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诚忠没有直接回灵山,他摘去了蒙面巾,收起了披风,来到小镇东头,一个叫明月酒楼的酒店,进了大厅后,直接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门口,轻声敲门。
屋里有个声音问道:“什么人?”
金诚忠答道:“喝酒的。”
屋里的人又道:“这么晚了,我已经睡下了,改天再来吧!”
金诚忠道:“在此月圆之夜,这么早就睡,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你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屋里的人道:“没什么好可惜的,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该来的却还没有来。”
金诚忠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屋里的人道:“可惜你不是来喝酒的。”
金诚忠道:“大半夜的来找你,岂有不喝酒之理。酒能尽兴,更重要的是能一醉解千愁。”
屋里的人道:“好一个酒鬼。”话音刚落,门开了,金诚忠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名叫孙旭,同为杀手组织的一员,刺杀赵大人的任务,就是孙旭转达给他的。二人虽然相交不久,但年龄相仿,每次见面不谈别的,只论酒,彼此间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孙旭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微笑道:“我等你很久啦!”
金诚忠道:“一直等不到我,所以生我的气,不想让我进来陪你一块喝个痛快。”
孙旭道:“如果不想让你进来,你又怎么会站在我面前。”
金诚忠道:“有一些事情要做,所以来晚了。”
孙旭道:“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孙旭拍了两下手,就有两个人端了下酒菜进来,摆了满满一桌,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孙旭打开窗子,让月光洒进来。在月光下念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金诚忠也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孙旭打开一芸酒,倒了满满的两大碗,他端起了一碗,金诚忠也端起一碗,两人一碰碗,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完。孙旭把一张银票递过来,金诚忠接过银票,拿在手里,说道:“在收这银票之前,有件事我想问清楚,今晚我所杀的那个赵大人,听说是个好官,是不是真的?”
孙旭笑道:“作为杀手,只要认准要杀的人,并且把他杀了就行,至于对方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金诚忠道:“也许在你看来是这样,但在我看来却不是。”
孙旭道:“别忘了,我们都是为主人卖命,我们就像是主人手里的剑,剑的主人指向谁,我们就应该去杀谁,没必要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金诚忠道:“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不希望再去杀那些无辜的人。”
孙旭道:“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以后那些你不忍心杀的人,就由我代劳吧。”
孙旭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递到金诚忠面前。
金诚忠接过画像问道:“又有新的任务了?”
孙旭道:“主人要我们在三天之内杀了这个人。”
金诚忠点点头,又问道:“琴姐会去吗?”
孙旭道:“会,这次由我们三人连手。”
金诚忠道:“来,我敬你。”
孙旭道:“一提起琴姐,你就来了精神,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金诚忠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她只有感激之情。”
孙旭道:“这样最好,我们做杀手的,是不可以对任何人有感情的。”
金诚忠道:“琴姐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孙旭道:“在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他们曾经定了亲,可惜那人被征去当了兵,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琴姐整整等了五年,最后终于绝望了,那天她要跳崖自尽,被主人看到,救了她,她人虽然活着,但她的心早就死了,这几年来,她对谁都是那么冷淡,唯独对你,却是另外一种态度。”
金诚忠道:“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活在世上。”
孙旭道道:“很难说,也许活着,也许已经死了。”
金诚忠道:“难怪她那么忧郁。”
金诚忠认识余琴,要从半年前说起,那天夜里,他和往常一样来到小镇上,想盗一点银两分给破屋的穷人,在进入一个员外家屋顶的时候,听到院里传出叫救命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从屋里开门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人手持长剑,一剑正中那人背心,金诚忠没有多想,飞身落到院中,见那持剑之人黑衣蒙面,此人正是余琴。
双方打起,打斗中,金诚忠不是对手,被余琴一剑刺伤,金诚忠痛得晕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坐到床边,面容娇美,一脸慈祥,要不是金诚忠从眼神里认出了她就是刺伤自己的蒙面人,面前这个女子,与刚才的黑衣蒙面杀手可谓格格不入。
金诚忠看了她很久,才道:“是你?”
余琴道:“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
金诚忠道:“那人怎么样了?”
余琴道:“你说呢?”
金诚忠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余琴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你。好了,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就这样,在余琴悉心的照料下,数日后,金诚忠伤口已痊愈。他已经离开灵山数日,料想师父和师弟们一定在四处找他,于是向余琴辞行。
余琴道:“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个杀手,主人已经知道我救了你,你现在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条是和我一起做杀手。第二条我现在就杀了你。”
金诚忠道:“我选第一条。”
余琴道:“我就知道你会跟我们一起,我果然没看错人,不过要做杀手,可没那么容易,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要对你进行训练,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可以犹豫,不可以问为什么,更不可以反驳,你明白吗?”
金诚忠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