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三炮有点阵前叛变的举动,本身就有些失魂落魄的凤翔,也没阻拦这些部下做出的选择。至少他现在也一样很迷茫,不知道毕生付出的忠诚到底值不值。
等到武器全部上交之后,莫拉乎立刻命令,警卫排带着这些清军,往最近的塔河镇走去。路过塔河守备营一连阵地时,不少清军都显得非常好奇。
可这种好奇,很快随着莫拉乎乘坐的汽车出现给吸引。那怕凤翔也很好奇的道:“莫大哥,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有几个黑呼呼的轮子呢?”
面对凤翔的好奇,莫拉乎很快道:“这是汽车,兴华那小子搞来的。你先前不是好奇,为何我们这里一直在修路。为的就是,方便这种东西通行。
等下,你军中那些受伤的官兵,都可以乘座这种汽车往塔河镇上送。至于其它官兵,则需要步行了。不过,我已经命令塔河营,给你们备好饭菜跟衣物了。”
在说着话的时候,警卫排的士兵,将带来的担架全部取了下来。将那些受伤严重,却没被丢下的士兵,全部抬到了汽车之上。
为了让这些士兵安心,莫拉乎还让凤翔派了个营官陪同前往。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莫拉乎便下令道:“警卫排去一个班,沿路注意安全警戒,你们先回塔河基地。”
说着话,汽车连的官兵很快发动汽车。听着汽车的轰鸣声。不少清军士兵都下了一跳。而这种情况,让莫拉乎非常清楚,这就是他们与沙俄军的最大区别。
这种汽车。在沙俄一些精锐的军队中同样存在。看到这种东西,相信沙俄的士兵,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而在大清,这恐怕真是稀罕物。
随着汽车启动离开,一众清军更觉得神奇。这样一个钢铁般的怪兽,竟然能跑动起来。而且看速度,只怕不会比战马慢多少。这玩意。确实看了眼界啊!
可更令士兵们好奇的,则是那种三轮摩托车。尤其不少士兵。看到那些乘座跟骑赞乘摩托的警卫排士兵,更是觉得这兵当的才叫痛快啊!
相比士兵们看新奇,凤翔望着冒烟离开的汽车,忍不住道:“有了这东西。平时打仗运送部队跟物资,只怕更加方便快速吧?这玩意,比老毛子火车更方便啊!”
也许就是这种对汽车使用不同的理解,才更能说明将领跟士兵的不同。闻听此话的莫拉乎却笑着道:“这玩意好是好,就是对路要求太苛刻。
如果不是这近一年的时间,兴华花钱让百姓把路修宽压实。这大家伙,只怕同样没什么用处。就算瑗珲城外的官道,有些地方这汽车同样没法通行。
以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费心思修路。总以为。他是为了让百姓找到活干,能讨口饭吃。现在才知道,这小子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眼下我们部队的物资补给,都是由这种汽车输送。那怕百姓私下来往,有了这样宽实的道路,也方便快捷许多。用兴华的话,安民旅地盘扩大到那里,路就会修到那里。”
为了照顾凤翔一些军官。莫拉乎让人牵来了十几匹战马。相比普通的士兵步行,他们这些军官则骑在马上。一边聊天一边缓步朝塔河走去。
有不少从瑗珲转移来的百姓,得知今天瑗珲的守军会进镇。有子弟在里面参军的,都显得非常期待,守在镇门口等待,希望看看自家子弟是否在活着的人群中。
在塔河居住一段时间,他们真正感受到这块地方的新奇。每个人,不用为吃饭的问题担心。也不用担心,走到道路上,受到不知名的威胁跟杀戮。
虽然如今的塔河镇,没有昔日的直瑗珲城繁华。可这些百姓,觉得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为一家人的生计而忙乱。没事听听广播,倾听一下天下大事。
随着汽车首先进城,听到上面有失伤的清军士兵。不少围观的百姓,都很担心是自家的子弟。这年头,打仗受了伤,是件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
伴随城里的守军,将车上受伤的清兵抬下。随车过来的清军营官,尽管觉得屁股有些生疼。却很享受,他是第一个乘座这种钢铁怪兽的人。
等到他一下车,有来自瑗珲的百姓,便上前道:“许大人,我家小伍,这次回来了吗?”
望着一对站在面前的中年夫妇,姓许的营官愣了一下,很快道:“你是伍三成的爹娘?”
对于自己统领的士兵,似乎还有所了解,许营官也很快说出士兵的名字。而这对中年夫妇,立刻欣喜的点头道:“是啊!大人,他回来了吗?”
面对中年夫妇的询问,许营官却显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这种犹豫,令中年夫妇表情一下僵硬,略显颤抖般道:“大人,难道我家小伍,,,,,”
后面的话没说,可在场的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望着这些百姓同情的眼神,许营官咬牙道:“对不住,三成在开战之后,没多久便被老毛子的炮给炸死了。
不过,你放心,他跟其它战死的士兵尸体,都被我们埋在城外的大山。我们给他立了块碑,等下次有时间,你们也可以去祭奠一下。他是英雄,是我对不住你们!”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许营官同样觉得非常惭愧。原因是,如果他们的功绩能得到朝廷认可。那么伍三成这种阵亡的官兵,多少还能得到一些朝廷的抚恤。
可眼下,他们成了朝廷眼中的叛军,这抚恤又怎么可能有呢?人家把子弟交到军中,现在尸骨未寒,却什么都给不了。这多少让许营官觉得,心里有些羞愧难当。
有了第一对夫妇的询问,其它有子弟在瑗珲军中的百姓,同样围着许营官询问情况。那怕很多百姓,不太清楚自家子弟到底加入那个营,也朝许营官询问。
就在许营官,看着流泪痛苦的伍三成爹娘,不知道如何安慰时。一队安民旅的士兵,很快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将这位许营官给接了出来。
望着这些期盼的百姓,带队的班长很快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自家子弟的情况。可有些事情,许营官并不清楚,也没法一一给诸位做回答。
现在,我们莫副旅长,已经带着凤翔都统在来镇里的道路上。等到我们安民旅与其做出统计之后,会将所有出身瑗珲的士兵情况予以公告。
另外,只要还幸存的士兵,都可以返家陪伴家人一段时间。至于战死的士兵,如何处置,也要等我们莫副旅长跟凤翔都统商议后再定。乡亲们,还是先散了吧!”
在镇上居住过一段时间的移民,多少清楚安民旅对于阵亡官兵家属的待遇。现如今,瑗珲官军撤退到这里,朝廷能不能给予抚恤,是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
那怕有些百姓觉得,他们不贪图朝廷的抚恤,更希望自家子弟活着回来。可送子弟参军那天起,他们就必须做好这种心理准备。毕竟,当兵是会死人的啊!
被安民旅士兵解围的许营官,听到这些话也显得稍稍有所期待。希望安民旅,除了安置他们这些撤退的官兵外,也能给予那些战死的官兵一个安慰。
只是他清楚,安民旅本身就是民团。让一个民团,承担阵亡官兵抚恤,还不是他们民团的官兵。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一时间,先前还觉得徐三炮做事太冲动的他。突然觉得,象他这种老军伍。如果离开部队,又能去做什么呢?继续给朝廷卖命,又真是个好选择吗?
可让他放弃好不容易当上的营官,从一个新兵做起,他又怎么可能舍得呢?这种复杂的情况涌上心头,让许营官也觉得。或许真的应该为将来做打算了!
当莫拉乎一行,终于抵达塔河镇前时。追击而来的沙俄部队,也正式抵达了一连负责防御的阵地前。对于阵地上打起的旗帜,沙俄军指挥官也觉得非常意外。
塔河守备营!
这个称呼,让负责接收塔河的沙俄指挥官,觉得这应该是个民团性质的部队。这样的部队,敢抵挡他们接收塔河,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
只是想到,如今大军抵达这里,负责先遣追击的骑兵连一人未见。多少让他觉得,前方那个半日便能抵达的塔河,似乎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为了摸清守军的情况,命令部队做好进攻准备的沙俄指挥官。派遣一个士兵,骑马上前准备喊话。告诉这些防御的清军,要认清现实不要进行无谓的抵抗。
就在这位士兵,骑马走到一连守军的阵前,准备进行劝降之时。负责镇守阵地的一连长,抄起身边一杆步枪,站在战壕之上仔细瞄准。
当这位士兵,刚喊出‘上面的人听着’的话,便听到一声枪响。顿时眼前一黑,坠落马下。这举动,无疑让沙俄指挥官非常生气,明白这些清军怕是打算顽抗到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