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腌菜滋味非比寻常,姑母得好好尝一尝,细细品其中的滋味才好,我敢打了包票,姑母必定会喜欢上这腌菜的。”卢少业笑道,眼中透着浓浓的得意与欢喜。
毕竟是想来要些首饰的,可平白的摊开手掌要东西,卢少业总觉得做不出来这种事,所以想了想的,就拿了些沈香苗所做的腌芥菜来。
一来呢,将他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送给慧贵妃,这样的割舍,换些首饰来也觉得算是公平一些,他心中也没那么多的负罪感。
二来呢,让慧贵妃尝尝沈香苗的手艺,先存些好感,往后待见了面之后的必定也能更容易合得来,免去许多的烦忧。
而卢泽惠呢,自是瞧出来了卢少业的这点小得意,背地里更是偷偷笑了一番的,但也没说破,只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道:“你给姑母带东西,姑母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姑母新得了两块墨,据说是鲁墨的极品,想来写字用是不错的,你在丹青上颇有所成,便拿了回去用吧。”
“姑母厚爱,感激不尽,只是这墨能不能换成旁的?”卢少业问道。
“你想换成什么?”卢泽惠这次没有偷笑,而是十分爽朗了笑了起来,俨然一副“你总算是开了口”的模样,眼眸中更是多了几分的戏谑:“索性你这些腌菜总是要换些东西走了,尽管说吧,想要什么?”
心思显然被看破,卢少业这脸上的笑容也略带了些许的讪讪,但毕竟脸大皮厚,这点子事情还是不放在眼中,卢少业嘻嘻一笑,道:“姑母这话说的,这腌菜归腌菜,要东西归要东西,这两样事情不过是恰好凑在了一起罢了。”
“倘若不要东西,这腌菜自然该送还得送,若是恰好没有这腌菜,这东西该要还是得要的,所以这根本就是不想干的两件事情罢了。”卢少业解释道。
瞧着一本正经的,可其中所谓的道理,如何仔细想想的话,都觉得像是十足的歪理的。
当真是只知道说嘴的。
卢泽惠嬉笑不已,但这种小事自是不会被她放在心上的,只笑道:“油嘴滑舌的,也罢,不说这个,你到是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卢家虽说人丁不旺,却也是百年传承下来的,历代清廉公正,声名远扬,正是因为此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卢家都颇为敬重,这底下的产业自然也是不少的。
各种的铺子,田庄,几乎可以说是十足的家小业大,加上卢泽惠在宫中的恩宠,卢少业的官职更是不低,这进的东西多,花销却是有限的,这产业自然也就是越积越多。网
而各种的好东西自然也是不少的,寻常要的,没有没有的,可卢少业却巴巴的到皇宫里头问她讨东西,到是也让卢泽惠颇为稀奇,究竟是要什么东西。
“姑母面前,我也不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了,姑母恩宠不衰,必定得了不少的赏赐,我就想问姑母从中讨上几件首饰……”卢少业轻声说道。
首饰?
卢少业素来最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总说东西华而不实的,若非是下人帮着操持的,只怕他平日里都要一袭布衣出门的。
可这样的卢少业,却是突然开口讨要几件首饰,这自然让卢泽惠讶异不已。
卢泽惠顿时一怔,很快回过神来道:“到是知道在乎脸面了?也好,不过姑母这里有的都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儿,能让你用的,怕是只有这腰间挂着的玉坠子、香囊什么的,若是想要封带,发冠的,姑母这里到是有几块不错的玉和宝石,拿去让工匠们做一做的,也是不差。”
在卢泽惠看来,男子能用的东西,也无外乎是这么多了。
“姑母想左了,我不是要这些东西,想问姑母讨要的,就是女孩子的东西,发簪,步摇,绢花,耳坠儿什么的。”卢少业笑道。
“怎的突然要这些东西?”这让卢泽惠越发讶异,失口问了一句,但话一出口之后,顿时觉得有些不妥。
既是卢少业要这些东西,那必定是要送给姑娘的。
而且能让他这样费心,那卢少业必定是十分喜欢那位姑娘。
先前还发愁,觉得卢少业已经到了适合婚配的年纪,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一直十分着急,可她在宫中琐事诸多,现下又添了一双的儿女,又要应对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实在无心顾及他的婚事,倒成了卢泽惠的一块心病,总觉得若是耽搁了卢少业的终身大事的话,实在对不住故去的长兄。
原本卢泽惠还让莺儿四处打听京都之中门第相当的待嫁姑娘中是否有相貌人品才情皆是出挑的,想着若是有合适的能给卢少业定下来,可打听来打听去的,也没觉得特别合眼的。
现在倒是好了,卢少业有了自个儿喜欢的姑娘,这下子倒是少了许多的麻烦事去。
卢泽惠想到这一层时,自然是十分的欣喜,更是觉得既是卢少业要给那姑娘挑礼物,那她这个做姑母的,这个时候也得表示一下好感才好。
将手中的茶盅放下,卢泽惠招了莺儿过来:“去库房里头挑些好的拿过来,还有寝殿妆奁里头的那几样皇上新赏赐的也都一并拿过来让卢大人瞧瞧。”
“是。”莺儿应了一声,十分有眼力见的问卢少业:“卢大人,不知道是否有喜欢的颜色或者样式?”
既是送礼,那自然要投其所好,若是对方喜欢天水碧的颜色,偏偏送了胭脂红,若是对方喜欢桃花样式,偏偏送了芍药,那这样的话,送东西倒是不如不送,平白添了些堵。
莺儿在卢泽惠身边跟了多年,这样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到是没有,只需素雅一些便好。”卢少业答道。
“是,婢子明白了。”莺儿大约有了底儿,便带人去库房里头挑东西去了。
屏退左右之后,因为对卢少业十分的欢喜,加上现下周遭没有旁人,卢泽惠也觉得自在许多,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瞧着卢少业,半晌后才道:“你这小子竟是瞒的这样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