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天马寨杨玉明的卧房外,悄悄来了一个人影,一直在那里守着,待杨玉明躺下睡觉的时候,那人影翻窗进到屋内,杨玉明听到响声,从睡梦中惊醒,感到危险在靠近,忙伸手抓起放在床头的剑,假装熟睡,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虎,这些天来,赵虎一直在找机会刺杀杨玉明,他要为大哥马天报仇。
赵虎对天马寨极为熟悉,很容易的绕开了明哨和暗哨,摸到了杨玉明的卧房前。
赵虎一步步逼近,终于走到床前,举起手中剑到头顶,心道:“要不是你杀了大哥,我真不忍心对你下手,你到了黄泉路上,千万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是非不分。”一剑刺下,杨玉明用剑一挡,顺势一滚,闪到一边,拔出手中剑,指向赵虎,接着顺手点亮了灯。
杨玉明借着灯光,看清来人是赵虎,说道:“我正四处找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来得好。”
赵虎道:“杨玉明,纳命来!”
两人打起,赵虎不是杨玉明对手,几个回合后,赵虎手中剑被打落,杨玉明的剑尖指在赵虎胸前。
赵虎道:“既然不能为大哥报仇,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杨玉明道:“果然是条汉子,不愧是天马寨的兄弟,要不是你们害死我爹,我真不忍心对你下手。”
赵虎道:“我再说一次,你爹的死根本与我们天马寨无关,更与我大哥无关,那天我们所有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去过事发地点。”
杨玉明道:“那天所有顺风镖局的人都亲眼所见,难道这还会有假吗?”
赵虎道:“如果是我做的,我赵虎好汉做事好汉当,绝不会不敢承认,不是我做的,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认,你快动手吧。”
杨玉明道:“那好,我就成全你。”
正要动手时,王松林闯入挡开杨玉明的剑,说道:“少主且慢。”王松林就睡在杨玉明隔壁的房间,听到有响动,忙赶了过来。”
杨玉明不解的道:“你这是干什么?居然帮一个外人。”
王松林道:“少主息怒,请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王松林一开始确实认定马天就是杀死总镖头的凶手,而赵虎是帮兄,可那天来找马天算账的时候,马天竟毫无防备的就把镖局的所有人马请进了山寨,这一点是极不寻常的,按道理要真是马天劫了镖局,杀了总镖头,他堂堂天马寨的寨主,难道会不知道防备吗?还有当马天见到杨玉明的时候,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追问杨玉明到底怎么一回事,结果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没能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王松林刚才听赵虎拒不承认劫顺风镖局的事,于是出手阻扯杨玉明杀死赵虎,想问个明白。
杨玉明背过身,冷冷的道:“你问吧。”
王松林对赵虎道:“我问你,那天是不是你和马天拦劫我们的镖?”
赵虎道:“我再说一遍,我大哥和杨总镖头情同手足,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那天整个山寨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下过山,就连你们什么时候到的野人谷,我们都不清楚,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大哥听说杨总镖头就要金盆洗手了,礼物都给准备好了,可结果……我大哥死得太冤了。”
王松林道:“少主,我问完了。”
赵虎道:“你们都认为是我们干的,可是我们天马寨真的没做过,如果做过,我赵虎绝不会不认账,要杀要剐快点动手,杀死我大哥,此仇不共戴天,今天你不杀了我,明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王松林道:“少主,我们只怕真的是弄错了。”
杨玉明道:“当时你也在场,难道我们都看错了吗?”
王松林道:“当时那个人的确很像马天寨主,可与寨中的那个举止却有些不一样。”
杨玉明道:“怎么个不一样法?既使我们都看错了,可我爹和他马天相处了几十年,难道我爹也会看错吗?即使我爹第一眼看错了,可马天和我爹谈了好一会话,如果那马天是别人假扮的,难道我爹会分辨不出来吗?你没听到马天说:昔日他可以为自己的兄弟不顾性命,现在也一样,只不过他现在为的是他身后的那帮兄弟,他们都等着这趟镖去换银子,换粮食。这么明确的动机,这么理直气壮的借口,还有那一帮山贼,还有他赵虎,我试问普天之下,除了他马天,有谁能假扮得了他。”
王松林道:“可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杨玉明道:“好多人总是在做了错事以后,才感到后悔,他马天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在劫镖之前,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对我们动手,事后肯定是后悔了,他以为他对我示好,我就会原谅他,所以他放我们进来,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把祸事推给别人,然后不了了之,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容他。”
赵虎道:“我赵虎向天发誓,那天天马寨的弟兄绝没有一个离开天马寨半步。”
王松林道:“少主,那只是你的主观臆断,我觉得他说的话更可信一些。”
杨玉明道:“他现在是死路一条,什么鬼话说不出来。”
王松林道:“少主,正因为他现在死路一条,才没有必要再说假话,你再仔细想想,倘若真是天马寨的人所为,马天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这么多人进入山寨,而且没有丝毫防备,让少主你轻易得手。”
杨玉明道:“够了,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你如果再替他说情,小心我连你也一块杀了,这人必须得死,要不然我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王松林道:“少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别忘了这天底下还有易容术。”
杨玉明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算马天和赵虎是别人假扮的,那一众山贼也是假扮的,可我爹和马天的那番对话,是别人能假扮得了的吗?”
王松林道:“我记得当时总镖头说过一句话,好像是说马天你不但心变了,连武功的招式也变了。”
杨玉明道:“有这么说过吗?我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
赵虎这时趁两人不备,说道:“刚才你不动手杀我,现在已经没机会了。”说着飞身破窗而出,在窗外道:“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杨玉明盛怒之下一剑将眼前桌子斩为两断,一旁的王松林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