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这次是奉了王振之命,给王振的堂哥送贺礼,因担心一路上匪徒众多,怕有什么闪失,这才找了顺风镖局帮忙运送,其中那尊金佛是最主要的礼物,是王振命宫里的工匠用纯金打造的,送给堂哥做为六十大寿的贺礼。眼下金佛丢了,回去没法向王振交差,他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只怕是做不成了,要是追不回金佛,说不定脑袋都得搬家。
宋雨快步来到杨玉明身后,见杨玉明不紧不慢的烧着纸钱,顿时火起,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瞎折腾。”
杨玉明像是没听到一般,仍然不紧不慢的烧着纸钱。
宋雨大声道:“杨玉明,你可知道这次委托你们镖局押送的是什么?乃是朝廷里王振王公公送给他唐兄贺寿的金佛,我告诉你,如果五日之内不能把金佛准时送到,不只是你和我,还有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掉脑袋,你明白吗?”
杨玉明怒道:“你的费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马上给我滚,别来打扰我。”
宋雨在宫中,除了皇上和王振以外,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当下怒道:“敢这样子跟本使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杨玉明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本少爷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在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宋雨大怒道:“反了你,来人啦……”锦衣卫的人纷纷拔出兵刃围过来,顺风镖局的人也都拔刀出剑,双方对峙。
陆钱海赶忙横到中间,笑道:“大家都住手,有事好商量,千万别这样……”
陆钱海来到杨玉明后面,低声道:“少镖头,要以大局为重啊!”
杨玉明将手一挥,顺风镖局的人都收了兵器,站到一旁。
陆钱海又向宋雨道:“宋大爷,有事好商量,我家公子正在气头上,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见谅。”
宋雨道:“这还像句人话,不像有些人连句人话都说不出。”说完一挥手,锦衣卫的人都收了兵器,退到一边。
杨玉明道:“我看有的人根本就不像人,倒像条狗。”
宋雨怒视杨玉明,喝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陆钱海忙向杨玉明使眼色,转向宋雨,陪笑道:“宋大爷你匆匆赶来,一定又累又渴,我们到哪边坐下来歇会,喝点水。”
宋雨一字一句的道:“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钱海赶忙叫了声少镖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杨玉明根本不听劝,一字一句的道:“我说你就像一条狗。”
宋雨拔出手中刀,指着跪在地上的杨玉明的后背,怒喝道:“岂有此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玉明一个转身从地上站起,同时从一旁的趟子手手中拔出了剑,指向宋雨,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服,咱们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我今天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宋雨道:“打就打,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陆钱海一直担心双方会火拼,听了这话,总算松了口气,但却又担心刀剑无眼,这要是伤了谁都不好,想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杨玉明道:“这边请。”
双方的人都退开,让出一片空地。
宋雨说了个请字,一刀刺出,杨玉明闪避,同时还击,双方的人在一旁观战,指指点点,打了有十几个回合,宋雨略显不支,杨玉明虚晃一招,忽然一剑刺来,宋雨闪避不及,眼看就要正中咽喉,却见剑尖在离咽喉寸许处停下,宋雨倒吸了口气。
杨玉明收了剑,轻声道:“你放心,我顺风镖局绝不会失信于人,五天之内,我一定把金佛找回来。”说完又跪回杨顺风坟前。
宋雨道:“一切你看着办吧。”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这时,一锦衣卫到宋雨面前耳语了几句,宋雨点头会意。遂走到杨玉明身后道:“我布下的眼线来报,说发现了昨天带走金佛的黑衣人。”
杨玉明道:“那还等什么?”
林逍遥卧房内,强烈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林逍遥身上,熟睡的林逍遥醒来,动了一下身子,痛得叫了起来,苏先博拿药进屋。张通,李慕和陈佛从墙角探出头来。
李慕道:“二师兄手里提着药,看来三师兄病得不轻啊,我们去看看三师兄得的到底什么病。”
张通和陈佛齐声说好,偷偷来到林逍遥卧房外,透过窗户,往里张望。
苏先博问林逍遥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林逍遥道:“痛死我啦,昨晚还能勉强走回来,现在连翻个身都不行,连上个茅房都难,真是生不如死啊。”
苏先博道:“你活该呀,不听我的劝,现在好了,弄得皮开肉绽的,真是自作自受。”
林逍遥道:“我是真没想到西峰那帮小妮子,下手会这么狠。”
苏先博道:“你闯了人家的禁地,教训你一下也是应该的,没要了你的命就谢天谢地了。”
林逍遥道:“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苏先博道:“我只是说理,连师父都不敢轻易踏足西峰半步,你倒好,来个夜闯西峰,这下吃大亏了吧。”
林逍遥道:“等我养好了伤,我还去,我看他们还能不能再抓到我。”
苏先博道:“你就省省吧,弄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知死活。还好大师兄不知道,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定会去西峰找师叔讨个说法,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林逍遥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事千万别让大师兄知道。”
苏先博道:“可你这伤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才能下地走路,哪能瞒得过大师兄。”
林逍遥道:“那我就说是在山下被人给打的。”
苏先博道:“这更不行。”
林逍遥道:“那该怎么办?”
苏先博道:“还是照实说吧,到时候多承认一点错误,让大师兄觉得你冒犯人家在先,挨打在后,在打的过程中你又冒犯了人家,所以才被打得这么惨。”
林逍遥道:“事实也的确如此。”
苏先博道:“所以我说你活该,没冤枉你吧!”
林逍遥道:“西峰那几个小妮子,要再让我见到,我非好好收拾她们不可。”一动身子,痛得又是一声大叫。
苏先博道:“得了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下地走路都难,还想收拾她们。”
林逍遥道:“说起来都怪那个臭小子,要不是他拦着我,我早跑了,哪会弄成现在这样。”
苏先博道:“你说的那个臭小子是谁呀?”
林逍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昨晚在西峰。”
苏先博道:“西峰还有男子住在上面?”
林逍遥道:“是啊,我看那帮小妮子对他可好得很,外人到西峰她们就好生招待,我们东峰的到那就是一顿痛打,真是太不公平了。”
苏先博道:“谁让咱们的师父得罪了师叔,她们恨我们也是无可厚非的。”
林逍遥道:“这么说全怪师父了?”
苏先博道:“也不能全怪师父。”
林逍遥道:“那就是怪师叔,师叔是个小心眼的人。如果师父跟师叔和好,那就什么问题都好办了,真要那样的话,东西两峰的桥一定会重新接起来,我们就不用绕着去西峰,更不用提心吊胆。”
苏先博道:“师父和师叔和好,只怕是不太可能了,从我们上山到现在,整整有十年了,这十年来,师父每过几天,便到山顶抚琴,可师叔始终无动于衷,师父好像在对牛弹琴一样,真是枉费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林逍遥道:“看来我们和西峰的姑娘们,是有缘无份了,虽然近在眼前,却像是两个世界,不能相互认识,彼此相爱,成双成对。”
张通在屋外道:“谁和谁成双成对,彼此相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