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想了想后又继续说道:“你先安心待在这里,小心那个老人……还有其它玩家。”
说完,他又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拿着锄头,跟着竹青他们踏出木屋,迈进了能见度不足十米的大雾。
面对未知的环境,孙建立马做出防御姿态,把竹青牢牢护在身后,脸上都是紧张的神情。
而另外两人则没什么表现,看着孙建惊弓之鸟的表现露出珍爱傻子的神情。最后竹青忍不住扶额打断:“不用这么……挡我路了。”
但孙建却防得更紧了:“这大雾之中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呢,放心三当家!我护着你!”
“噗!”一旁的元九笑出了声,引得腱子肉男人不满地怼道:“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我们继续走吧。”
这孙建和田乐福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要是是皮影师的话,早就一耳光过去了,然后还要狠狠讥讽两句。
见孙建依旧执拗,竹青也放弃解释,任由着他去了,不过心中更加坚定了出了游戏就把面前这个男人踹到天边去的念头。
三人没走多久,衣物就被大雾熏得潮湿,不过好在山并不远,真就百二十步的距离。
到了山脚,大雾散,山岭现。三人仰着头看着直入云霄的山脉一时不知是被山之峻震撼,还是被这任务之巨哽喉。
孙建张大嘴巴感叹:“卧槽这山好高啊!”
元九也轻启薄唇脱口而出:“嵯峨黛绿,叱咤云霄……”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出、同时毕,空气变得诡异的安静。孙建十分尴尬地闭了嘴、讪讪地笑着,眼神飘忽向别处。
一旁的竹青扶额:为什么没文化的是他,我依然会觉得很丢脸。最后忍不住岔开了话题:“那我们从哪开始?”
“先找到他。”
三人都明白那个他就是那个自称愚公的男人,于是便上了山。山很大,没什么正规路,正当几人决定分头寻找时,元九听到了细微的挖掘声响。
“在那边,跟我来。”
男人领着两人来到了转折山背处,此时“愚公”正待在一个没了肩的土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挖着泥巴。
“你知道那个老人家要我们挖什么吗?”
元九的提问打断了男人,只见他抬起头,手揉着脸甩了一把汗,虽然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还是回了话:“随便挖,只要是这座山上的东西就行。”
“这话就有意思了,你可别骗我啊,万一我背回去的老人不认账可怎么办?”元九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蹲了下来,但是那双眼睛却从没有停下过观察。
“你倒是会看,别人拿命试出来的东西,哼,你一下子就知道了。”
看着“愚公”对自己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元九笑了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在这种世界,妄想不付出、不动脑就获得自己想要的概率几乎等同于白日做梦。
能轻易得到的终究只是嗟来之食、嚼烂的甘蔗,只有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价值,才能得到最有价值、触及核心的东西。
“是吗,那我能问问装东西的口袋从哪来吗?”
“那些不用你操心,只要你挖对了,出山之后它自然会跟着你到门口。”说完他又继续埋头挖了起来。
默了默,元九又说道:“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来这里多久了?”
听到问话后男人明显地愣了愣,锄头重重地挖在了石头上,然后沉闷地回答道:“四个多月了吧。”
说完后他一脸自嘲,那眼神已经被磨得燃不起能出去的希望。
男人的神情都进了眼,但元九只是起了身并没有继续搭话。他不喜欢承诺,也厌于担责,所以向来都是缄默除非必要。
这也是他处世的一条原则:做能做的,说做过的,不承诺。
这本是消极的原则,但却正是这一原则让别人觉得他特别可靠、特别大佬——默默中做事,救人,甚至救世。如莲一般,不夺芳华又不染尘泥,但其实只是他性子如此,不爱承诺罢了。
“走吧。”
话音止于风中,三人离去。
路上,孙建不解地说道:“我们干嘛舍近求远,不跟着那人一起挖啊?”
元九扛着锄头走在前头,从背影上看总觉得有些滑稽:“他自己都是瞎猫碰死耗子,我们还跟着他挖?”
“什么?”孙建一对剑眉紧皱在一起,不赞同道:“他在这待了四个月,能活下来你说他瞎猫碰死耗子?”
“你没看到吗,那么大一坑,按照每天一口袋的量来测算,那土坑的大小都够五六个月了。”
一旁的竹青也忍不住开口:“所以他说的别人拿命试出来的东西,就是说和他一批的玩家有人试出那里挖的才可以?”
“不,”元九抬眸看着翠绿的青山缓缓开口道:“你们跟着我就行。”
孙建不满地努努嘴:“你怎么又说哑巴迷,就不能把话摊开说吗?”
“那你怎么老是想问,躺平等着我俩带飞不好吗?”
……得,就是嫌我蠢呗,孙建心不甘地想着,两只眼睛恨不得把元九的背盯出两个洞。
谁知前面的男人突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挖错倒是不至于死,但是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怎么知道?”
“猜测。”
“关乎性命的事你猜测?!”孙建的声音很大,在偌大的山谷中竟有了回音。
元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看吧,就不应该解释,简直浪费时间,解释了还要花费时间安抚情绪。有点想大佬了,不逼逼,说啥是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