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哪里是他的女儿,简直就是他的祖宗,得罪不起的祖宗啊!
他早就该想到,什么事情只要经过二丫头的手,不见点血,她是不会罢休的。
为什么,他会以为华二小姐就能例外?
一直表现出淡定,风轻云淡的独孤霖也被吓得张口结舌:“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景阳钟啊,可不是什么寺庙的古钟,那是能轻易撞得的吗?
林轻染冷笑一声:“二殿下尽管放心,我们姐妹虽然养在闺中,却不是不经事的娃娃,自个儿说什么,还是清楚的!”
说罢,对着林轻音道:“大姐姐,咱们这就请母亲的牌位,去敲那景阳钟,也好替咱们那苦命的娘亲申冤,还娘一个清白。”
边说,边拉这林轻音,就朝着林家供奉牌位的祠堂而去。
华梅梅此时再没有嚣张跋扈的气息,她是看出来了林轻染姐妹可不是说着玩的,她们是真的要去敲景阳钟的。
景阳钟啊!
只要想想,都能让人双腿发软。
说起这景阳钟,那可是了不得的,只有国有重事,或是有天大的冤屈,才能敲响的。
宫闱重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皇上的,所以才先祖才在宫门外设置了这么个大钟。
若是遇到国家之大事,像造反,外族入侵这样的大事,或是六月飞雪这样天大的冤屈,不管何时何地,只要皇上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得召见那敲钟的人。
只是古往今来,还没有人敲响宫门口的景阳钟。
林轻染这个贱人,居然要去敲景阳钟。
这是威胁,活脱脱的威胁啊!
华梅梅原本双腿就发软,若不是身边的丫头扶着,只怕就只能跌倒在地,此刻再看林轻染姐妹,就知道她们不是惺惺作态,是真的要去敲景阳钟,根本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可林轻染却还没有放过她,她和林轻音手拉着手,冷冷的盯着华梅梅:“若是今儿个不能为母亲洗尽身上的污名,我和姐姐就一头撞死在景阳钟上,以报答母亲的生养之恩。”
华梅梅听得林轻染这话,差点就晕了过去,若是林轻染姐妹撞死在景阳钟上,别说她只是郡主的女儿,就是皇帝的女儿,正经的公主,也躲不开皇帝是怒火。
若是换个人说出这等威胁性质的话,独孤霖定然眉眼不抬,嘴里只会不耐的让说话的人,要撞赶早,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但因为是从林轻染嘴里说出来,独孤霖还真不敢说让她们姐妹去撞的话,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大小姐,林二小姐都是胆肥的,只怕是世间当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们不敢做的。
那样的话,当林轻染姐妹血溅景阳钟的时候,也就是他这个二皇子倒霉的时候,皇上非揭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如今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让华梅梅一步一磕的去林夫人坟前?
若是那般的话,那么她们也算是彻底的和华家撕破了脸,林相爷只怕对他这个皇子,也失去了好感。
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独孤霖犹如困兽,陷入了两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