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涉走后,风见裕也带着身后的公安走进病房,其余的几个公安则守在病房门口。
风见裕也进来一言不发,侧过身子,露出身后带着帽子和口罩的青年。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毫不意外,吊儿郎当地往后一靠,像个大爷似地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调侃对方:“你啊,这么多年功夫不见长进,怎么还退步了呢。”
降谷零眉眼弯弯,摘下帽子和口罩,瓮声瓮气地解释道:“我这是为了藏拙!要不然你还能在我手上过几招?我早就将你打趴下了。”
松田阵平挽起袖子,一脸不屑,不客气道:“哈?就你?有能耐等我伤好了,我们再约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拳王。”
降谷零哼笑:“好啊,到时候我会让hiro来当见证人,谁输了,谁就学狗叫。”
松田阵平听到降谷零提起诸伏景光,原本还有些担忧,但是看降谷零一脸轻松自然的表情,他就猜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其实诸伏景光并没有出事。他的心稍定,然后马上补充道:“还要录视频!”
降谷零:“哈,谁怕谁!”
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是斗嘴约架,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仍旧保持着这个相处模式,以前还有其他人“拉架”,而现在的观众只有风见裕也,两人自然是“吵”得更凶了。
风见裕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上司会这么随意地和别人斗嘴,他有些惊讶,善解人意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和这个三年没见的金毛混蛋聊了一会儿,松田阵平看一眼旁边的风见裕也,说道:“是来让我签保密协议的吧?拿来吧。”
降谷零也没有藏着掖着,让风见裕也将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交给松田阵平:“这是有关我身份的保密文件,至于其他的,你自己保密就好,不用走流程。”
松田阵平准备签字的手一顿,瞥了一眼旁边懵懵懂懂,明显没有听出降谷零隐藏含义的风见裕也,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的。”
人体实验,逆天修复,前者曝光出去可能会受到官方的指责和制裁,而后者曝光出去——
松田阵平敢打包票,那些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不是想着去捣毁、去制止,而是挤破头皮去分一杯羹,到时候那些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只怕是更加猖獗。
甚至套路他都想好了,直接官方下场,封杀所有消息,甚至是封口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接触那些神秘人……
松田阵平早就不是刚毕业的那个愣头青了,他深知这个社会的黑暗,也深知那些上层人的伪善面孔。
有些事情,还是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松田阵平还以为降谷零这个家伙真的会一板一眼地将这件事情上报,现在看来,还算是有些头脑,比以前变通多了。
降谷零看到松田阵平一脸的似笑非笑,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他不由得扶额:“你赶紧签字,我们现在也不方便多停留,一会儿就要走了。”
松田阵平麻利地将自己的大名签上去,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肚子,盯着降谷零说道:“现在回想起来,上次那个天桥追逐战,该不会也是你小子吧?”
降谷零没有隐瞒:“你那从天而降的车技属实将我吓了一跳。”
松田阵平傲慢地扬起下巴:“那是因为你车技下降了。”
风见裕也回忆起自家上司如同开飞船机甲的恐怖车技,乖巧地保持沉默。
降谷零显然也想到了,鉴于松田阵平现在的情况,他也理智地没有接话。
他害怕被松田阵平批斗。
哪怕不被松田阵平批斗,万一后面松田阵平向诸伏景光告状——
这些年,降谷零可是不要命地干了很多事情,他是真的怕诸伏景光知道后会天天念叨。
然而降谷零的沉默反而让松田阵平抓住了他的心虚。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怒气:“降谷零,你该不会是在心虚吧?话说这三年为什么没有看到景光?班长的葬礼上,我似乎也只看到了你。”
提到班长伊达航,降谷零的神色黯淡了几分,随后帮诸伏景光解释:“hiro这几年出了一些意外,最近才重新开始工作,详细的事情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松田阵平看到降谷零的神色,想要继续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
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行了。
昔日的好友,松田阵平不想只留下自己。
“你那里……需要帮忙吗?”松田阵平移开有些酸涩的眼睛,“说来我也算是和那些人不打不相识了,上次见面就送了我一颗子弹,这次又送了我一颗子弹,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让人窝火。”
降谷零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那个组织非常危险,我和景光早已深陷入其中,而你不一样,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警视厅吧。”
这话松田阵平可就不爱听了。
“说来也真是的,你们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适合去那些地方吧。”松田阵平皱着眉,一脸的不认同,“也不知道是谁想的,你就算了,看上去勉强还算是个大猩猩混混,景光那么温温柔柔的家伙,让他去那些地方,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降谷零:“……╬”
谁大猩猩!还混混!松田阵平!你给我说清楚!
“要我说,这种活就该让我去干。”松田阵平枕着手臂,脸上满是桀骜和不驯,“我这气质,起码混黑十年起步,潜伏进去轻轻松松——所以如果需要我去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哦。”
降谷零气笑了。
虽然他知道松田阵平这样说其实是想要帮忙,但是松田阵平这张气人的嘴,怎么听怎么让人手痒,巴不得马上将人揍一顿。
松田阵平三年没见,怎么气人的功夫见长。
“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先养伤吧。”降谷零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就遇到过两次,还次次受伤住院,我也真是佩服你。”
松田阵平一噎。
这是大实话,他无力反驳。
而且说实话,松田阵平也有些奇怪,怎么每次遇到那些人,他都会比以前倒霉许多,每次都是险象环生。
松田阵平想不明白。
“咦,你们是警察吗?”
门口传来吉川大树的声音。
降谷零看了一眼手表,将伪装的道具通通穿戴好,对松田阵平说:“我们就先走了。”
松田阵平点头:“好,一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