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露出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急忙证明道:“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跟着帮会进的。”
“那你说说故事书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嗯……”孙建犯了难,支吾了一会,因为涉及思维类的游戏他几乎狗屁不通,只能大概说说个人的主观感受:“就,很多强制性规则,然后关键点很靠运气吧。”
……
元九在黑暗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不过还得耐心地往下询问:“那你经历的故事情节和书中的情节一样吗?”
“那肯定是不一样的,神话故事和童话故事哪有这么阴暗啊!”
得,看来这人还是没懂我的点。于是继续补问道:“比如有没有多关键人物或者少关键人物这类的?”
孙建回忆道:“有,而且故事书特别喜欢利用人性的阴暗面,它会设置各种各样的‘勾子’,激发玩家的恶,很恶心。”
他的回答让元九陷入沉思:所以这算是一个升级版的副本,仅仅是加强了难度?
“不过也正是这样,结局几乎都是两种极端情况,全员死亡和全员生还。”
全员死亡能理解,但是全员生还?
“全员生还?”
竹青:“是的,那次是我们对家白云会二当家带人进去的,一个都没死。在故事书里面如果每个人都不生恶念那么就几乎不会发生死亡。”
“但这恰恰是最难的吧。”
“对的,毕竟奖励只会给评分最高的玩家,而且人心是很难凝聚的。
能一次性召集齐所需玩家的帮会也就三四个,而且这种通关方式打出来的评分很低,奖励很次。”
元九没把后半段听进去,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他就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回忆和主神月的那次见面:
他是矛盾的,仿佛压制了什么欲望;
他是危险的,手握的权力和能力可以轻易支配整个游戏世界;
还有最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感受——同类,对他我竟然会感到一见如故。
如果自己的感觉没错的话,那可就糟了,如果是同类的话,那他就不只是个“杀人犯”那么简单了,而是个棘手的“变态杀人狂”。
杀人犯的杀人逻辑依靠原始欲望,也就是快感。
而变态杀人狂则是利用杀人来构建或者隐瞒自己的精神层面的帝国。而月应该属于后者——隐瞒。
如果副本仅是他迷惑别人的伪装,那么与众不同的故事书中是否会有真相的影子?
“我去,那人还真没骗我们。你们看,袋子!”孙建激动的惊呼打断了男人的思考,顺着那粗粝的手指看去,前方路中央摆放着四个袋子。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挺人性化的,少搬了一段路。
孙建走过去拆开一袋戳了戳:“还真是泥巴。”然后左右肩各扛一袋,元九也麻利地过去扛起了一袋,只见竹青尴尬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元九露出狐疑表情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扛不动吧?”
然后眼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竹青,只见白发男子尬笑了一下干巴巴的说道:“额……好像是这样的。”
孙建立马站了出来,像护崽子一样赶紧说道:“没事,我来!三当家的你搭把手。”
看着竹青把自己的那袋挪到孙建的肩上,元九也忍不住故作虚弱说道:“其实我也……”
话还没说完孙建就给了一个大白眼:“其实什么其实,你什么身份?”
真双标。
占不到便宜的美男子也只好扭扭肩膀继续扛着跟在后面。不过没抗多久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没跟前面的两人说。
小走了几分钟后,三人安然回到了木屋,推开门后两人顾不得其他的立马把肩上的袋子一扔,气喘吁吁地擦着汗。
不过安静的氛围和屋内堆积的血腥味让几人屏住了呼吸,四面八方的视线如芒刺背。
竹青率先皱起了眉,看着地上的尸体神色复杂:玩家竟然那么快就动手了,我们不在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伴着疑问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元九调整了一下状态,一言不发地跨过尸体径直坐到了“愚公”的对面。
“哼——你倒是有点东西,”愚公漾起讥笑,跷着脚踩着桌子,随意问道:“那两个你跟班?”
“不是,合作关系。”元九一边回答一边抬眸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那是一双下吊深窝眼,眼白泛黄,怨气积于印堂。都说相由心生,那眼前这个人一看就只可利用不可深交。
见男人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元九继续提道:“你想和我成为合作关系吗?”
“呵!”
男人的嘴里发出不屑的哂笑,周围的玩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这两人能合作,这个自称愚公的人掌握太多信息差了。
而元九并不在意反而扬起嘴角,因为他看到愚公的眼珠微滞、低垂转动,这是思考的表现。
所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管不住眼睛的人在阴险家的眼中无异于裸奔。
元九耐心地等待着男人权衡没有点破,虽然他早已知道结果,但显然他的“合作伙伴”不太想把这种关系在公众面前搞得那么明确。
两人都不说话后,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明明大家都没有说话很安静,但那表皮下的野心却震耳欲聋。
就在此时,老人又来了,依旧是一盘肉,那句话:“该吃饭了。”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所有玩家都上了餐桌。对此元九没有多震惊,因为只要随便了解了解就知道老人晚上会随机杀死没有吃肉的人。
而杀死的人数正是吃肉的玩家人数。
想到这里,元九又想到了孙建的那句“它会设置各种各样的‘勾子’,激发玩家的恶”。
而现在这个游戏就正在用一个简单的囚徒困境激发玩家的恶——明明最好的结果是大家都不吃肉,那就没人死,但在这种环境下可没人敢把赌注压在别人的道德上,所以经过权衡都会选择去吃,一起走向无法预料的后果。
不过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玩家都落座后,发生的却不是大家其乐融融或者各怀鬼胎地吃晚餐,而是老人的质疑。
“哎呀,怎么你们也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