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的,我们还下去吗?”
“去,”竹青咬咬牙,直起身子就走,走到门口时狠狠撞了一下元九,谁知他被撞后不怒反笑,惹得竹青更气了,下楼的步子变得急促沉重。
而跟在身后的元九步子却轻悦了不少,果然快乐还得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下楼后,几人坐上了桌,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到位,一眼扫去,玩家竟然只有十三位了。
这下元九也忍不住惊叹故事书的死亡率,同时警惕绷直,因为活下来的玩家全是没什么记忆点的面孔。
最可怕的敌人在于未知,而且这群未知的敌人此刻对自己还格外的关注。
不过他有些见怪不怪了,闲情逸致地用余光打量一旁的竹青,那温润的男人此刻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卑不亢没表示。
身为职场老油条的元九收回目光,心中了然:看来他是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打算沉默处理了。
但这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被动永远无法解决未知。如果现在不出手,今晚还有明天自己是别想好过了。
有了决定,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开场,只见他提唇抬眸张嘴就来。
“说起来进入故事书那么多天,我都还没正式认识认识在场的各位呢。”元九面带善意,眸光挨个挨个扫去,十分礼貌。
众人疑惑,一时被这出乎意料的话弄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各个都缄口不言。
男人面带善意,眸光挨个挨个扫去,脸上的笑容不减,毕竟面不改色是基本,要想拿捏枣和巴掌要到位。
然后语气温润地继续说道:“啊,大家都不说话让我有些难办呢,我本人对你们是没有丝毫恶意的,只是想要活命罢了。”
说着男人拿起筷子吃起了肉,那动作随意得就好像真的在吃一场家常便饭般,不过更让人吃惊的还是他的下一个动作。
众目睽睽下,他竟然扭头朝老人说道:“不给我倒杯酒吗?”
那语气自然得让人一时间摸不清面前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这酒肉的厉害。不过转头一想,他还有队友啊,肯定告诉他了,那他这么自信会不会是知道解决办法了。
推到这一层,客堂的氛围沉压进更诡异的静谧。
“哗啦啦”老人提着酒壶上桌倒了酒,一瞬间酒香四溢,但众人却视之为毒药,眼神中的抗拒嫌弃一览无余。
“好酒!”元九不吝啬地夸奖道,像是感知不到这压抑的气氛般,一旁的竹青都忍不住佩服。
死人肉、怀孕酒,你竟然能这么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嗯……那会不会说的死人肉是骗我的。
这么一推敲,竹青感觉胃好了许多,不管!自己吃的肯定不是死人肉!
然后侧目看向一旁的男人,谁知这侧眸的光却再也收不回来:
起转清晰的手骨轻扣着木筷,每次都不贪多,只夹一块大小适宜的肉,不经意间的矜贵自然让人看痴了去……
许是竹青的视线会灼伤人,吃着肉的元九立即感受到了他驻留的视线,内心疑惑:他盯着我手看干什么……难道他也是恋手癖?这么想着,元九内心的怪异感油然而生,不自然地缩了缩手。
这一微小动作一下子让发愣的竹青回了神,一阵羞恼,内心暗嘲自己没出息,竟然对着一只手失态了。
与此同时元九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看了,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怕死,如果能相安无事,明天晚上我会在这里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公布。”
这句话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总揽全局的元九自然也知道仅凭这些并不能打消他们的小九九,于是加补了一句话。
“如果这期间有任何玩家来打扰我了,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吧,我说到做到,而且如果我死了,你们最好能接好青龙帮的报复。所以请大家互相监督好,别得不偿失。”
说完后,元九站起身,一抬一仰间喝光了碗里的酒,然后上了楼,留下一群玩家面面相觑。
还在饭桌上的竹青淡淡地笑了起来:不破不立,恩威并加,几言几语就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把一对十三的关系直接打散,好手段。
看来我真是没找错人,这宝是押对了。
而另一边,元九回到房间后直接就躺下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酒水已经起了效果,他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生成。
不过现在操心这些也没什么用。
躺了没一会,老人就吹了灯,男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平安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第二日醒来后,元九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睡得真爽。
“嗯?哪来的坠子?”他挑起脖子上的玉吊坠一阵疑惑。
坠子通体透红,上面的走纹像是祭祀符文,手指一触里面就像液体般流转起来。
“真神奇。”
赞叹完后,他余光瞥到了掖在床头的一张纸,拿出来一扫上面的内容,开头就是四个字“顾木朝留”。
顿时惺忪的眼睛都圆睁了:我去,是大佬!他怎么也在这个故事书?所以自己之前一直没出现的第四十位玩家就是他?
这爆炸性的发现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更让他反应不过来的是信的内容竟然只有六个字“顾木朝留 烧山”。
大佬都是这么留信的吗?是生怕别人看懂吗,元九忍不住白了一眼,那这坠子估计是他留给我的吧。
男人低头看着胸前的坠子忍不住好奇这坠子是有什么用呢?难道和大佬留的烧山有关?他看着内部缓慢流转的坠子陷入沉思。
“大叔——呀,纸上写了什么?”不请自来的艾瑞斯关门立马凑了过去,元九把事情原原委委地说了一道。
“这坠子,”艾瑞斯捞起男人胸前的坠子,原本缓慢的流速疯狂地转动了起来,透红的坠子里一下子混入黑色,吓得她急忙松了手。
但没几秒那混入的黑色被消解殆尽,流速恢复正常,这一现象让元九恍然大悟。
“我想大佬是给了我一个宝贝。”
“啊?”
“这坠子可以化解尸气。”
“啊……啊?”
怪不得今早起来我感觉神清气爽,大概就是这坠子的作用。为了验证,元九便问艾瑞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艾瑞斯当即就来了套广播体操:“好像状态是比昨天好多了。”
然后两人眼睛闪闪发光,如狼似虎地看着这坠子:嘿嘿,好东西啊,大佬就是大佬,出手就绝非凡品。
“嗑到了嗑到了。”艾瑞斯一脸姨母笑地说道。
?
元九皱着眉看向一脸贱贱表情的女孩,一巴掌呼在了她脑袋上,“嗑什么嗑到了,我看你是想给我磕一个。”
谁知女孩更加登鼻上脸,戏精上体,“顾哥哥怎就单给你一人,是顾哥哥没有,还是只就想给你一人,终究瑞斯还是敌不过元姐姐嘤嘤嘤——”
……“收。”元九白了一眼。
“好的,”艾瑞斯立刻收起了表演,
元九扶额,转回到了正题:“话说你昨晚怎么躲过的,我记得你没喝酒。”
这么一问,艾瑞斯立刻十分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用技能跑到了老人的厨房躲了一晚上。”
“不愧是你,小天才。”元九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可别说了,”艾瑞斯垮了个小脸:“昨晚就我一个人没吃肉,那老家伙特喵的提着斧头找了我一晚上,害得我胆战心惊的一晚上没睡。”
听完,元九忍住笑意,虽然很不道德,但是听到艾瑞斯过得不好他就很快乐,叫你刚刚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