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柳擎皱眉道。
“你我之间，犹如天堑。”
萧风随手一挥，桌上出现一个玻璃小瓶，和一个玻璃坛子，他指着玻璃小瓶。
“这个就是你，而这个是我。”
在众人迷茫的眼神中，他对着小瓶上方张开手，石子从掌心漏出，很快就把整个小瓶子装满，看向下方的学员。
“满了吗？”
“满了！”
所有人异口同声，却显的有些茫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展现实力，这些他们修炼土属性功法的强者也能做到。
萧风再次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除了加满碎石，又加入沙砾，将两个瓶子放在一起做比较。
“这一次满了吗？”
“满了”
下方众位长老窃窃私语，都不理解萧风的做法。
“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想打击这些学员，彰显他的优越感？”
“他是强没错，可这也太欺负人了，他们都还是孩子，怎么能对他们说那些话，就不怕一下子把他们都击倒，爬不起来。”
“好了诸位，先看看吧。”琥乾沉声道。
只见萧风此时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重复之前的步骤，只不过加了些粉末，还是那一句话。
“满了吗？”
“满了！”
这次与之前不同，仅有部分人稀稀疏疏，不确定的说道。
“没有满。”
韩月站起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来到讲桌前，向第三个杯子加入清水，直至快要溢出，对着萧风展颜一笑，令一旁的百里登风都呆愣住。
“现在满了。”
随后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萧风淡笑道：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半晌之后并没有人回应，他继续道：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可以有目标，但不需要和任何人做比较，你们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自己，将力所能及之事做到最好，超越昨天的自己，那就是真正强者。”
众人恍然大悟，最真挚的为萧风而喝彩。
“啪……啪啪……啪啪啪……”
在第一道掌声响起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为热烈的掌声，可萧风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们手中的动作一滞。
只见他挥挥手，三个玻璃瓶便被扔进最大的玻璃缸坛子中，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位置。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
见没有人回应，萧风继续道：
“这就叫现实。”
他要的就是让这些学员看到世界最真实的面目，若是心性不够坚毅，将来也是个废物，现在认输，总比将来与人拼斗，道心破碎要好。
“你们的努力，你们的付出，只是逼近了你们的上限，而有的人只是随意修炼，便是你们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地步。”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努力的人，有些东西从来不是努力就能达到。”
望着下方情绪各异的众人，愤怒、自卑、悲伤，蔓延开来，咯吱作响声，咬牙切齿声，声声不断。哪怕是几位长老脸色也十分难看，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萧风的话不止在点那些学员，同时也在点他们。
“很难受，觉得受打击了，觉得我身为老师不应该这样说，我理解你们，但如果你们的道心仅此而已 ，就不要说什么我要变强，变的比所有人都强之类的蠢话，那只是掩饰你内心脆弱的表象。”
“连这样简单的话，都能影响到你们，你们所谓的修行，不过是一场笑话。”
“修行先修心，心强路则长。不要去埋怨世界的不公平，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有人富甲一方，有人家徒四壁，所以不要说什么修行之路本就逆天而行的蠢话，若是天地规则都不允许，你拿什么修炼。”
他的语气平淡而有力，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表述出来的话，更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经验。
众人思绪万千，无不感叹这位新老师的独特见解，一旁的百里登风眼神中除了对萧风的崇敬，还有着一股自豪。
“而你们所能做的……”
他一挥手，坛子中那装有水的玻璃小瓶，便再次出现在讲桌上。
随手一点，蓝色的冰寒之力从手指上蔓延出去，小瓶子中长出一根冰柱，越来越差。直至一米才停下来。
“除了足够的努力，还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突破瓶颈，液态变为固态，这一路的历程会很艰辛，但无论结果如何，是龙是虫，我都希望你们都能坚持住。”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片刻后，萧风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温和道：
“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不要因为是课堂而有所拘束，我也不过是年长你们稍许的修者而已。”
“风老师，您为何而修炼？”
林修崖此话一出，所有人眼睛都明亮起来，既然老师能有如此见地，想必他的道也不一般。
“我吗……”萧风微扬起头，忽然一笑：“为了自由。”
“自由？”纵容疑惑呢喃。
“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们会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所谓活着的乐趣，在于无拘无束，随其自然，不受规矩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你就必须足够的强，强到可以无视一切，强到可以碾压一切，强到整个世界都以你为中心。”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旁人无关。”
“可若没有了规矩，那整个世界不就乱了套？”林修崖眉间紧锁道。
“谁说的没有规矩？”萧风嘴角微勾，笑容透露着些许邪气：“只要足够的强，我的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