍早上匆忙离开,定是看到从他这里救不出父亲,便又去别的地儿寻朝臣救她父亲了。
可惜,阮大铖在士林中名声太差,愿意帮他的人除了同乡兼好友左光斗之外,恐再无一人愿意帮他。
然而,事情大出杨小雨的意料。
中午时分,叶向高带着一干东林党大臣,风风火火的来到行宫外围,跪在大街上,请求见皇上一面。
杨小雨派人询问过才知道,这些人竟然全都是为了阮大铖的事来求情的,
这么好的机会,杨小雨当然会让木匠皇帝露脸,只不过,为了显出皇上的气派,杨小雨硬是让叶向高等人在外围跪了数个时辰,直到太阳落下山时,他才带领着数十名女探,簇拥着木匠皇帝的龙驾出了行院,七拐八拐的穿过层层守卫,来到距离叶向高等人跪的地方二十米前。
为了显示皇家威严,杨小雨率先向龙驾中的假皇上磕头行礼。
周围的军士、女探纷纷下跪迎接圣驾。
远处的叶向高等人更是高呼万岁!
假皇上稍微掀开一点车帘,向旁边的女侍卫嘀咕几句,就看到女侍卫快步上前,离叶向高等人数步之遥,甜美的声音响起:“皇上口谕,阮大铖图谋不轨,朕已将此案交由锦衣卫查办,杨爱卿公正廉明,定会依法办案,诸位爱卿请回去静等消息。”
叶向高等人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杨小雨簇拥着圣驾返回,其实,在心中,他此刻正偷的乐呢,假皇上刘乐自从上次被刺客惊吓之后,一切事情全听他安排,他让假皇上往东,假皇上绝不敢往西。
而且,守卫行院的女探现在已不是从前那些女子了,而是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可靠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