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道阳光刺透窗帘,洒进病房的时候。
齐晖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打量着这间病房。
病房很宽大,是个套间,空调彩电一应俱全。
江尔生躺在靠窗的病床,自己则是在里面的这张。
病房中很安静,只有江尔生断续的鼾声,还有空调轻微的嗡嗡声。
齐晖发现,经过一夜酣睡,五行真气又盈满了丹田。
不但昨天的虚脱感觉消失不见,反而精神百倍,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关节嘎巴作响,如同炒豆。
随后意守丹田,查看体内的五行真气,他发现五行真气竟然比以前更加充盈。
萦绕在丹田之中的五行真气,似乎比以前更浑厚,仿佛变成实质,如同白练般在丹田之中缓缓旋转。
齐晖苦笑,这《金匮要诀》的修炼真是奇怪。
这是已经是他第二次昏迷了。
第一次,把小莲从残红战队的绑架中,抢救出来的时候,他受了刀伤,失血过多,最后导致昏迷。
但是醒来之后,他发觉修为比以前精进了不少。
这一次,为了抢救江尔生,他耗尽了体内的五行真气,虚脱后陷入了昏迷。
但此时发觉,境界虽然没有提升,但是真气的凝练程度,却比以前更强。
难道每次都要耗尽全部体力,才会生出新的真气?
齐晖苦笑着摇摇头,突然感到伸出毛毯外的四肢有点冰凉。
急忙一看,却发现自己全身被脱得精光,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
齐晖暗自心虚,这下尴尬了。
昨天昏迷之中,不知道被谁脱掉了衣物。
绝对不可能是江尔生,昨天虽然把他从昏睡的植物人状态中唤醒,但是他的身上还有多处骨折。
虽然已经被医生整理复位,但是绝对不可能起床,为自己更换衣服。
难道是……,
齐晖不敢想象下去了。
病房之中,除了江尔生,只有江芳母女。
想象着自己被两个女性看了个透彻,齐晖只觉得一阵心慌意乱。
他急忙把身体缩进毛毯中。
瞬间,身体就进入了一个大暖炉,被一阵温暖包裹着,感觉非常舒服。
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禅宗讲究空则虚、虚则盈,盈则灵气往来。
难道这就是《金匮要诀》修炼的法则?
齐晖得到《金匮要诀》的传承后,修炼上一直苦于无人指导。
事实上,也没人能够指导,他只好自己琢磨着修炼。
虽然顺利的经过种植、练气、医药的境界,并且还隐约窥见了第四层的境界。
但是他总觉得修炼的进度太慢了。
就像一个人,品尝到了美食的香甜之后,就会念念不忘,甚至还会孜孜追求,比这更甘美的味道。
齐晖被《金匮要诀》的神奇震撼,为它的博大吸引。
总想去探索这本奇术中,还隐藏着什么奥妙。
总在幻想,进入下一个境界,自己会变的如何强大。
但奈何,他的修为不够,新的大门迟迟不曾开启。
只好抓耳挠腮的,对着这门奇术望洋兴叹。
就像面对一个不着寸缕的美女,兴冲冲的想要上前。
却发觉手脚已被禁锢,只能远观,而无法近瞧。
那种心火焚烧的难受,太特么的煎熬了。
此时他猛然惊醒,怪不得自己每天苦练不辍,境界却几乎没有进展。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如同一只装满了清水的大缸,满溢之后,再也不可能盛入新的清水。
只有把它清空,才会接纳新的水液。
哈哈,齐晖不觉笑出声来。
看来《金匮要诀》修炼的真谛,也是如此。
事实上,那层窗户纸一经捅破,一切都变得很简单。
丹田就像是一只大水缸,只有虚空,才能接纳新的五行真气。
靠了,原来自己以前一直在走弯路。
总是拿着采自自然精华的五行真气,当作宝贝,不舍使用。
就像一个人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块糖,不舍得享用。
到头来,糖液融化,慌忙品尝时,其实,已经不是最初的甘甜。
原来自己一直的在本末倒置,自然万物生生不息,只有推陈出新,才会源源不断的生长。
这正是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道理。
齐晖突然大彻大悟!
他扭头一看,枕头边上,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病号服,伸手拿过来穿上,又转头看了一眼,依然在酣睡的江尔生。
蹑手蹑脚的起床,往外间客厅一探头。
宗丽华仰坐在沙发上,沉睡不醒。
江芳依偎在妈妈的怀中,如瀑的黑发散落开来,露出白净的脖颈,也沉浸在梦乡之中。
昨天她们劳累了一天,也精神紧张了一天。
肯定是累坏了,自己刚才的笑声,并没有惊醒她们的沉睡。
齐晖突然又想起了昨天那个深情的拥抱,心中不禁荡起涟漪。
这场无妄之灾,因己而起,
这一次,亏欠江芳一家的太多太多,
这一生,一定倾尽自己的能力,对他们做出补偿。
齐晖轻轻的关上里间的房门,然后走到江尔生的病房前,准备继续给他治疗。
昨天他耗尽了全身的精力,才把他从沉睡中唤醒。
实在没有力气,对他别的伤处进行治疗。
正好乘着现在没有人,再用五行真气帮他疗伤。
齐晖伸出手,在江尔生身上的某处穴位上,轻轻点了一下。
江尔生依然酣睡不醒,但是齐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闹出多大的动静,他都会毫无觉察。
因为他已经点了江尔生的睡穴。
随后,齐晖运起五行真气,仔细的检查着他的全身。
肋骨断裂,手臂折断,腿上也有几处骨头受到了损伤。
齐晖越检查越觉得心惊,那辆满载沙石的卡车,撞击之下,力道何等之大。
江尔生被撞飞之后大难不死,只能说他洪福齐天。
检查完毕,齐晖开始给他运气疗伤。
滋润万物的五行真气,进入江尔生的身体之后,清晰可辨的在迅速修复着他的创伤。
江尔生身上的擦痕瘀伤迅速结痂,断裂的骨头也在逐渐愈合,重新生成的骨骼组织,甚至比以前更加严密坚实。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虽然在凉爽的空调房间内,齐晖又一次满头大汗,他深深的做了一个吐纳,缓缓收功。
心中暗道,行了,到此为止吧。
剩下的,就让他自然恢复吧。
如果继续治疗下去,江尔生能够恢复的和常人无异。
但那样的做法,太过于惊世骇俗,说不定《金匮要诀》的秘密也会暴露。
齐晖感觉又有点虚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又回到病床,盖上毯子,昏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人摇醒,睁开眼睛一看,就见江芳一脸惊喜,对他喊道:
“小晖哥,我爸爸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