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出头,没精打彩的男子,身穿长袍,脸上的胡子几年没刮过,背上背了个蓝子,蓝子里装了些像是草药的东西,肩上扛了把锄头,步伐飘忽,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金诚忠道:“长有仙风道骨,仪表堂堂,没错,一定就是他了,你们跟我来。”
苏先博边走边道:“大哥,就他这样,也叫仙风道骨,跟别的道士比起来可差远了,我看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六人跟金诚忠迎了过去,又跟金诚忠跪下,接着又跟金诚忠一起行礼一起齐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山派的掌门齐秦子。说是掌门,未免有些不妥,因为整个灵山上下,一共只有八个人,一个就是他齐秦子,另一个则是他的师妹罗彦青,还有罗彦青收养的六个女孩,住在西峰,而东峰,只有齐秦子一人。
齐秦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六人一遍,问道:“你们几个小乞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这没吃的,赶快下山去吧!”
金诚忠道:“弟子金诚忠,仰慕大师已久,今日我们前来拜大师为师,望大师能收我等为徒。”
五人齐声附和道:“望大师能收我们为徒。”
齐秦子道:“我这不收徒弟,我也不是什么大师,你们快起来,回家去吧。”
金诚忠道:“我们都是孤儿,无家可归,大师要是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齐秦子道:“你们爱跪着,那就跪着吧。”说完快步走回前面的屋内,关上了门。
这个时候的齐秦子,还没有从那段感情的挫折中走出来,他内心深处最爱的那个人是师妹罗彦青,和吴欣交往,只是因为吴欣太过主动,他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事后虽觉得不妥,但想到师妹又不会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心里也就释然了。可万万没想到,脚踩两只船,两只船都翻了,吴欣自那天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其实齐秦子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吴欣,吴欣之所以会对他那么主动,是有目的的,吴欣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武当的徐子阳,她之所以和齐秦子交往,只是想拆散齐秦子和罗彦青,以成全徐子阳,因为徐子阳心里喜欢罗彦青,而罗彦青心里只有师兄齐秦子。
罗彦青自从砍断绳桥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理会过齐秦子,一开始他天天站在断桥边,大声叫着师妹,希望罗彦青能来见他一面,给他一次机会,那怕是跟他说几句话也好,可罗彦青就是不给他任何机会,就算他叫破了喉咙,罗彦青也没有任何反应,更不要说见面说话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之久,齐秦子终于死心了,让他死心是因为他在某一天早上,看到了一个小孩,师妹居然有了孩子,这下齐秦子坐不住了,他冲到了西峰,罗彦青见他来了,就像见了贼似的抱着小孩进了屋,关上了房门,透过窗户一个劲的赶他走,并扬言他要不肯走,就死在他面前,齐秦子无可奈何,只得回到东峰,一开始他以为那小孩是罗彦青生的,可后来西峰又陆续多了五个孩子,齐秦子到山下去一打听,这才弄清楚原来这些孩子都是罗彦青从山下收养的孤儿,罗彦青一共收养了六个孩子,都是女孩。
有了这群孩子,罗彦青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天不亮就到溪边洗衣服,这个时候孩子们都还没有睡醒,洗完衣服回来孩子们醒了就给她们做吃的,等孩子们吃饱后就拿了锄头去后山开荒,西峰增加了六张口,不多开点荒地,以后怎么养活这群孩子,罗彦青在地里忙活一会儿,就得回来给孩子们弄吃的,待孩子们吃饱后又继续去地里劳作,齐秦子整天在对面看着罗彦青忙碌的身影,心有不忍,几次提出想帮罗彦青,可罗彦青一口就将他回绝了,齐秦子无可奈何,却又无计可施,心里更加痛苦,整日借酒消愁,没钱买酒就到山上挖点草药去换酒,如此往复,活得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来拜师学艺,他又怎么会收呢?
林逍遥道:“看样子他不会收我们了。”
李慕道:“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张通道:“说不定去别的地方,比这里要好得多。”
苏先博道:“你们别说了,听大哥的。”
金诚忠道:“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跪着,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有信心,他一定会收下我们的。”
六人跪到了天黑,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齐秦子也没有从屋里出来。
林逍遥按耐不住,又开口道:“大哥,我们都有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好饿,不如我们去弄点吃的,吃饱了回来再跪着求他。”
金诚忠道:“不行,我们要是这个时候走了,他就更不会收留我们了,忍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
现在我教你们一段话,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
苏先博道:“大哥你说。”
金诚忠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张通道:“大哥,这句话什么意思?々
金诚忠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上天要降大任在一个人身上,一定要让他内心痛苦,让筋骨劳累,食不裹腹,以至肌肤消瘦,让他事事不顺,通过内心的警觉,从而坚定信念,只有这样,才能让一个人勤奋,不再懒惰,不再轻言放弃。”
张通道:“大哥,我明白了。”
林逍遥:“原来是这样”
金诚忠道:“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去争取,拼尽最后一口气,就算最后夫败了,也无怨无悔。”
苏先博道:“大哥说得对,我们一定能让师父收留我们的。”
于是,六人都齐声念起了这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