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的目光从含羞的身上收了回来,唇边泛起一丝冷硬,独孤霖一直在皇帝面前扮演好儿子,孝顺,大度,将所有阴险都埋葬在他温厚的面孔之下,以至于在皇后病危之时,只相信他的忠心和孝顺。
其实独孤意蒙蔽的哪里只有皇上一人,当年的自己,不也是心心念念认为他是无辜的羔羊,所有伤害他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一心护他,为他驱狼逐豹,现在想来,委实可笑。
其实,真正的豺狼虎豹应该是她眼里善良温敦的羔羊。
一个四处安插暗探之人,又哪里来的的善良温厚而言?
独孤意注意到林轻染嘴角冷硬的弧线,眼中闪过一道趣味:林二小姐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含羞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或许因为有过男人的滋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介于纯真少女和成熟女人的味道,反而越发显得妩媚勾人。
随着含羞的走近,她的容貌也终于看的清清楚楚,柳叶眉,丹凤眼,明艳照人,一身青色的衣衫,衬得她肌肤如玉,襟摆处用银丝绣着盛开的茶花,透着一股艳丽。
她的装束不够华贵,却整齐秀丽,略施胭脂粉黛,却不曾戴钗环首饰,想来是对自个儿的容貌很有信心,才敢这般简单见自己的枕边男人。
也或者,独孤意不喜欢浓妆艳抹的男人,含羞为了讨他欢心而为。
进了亭中,含羞盈盈一拜,裙裾因为她的动作,而飘扬起来,如同一朵临水照影的水仙花,好不惹人怜惜。
独孤意瞧着含羞,面上的冷意微收,道:“天寒,怎么不加件大氅再出来?”对于独孤意这样冷凝的性子,这也算是异常柔情万千的话了。
含羞一双明媚的大眼含羞带怯的看了独孤意一眼,面色微红,声音轻柔道:“听说殿下招妾身泡茶,妾身不想耽搁,这才急的忘了披上大氅。”说着,又满目情意的看向独孤意:“妾身不冷。”
独孤意的神情越加的温和:“就是不冷,也要添上大氅。”随即将放在一旁自个儿的黑色大氅,披在含羞的身上。
含羞的双目之中就浮上了甜蜜的笑意,似要推却,却被独孤意以强悍的态度制止了。
林轻染看着这对极为浓情的男女笑了起来,眼睛里流过一丝讽刺的意味,轻轻地咳嗽一声:“殿下与夫人,果真是情深啊!”
以含羞侍妾的位置,也只能称一声夫人了。
孤意动作一顿,被林轻染的笑,弄得心中有些发慌,不由得转身,看着她,却又不开口说话。
含羞朝着林轻染看去,那深幽如古井深潭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颤,她觉得眼前这少女的目光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道,仿佛已经看透她的所为,可是她却能肯定自己这是第一次遇见她。
不由得,拉了拉独孤意的衣袖,娇声娇气道:“殿下,这位小姐是……”
林轻染不等独孤意开口,就自我介绍道:“我是林相爷之女,排行第二,今日能有幸见得夫人,实在是高兴。”
林轻染这话说得不虚,她是真的高兴:含羞,就让你成为我摧毁独孤霖的第一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