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让元九以为是自己失了明,神色惶恐了一下,前方亮起一束光,一道木门出现,才让他暂时安下了心,打量起环境来。
环视一圈后发现,除了那扇雕琢得无比精致的木门,其余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阴黑。
别无选择,即使内心有些不安但只能去拉开那道木门。
门刚开了一个缝,黑暗如流水般褪去,变成了一个复古的卧室模样,所有的摆件整齐但又带有一点生活气息的凌乱,让人第一直觉就觉得这里一直有人在居住一般。色调都是统一低调的淡色,显得中间那条绿色的礼裙十分夺目。
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元九没有找到任何出去的办法,不由得笑了笑,眼底都是赞赏之色,跟着暗示走向了中央的绿色长裙。
然而白皙带粉的指尖刚碰到衣服,卧室一下子变成了镜房,低头一看,连地板也变成了镜子,一下子折射出了无数个自己。
这不由得令人眉眼紧皱,强烈的窥视感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心中暗骂这人真是恶趣味。压住怪异感,元九手上便开始有序地换衣服,淡漠地看着无数个正在赤裸的自己,然后挑下长裙穿上了身。
竟然刚好合适,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赞叹,扭头打量间眸光在背腰处多了一丝烦意,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莲纹身淡淡浮在白皙的皮肉上,像是被谁用笔细细描上去的一般。
这封印别的什么图案不好偏要生得如此逼真,像是我被什么特殊癖好了一样。随即把长发一拉遮了背,但那若隐若现的模样才更是暧昧。
换好裙子后,男人脚上的皮鞋瞬间消失了,正在男人痛心今日战损一双鞋时,面前的镜子化作了一道门。
拉开后,讨厌的镜房消失,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墙上挂着一些欧式画作,可以看出主人的审美很高,但是对男人来说就是没有价值的垃圾。
弯弯转转走了一会后,视线突然开阔,他来到了大厅,这漫长没有意义的过程让人不禁揣测这个异度空间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怪人。
首先他肯定是精致的,从房间的选品和画作可以看出他是个有内涵,在生活上极其精致的人;
其次他肯定很偏执,他应该很享受看着懵懂无知的猎物,逐渐被不起眼的细丝慢慢蚕食的感觉。这一系列看似漫不经心、多余的设置,实则都在加强闯入者的参与感,让猎物在惴惴不安中陷入他的逻辑。
比如现在,看到大厅的长桌,燃燃的蜡烛,我想都不想就走了过去,不过却被突然响起的音乐声打断。
腰上多了一抹温热,那是一只强有劲的手,几乎包裹住了半边腰,纤细的手臂被抬起,长腿被岔开,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跳起了华尔兹。
“阁下,是见不得人吗?”
“的确——”
元九愣了愣,这低沉性感的男性声音如关不住的春风狠狠撞进了心里,但却找到出处。
“我长相怪异,怕吓到您。”男人的语气极其绅士,虽是没看到模样但让人觉得此刻他应该像一个绅士般做了鞠躬歉意礼。
但元九可不解风情,从进到大厅那一刻脑子动得跟马达一样,立刻接了一句:“没事,什么丑货我没见过,上个副本全是鬼,龇牙咧嘴的我都看惯了。”
此话一出,暧昧的氛围肉眼可见地掉在了地上。那人也不气,手上便宜没少占,两个手指按在男人的背腰处,细细摩挲着纹身,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这倒也是,您一向见多识广,是我狭隘了……它越来越好看了。”
元九不适地推开,那人便现了形,昏暗的灯光烛火下,一个身材高挑的玫瑰异头细细摩挲着指尖的余温,冰冷的面具也掩不住的暧昧。
果真是怪异,还是朵色玫瑰,但仔细一看还莫名挺好看的,而且还有一丝……香甜?
停下舞蹈后两人来到餐桌前,看着精致的烛光晚餐,元九毫不客气地开动了,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刀叉和咀嚼的声音。
“你就是恶魔先生吧?”元九大口咀嚼着牛排,但眼睛始终不放开对面的人。
只见异头没留出太多情绪,慢慢回道:“说说您这个结论的过程。”
“太像。”
“嗯,哪里太像?”
“行事风格,”说着他囫囵吞了一口红酒,看着异头不紧不慢的模样转口问道:“你住在这里?”
“不,这里只是为了见你临时创造的。”
元九轻笑了一下,眼角弯弯的模样很是勾人,尤其是在这条深v绿裙衬托下。
“怎么不用您了?有一说一,你和我在上个副本遇到的那个变态蛮像的,喜欢您您您的,一天瞅着人的大尾巴。”
“是吗?那他在床上情动的时候肯定和我一样更爱用尊称吧。”
“咳咳咳咳!”元九被红酒呛得脸通红:艹……你这么一说更像了,不对,难道还真是?
这么想着元九便狐疑地打量对面的人来,md越看越像。
“你是斯卡拉?”
异头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回了话题:“你还没说你得出那个结论的过程。”
压下心中的不爽后男人继续说道:“这里的设置,那种在把奇异和现实逻辑完美融合的能力让我觉得你是。
明明那么荒诞的空间里面的设施,包括最后导致的结果都如此符合现实逻辑,就像你制造的副本一般,荒诞又让人觉得本应该如此的真实。
而且你很擅长揣摩人的心理,从踏进这个空间,你的每一处暗示都做得很好,我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让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一直流连在这空间里不愿离去。”
“您的评价高出了我的想象。”
看着他已经面不改色的模样元九不由得赞叹,不愧是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的人物,太极打得真好。
“我可以问一问你为什么幸福小镇副本那怪物看不见吗?”
“半成品才是最完美的有效品。”男人边说着边切着牛排:“如果完全怪物化,他就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杀戮行为,那该多么无聊。你不觉得让他尚存一丝理智,但是又控制不住狂躁杀人才更有趣吗?”
“而且,这样才能更完美的平衡不是吗?”
“疯子。”
“看来你很讨厌他。”说着异头一个响指把切好的牛排对换到了元九面前:“看来是真饿了,再吃一点吧。”
异头的行为让元九不解,但是他更关注那个“他”字。
“什么意思?”
“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我是恶魔,我只是把我猜想的答案告诉了您。”
“那你是谁?”元九嘴上虽然这么问着,但是心里还是认定他是恶魔先生。
“您应该在系统口中听说过我。”
“主神?”
“主神听起来好像很自大,你叫我月吧。”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算账?毕竟自己搞崩了人家两个副本还有两个娱乐设施……吃肉的男人不由得心虚了一下,但是一瞬间就抛弃了愧疚感: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干死别人。
“不,是您找我,我感受到了您内心呼之欲出的疑问,于是我便来了。”
“瞎扯!”
他怎么知道,这人不会一直监视我吧?
“如果可以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大睡,而不是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空间和不知道是什么鸟人,吃着不怎么好吃的晚餐!”
异头看着被吃光的餐盘笑了笑,抬手一个响指大厅便变了样,两人回到了那个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