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的哭诉,让秦铭晟越发的心疼不已,看秦叡泓和俞氏的目光中更增添了几分的怜爱。
秦铭晟叹息了一声,拍了一下身边俞氏的手背,以示安慰:“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泓儿这段时日的辛苦,朕都看在眼中,朕明白,这段时日泓儿先得好好养一养身体,待养好之后再读书练武。”
“是。”秦叡泓也是抽了一下鼻子,接着道:“多谢父皇关爱。”
“儿臣此次受屈,好在有卢侍郎在,能够及时看出来其中端倪,免去了一场风波,儿臣当真是松了一口气,也对卢侍郎感激不已。”
“的确,卢侍郎此次,功不可没。”秦铭晟因为此事对卢少业也是十分赞赏。
谁说卢少业位居高官,会有异心,还要防着他,岂非是多此一举?
倘若卢少业当真是对他不忠,心有异心,更是往后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着到时候扶持六皇子的话,有关秦叡泓之事,他即便看了出来其中不妥,不必做什么事情,只眼瞧着秦叡泓这般下去就好。
可他偏生是主动请缨,调查此事,一心想着揪出来这幕后黑手,还了大皇子的清白和前程,这样坦坦荡荡,忠心为国,忠心为君的臣子,着实是难能可贵。
秦铭晟先前因为赐婚不成之事对卢少业的些许顾虑,此时可谓是消散的干干净净,更多了几分的信赖与倚重。
“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此事乃是微臣分内之事,着实不敢当此夸赞。”卢少业躬身谢恩:“此次大皇子无恙,微臣能够将此事调查水落石出,也是微臣的造化。”
这样谦逊有礼,且不讨任何的封赏,让秦铭晟自然越发心生欢喜。
秦叡泓则是接着道:“此事父皇想要奖赏卢侍郎,往后也有的是时候,但是不必着急,只是此事儿臣虽说有惊无险,但仔细想想,着实是后怕不已。”
“此次也就是儿臣原本身强体健,又是成人,能够承受的了这样的苦楚,倘若若是换成其他弟弟们遭受这样的祸端,当真不晓得会是怎样的光影。”
“儿臣的几位弟弟,平日里都是活泼可爱,聪敏好学之人,儿臣对几位弟弟一向十分喜爱,只要一想到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如儿臣一般遭此横祸,儿臣心中便忐忑不安,夜不能寐……”
“儿臣僭越,恳请父皇,为儿臣及一众弟弟们及国本着想,务必要严惩此次的始作俑者,以平众怒,也防患于未然。”
“请父皇应允。”
秦叡泓努力平复自己此时的哽咽,眼睛红红的看着秦铭晟。
而秦铭晟心中,也是生生的一紧。
他说的不错,这次是秦叡泓,下次不知道又是他的哪个孩儿,若是各个都被人算计,闹得他子嗣凋零,这往后皇位,岂非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你平日待弟弟们极好,自是会心疼弟弟们,父皇明白。”
秦铭晟漠然叹息了一声:“古往今来,兄友弟恭,最是令世人称赞之事,但许多的事情,只怕是兄友,不见得弟恭。”
“你底下弟弟们一向是极有分寸,往后估摸着到是不必有父皇一般的烦恼。”秦铭晟伸手拍了拍秦叡泓的肩膀,接着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传旨下去,母后近年来,身体不适,宫中嘈杂,不宜养病,即日起送往福王府养病,福王妃一向恭敬孝顺,便由福王妃在身边伺候。”
“福王府年久,福王及福王妃平日更是平易近人,府内下人极少,往后太后与福王妃在福王府养病必须保证安全为好,派禁军严加保护,再派得力的宫人在身边伺候。”
“福王……”秦铭晟顿了一顿之后,接着道:“即刻押解回京,回京之后另行发落。”
“此事,便交于卢侍郎前去督办。”
“是,微臣领命。”卢少业朗声应答。
嘴角更是微微扬起,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秦叡泓与皇后,皆是心中一轻。
秦铭晟说的是要太后前往福王府养病,派一干侍卫前去保护,实则是将你他们婆媳二人软禁起来,再无任何兴风作浪的本事。
而福王被押解回京之后,被发落的可能,要么便是终身监禁,要么便是命丧黄泉,总之无论哪个,这次都不容他再有任何作恶的可能了。
事情,暂且有了一个定论,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照着皇上的命令去做,将一众人都处置好即可。
众人心中皆是一轻。
就连秦铭晟,从前纠结不已,一直不敢下这样的结论,此时当真说出口之后,反而也是觉得一块压在心头许久的石头,好不容易落了地。
“此事便如此论处,卢侍郎还要再辛苦一番。”秦铭晟道。
“为皇上尽忠,实乃微臣本分。”卢少业再次谢恩。
而话音落地,外头突然有人来报:“皇上,前去接卢侍郎未婚妻的禁军校尉郭正诚已回京都,现在殿外求见皇上。”
秦铭晟略略有些迟疑是宣还是不宣。
卢少业刚刚立了大功,此时是该好好嘉奖一番的时候,赏赐都显得俗套,加官进爵方显为君的贤德,可赐婚之事,终究是不太光彩,尽管最后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来解决,就是若是卢少业当真就未婚妻,就为其与未婚妻赐婚,倘若没有的话,便要赐婚卢少业和俞清柔。
而此时,郭正诚前去接人,一路上没有消息回传回来,因此秦铭晟此时也不知道卢少业究竟有没有未婚妻。
若是有倒也罢了,若是没有的话,岂非要当场赐婚卢少业与俞清柔。
更何况此时皇后在场,凡事想偏袒卢少业一番只怕也是十分的难……
因此秦铭晟略有犹豫,只看向卢少业,想看看卢少业的意思,是此时宣郭正诚上殿,还是回头再细说。
而不等秦铭晟发话,皇后俞氏却是率先抢了话:“既是郭校尉已经归来,便宣上殿来吧,本宫也着实想看一看能做卢侍郎未婚妻的,究竟是怎样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