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苏先博他们五兄弟默默喝着酒。
李慕道:“想不到大哥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当初真不该来。”
林逍遥道:“世事就是这么难料,后悔也没有用,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才好。”
苏先博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汉人,绝不能帮蒙古鞑子打自己人。”
张通道:“二师兄,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
苏先博道:“我们离开这儿,现在就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李慕道:“对,越早走越好。”
张通道:“三师兄,你的意思?”
林逍遥道:“我林逍遥就算是死,也绝不做这种违背天理的事,我想现在就离开,最好连招呼都不用跟他打。”
苏先博道:“三弟说得对,我们写封信留下就行了。”
张通道:“我来写信。”
陈佛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只怕不太好吧。”
李慕道:“事到如今,还管这些干嘛?四师兄,你写好信后我们就走。”
金诚忠走了进来,看到李慕在写信,说道:“各位兄弟都还没睡呀?”
林逍遥道:“我们都睡不着,想到外面去走走。”
金诚忠道:“我明白了,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苏先博道:“大哥请说。”
金诚忠道:“我想知道你们想离开的原因。”
苏先博道:“大哥,我们都是汉人,都是大明的子民,绝不能与异族为伍,来攻打自己人。”
张通道:“如果是打蒙古兵,我们一定冲在最前面,但现在打的是自己人,我们下不了手,所以只有离开。”
金诚忠道:“我们把朝廷当自己人,可他们有把我们当自己人吗?王振几次三番派兵围剿我们,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在我看来,朝廷的人,都是我金诚忠的敌人,都该杀,你们以为我愿意跟这帮血腥的蒙古鞑子为伍吗,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要是不跟着他们,大家都得死,还有,我要杀王振为父报仇,可王振他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皇上都对他言听计从,我根本杀不了他,只有也先能杀得了他,所以我选择跟也先,等王振死后,我再把也先赶走,到时就天下太平了。”
苏先博道:“大哥,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怕师父惦记。”
金诚忠道:“好吧,你们要走,我也留不住,以后不管局势如何,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记住,我们还是好兄弟。”
苏先博道:“放心吧,大哥。”
林逍遥道:“大哥,对不起。”
金诚忠道:“不要说对不起,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一个人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错。”
林逍遥道:“大哥,这个西洋望远镜你拿着,也许对你有用处。”
金诚忠道:“那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把它带走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林逍遥道:“大哥,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回来之后,再把它还给我,我知道你一定用得着。”
金诚忠道:“我也许用得着,但是我绝不能收你的东西。”
李慕道:“大哥,如果有一天,你升官发财了,你还会记得我们吗?”
金诚忠道:“不管任何时候,身在何处,你们永远是我金诚忠的好兄弟。”
陈佛道:“大哥,这世上有好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懂得适可而止。”
金诚忠道:“我会,最后说一句,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成了敌对的双方,我希望我们的剑永远不要指向自己的兄弟。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众兄弟点头会意。
金诚忠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苏先博道:“现在就走。”
金诚忠道:“明天再走不行吗?”
张通道:“大哥,白天走让其他人看到多不好,会影响士气的。”
苏先博道:“四弟说得对。”
金诚忠道:“那好吧,我送你们一程。”
苏先博道:“不用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忙。”
金诚忠道:“我看着你们走。”
五人走出营帐,各自上马,打马前行,齐声道:“大哥,后会有期。”
金诚忠眼角有泪水,说道:“兄弟们,后会有期。”
李文才走了过来,十分愧疚的跪在金诚忠面前。
李文才道:“大哥,都是我不好,害了大家,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金诚忠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杀了你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回到昨天吗?”
李文才道:“大哥……”
金诚忠:“起来吧,去帮我看着吴矣和张欢心二人,他们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我。”
李文才:“是。”
第二天一早,金诚忠刚起床,李文才就慌慌张张的冲进营帐内,向金诚忠道:“大哥,不好了,吴矣带着他的那帮兄弟要走,我怎么劝都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金诚忠道:“我们过去看看,呆会……”靠近李文才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李文才会意的点点头。
金诚忠和李文才来到吴矣所在的营帐,只见他们把兵器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由吴矣带着,走出了好远。
金诚忠忙追上去道:“吴兄弟,请等一等。”
吴矣拱手叫了声大哥。
金诚忠道:“听说你们要走,这是为何?”
吴矣道:“请恕吴某不辞而别。”
金诚忠道:“这事都怪我,怨不得吴兄,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搞得大家都措手不及,都是我的错。”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道:“若早知道是这样,我们才不会来呢。大哥,别跟他费话了,我们赶快走吧。”
另一个胖子附和道:“大哥,别跟他费话了,我们赶快走吧!”
金诚忠忙道:“各位兄弟,请听金某说几句话,也许在你们的心里,帮蒙古鞑子攻打自己的朝廷,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我能理解,但眼下我们再也没机会帮朝廷做事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的想过,我们走了,难道蒙古鞑子就不攻打大明疆土了吗?他们一样要攻打,我们在与不在结局都是一样的。大家跟随金某到这来,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为了混口饭吃,而是想着建功立业。眼下表面上看是我们在帮蒙古人打我们自己人,我们何不换种看法,是蒙古人在帮我们推翻这腐朽的朝廷呢?我们借助蒙古大军的力量,做我们想做而又做不了的事,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把蒙古人赶出去。这有什么不对吗?自古天下大乱总有那么一些人成就了大业,他们为什么能成就大业,就因为他们遇到了机会,并抓住了机会,书上说智者创造机会,愚者等待机会,我金某算不上智者,但也不会做那个愚者,我就做那半智半愚的人,当机会来的时候,牢牢的把握住,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就会有千千万万个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再没有任何机会。如果大家就这么走了,倘若有那么一天,我金某人功成名就,而你们还和以前一样,面朝黄士背朝天,该种地的种地,该打鱼的打鱼,该渡船的渡船,当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你们心里会有何感想,是不是会为今天的选择而懊悔不已,可是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没有了,悔青了肠子也没有用。书上还说,选择不对,努力白费,你的选择永远比你的努力更重要。我的话说完了,大家要走要留,相信你们心里已经有了结果,愿意留下来的,金某欢迎,要走的,我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