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这种生物,天生就是暗夜的佼佼者。
他们怕火,怕光,却不怕黑暗,愿意永远栖身于黑暗。
眼前的这头个头比一般的狼大了不知道多少的雪狼王自是同样如此。
三年前,他们在大昌平岭之内做山中操练之时,曾经碰上了北汉人偷袭,所带来的就是一只雪狼王。为此叶挽和甄玉和那头雪狼王进行了一番苦战,还身受重伤,遇到山体滑坡,更是因此被甄玉发现了自己就是女子的事实。
叶挽后来虽然将那狼王杀了,也将皮毛给剥了回去,不过后来被她转手送人了也没有在意。只是她更是怎么都想不到,这种个头的狼王居然有两头,甚至他们眼前的这只比三年前那只还要大上一些。
“我要去问问呼察汗,是给雪狼王吃了什么能把它喂的这么肥这么大。”叶挽似笑非笑的说。
朱桓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道:“显而易见,不是知道它的食物是什么了吗。”
它吃人,吃敌军的内脏,不碰腐尸,相当的挑嘴。令人禁不住就想要怀疑,要不是它是被北汉人所圈养的,要是并非圈养而是放养,说不定会跑到平民百姓当中直接放肆乱吃,就跟一只饕餮进了自助餐派对一样令它彻夜狂欢。
叶挽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似并没有过多的紧张,可她手中的蚀日匕首却半点也不敢松懈。匕首的刀尖对着那头狼王的方向,随着它的每一步动作刀尖都牢牢的瞄准着狼王,不敢有半分的迟钝。虽说她的身手比起三年前来可以说是大有长进,然他们此刻面对的危险不仅仅是这匹狼,还有随时随地会出现在这里的北汉大军。
选择出关来调查是叶挽自己的选择,她必须尽快的解决这里的狼和人,将鹰涧峡的消息带回玉岩关去。斥候营百余人和马都尉,都是在这里,在鹰涧峡谷受伏不敌而惨遭毒手。
雪狼王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在这样静谧的峡谷当中格外的显眼,就好像是幽冥当中的两团鬼火,幽幽的伫立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这里,上下滚动打量着叶挽好像在判断什么一样。它浑身如钢刷一般的毛也紧立着,似是随时随地准备暴起,喉间还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威胁之声,就像是一条狗。
叶挽心道,小白“呜呜”起来可是比你要可爱的多了。小白威胁的喉声就只是撒泼打滚的卖个萌罢了,而眼前的这条狼王……如若是可以,它一定恨不得立即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只是叶挽和朱桓两尊大佛矗立在这里,哪个都不像是省油的灯,让狼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应当如何行事。
他们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那两个北汉士兵倒是反应过来刚刚都是在自己人瞎砍,叽里咕噜的隔着黑暗的空气说了一顿什么,顿时眼观眼鼻观鼻的朝着狼王这边扑了过来。他们是看不清敌人在哪里,不过狼王看得清啊!他们就这么顺着狼王目光的方向无情的对着叶挽和朱桓举起了手中马刀,嘴里还咿呀呀的喊着激励的话语,好像能够壮胆一样。
叶挽并没有将那两个北汉士兵放在眼里,她所担心的只是刚刚窜上天没多久的信号弹到底会不会引来北汉大军的围剿。她眼睛微微一斜,都用不着朱桓出手,身影一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同时行动的还有雪狼王,在叶挽动作暴起的同时它也嘶吼着朝着叶挽消失的方向发动了攻击。倒不是说狼王想要保护北汉士兵还是什么的,只是相比之下,朱桓那块骨头显得更加难啃一些,而叶挽身形比他还小,看起来似乎要好对付。
朱桓神情一冷,紧跟着雪狼王的动作,手中长剑并没有挽什么多余的剑花,直直的就朝着雪狼王的方向去了。
两个北汉人大惊,扑面而来的杀意让他们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即便是上战场都没有如现在这般令他们感到害怕,那个身材瘦削分辨不出男女的黑衣人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令他们根本就动弹不得。
眨眼之间,一条血线就出现在了那两个北汉士兵的喉口,就跟外头所有那些北汉士兵一样,那条血线逐渐从透明变得清晰,方才听见“噗嗤”的细微声响,从他们的喉骨位置喷射出一条暗红的血瀑来,互相溅了对方一脸。
腥风紧跟着而至,那狼王趁着叶挽杀北汉士兵的同时扑了过来,足足有成年人的头颅大小的爪子飞掀而至,带着迎面冲击的风暴,利爪成勾。黑暗中,叶挽只觉得有个巨大的东西朝着自己掀了过来,带着披靡之势,像是要一爪子把自己拍扁。
蚀日匕首迎头向上,叶挽头也没回地反向挥出一刀,蚀日与利爪相击,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摩擦之声。
叶挽顿时觉得虎口一麻,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这头狼王所拥有的力量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强大一些,无论是力道还是爪子的尖利程度,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钢筋铁骨。要知道蚀日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就算是与精制的刀剑相拼也足以把对方的武器砍出无数的豁儿来。此时面对雪狼王竟然颇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
借着不清晰的月光,叶挽这才看到这头雪狼王近在咫尺的利爪之上还镀着一层精铁,似乎是故意为了能够作战而准备的。她脸色有些莫名,看着眼前的爪子有些出神,北汉人先前屡次的进攻都让她觉得平凡中透着一股故意的味道,让叶挽不禁觉得心头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现在看到了这狼王的爪子,她心中的惊疑更甚,总觉得北汉的屡屡行为当中都透着一股有些熟悉的阴谋味道。
不过眼下没有过多的机会来让她猜疑什么阴谋阳谋,雪狼王力量巨大,叶挽只觉得腕骨和胳膊的肌肉酸痛不已,握着匕首的手整个颤抖了起来。
朱桓动作很快,后期而至,以常佩的利剑相助。他身为暗卫,身负多年的作战经验,无论是与人战还是与兽战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叶挽很少看到朱桓动手,很多时候都是朱桓暗地里就将潜在的危险和矛盾给解决了,而不是当着叶挽的面和别人大战。除了有一次在北境的时候,曾家那倒霉的大公子想要领兵来抢夺他们的粮草,朱桓“被迫”不得不与花无渐联手,抵挡冯凭。
他每一招每一式都与“花哨”和“精致”两字毫无关联,端的是一个招招致命式式狠毒的横冲直撞。这种打架的方式对叶挽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也是如此,褚洄也是如此。可以说他们天生就是生活在黑暗当中的人,天生就是这般贪求一招制敌不拖泥带水的刚性杀人。
朱桓在三年之前并没有对战过雪狼王,是以他根本不知道雪狼王皮糙肉厚,尤其是那身如钢刷一般的银色皮毛几乎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他干脆利落的一剑而至,虽说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仍没有在雪狼王的背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让朱桓很是懊恼,像是故意要跟它的皮毛杠上一般又是一剑。
虽看不清楚朱桓具体的表情,但是叶挽也能从黑暗中那上下联动而掀起的厉风判断出什么。她一边暗暗后悔,刚刚从狼王的身底下窜出去的时候没有瞄准一些,直接将狼王给开膛破肚了,一边无奈的对朱桓道:“不要攻击它的腰背,想要砍石头回去我找面墙给你好好砍,爱砍多久砍多久!它的弱点是肚子,是肚子!”朱桓对武学的认真和痴迷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让他面对困难之际比任何时候都要耿直,像是认定了一样专门就要砍自己砍不断的地方。
同时被两个人骚扰,雪狼王颇有些不耐烦的嘶吼了一声,一边手被叶挽的蚀日匕首卡住了动弹不得,虽说叶挽同样也被它压的手背青筋毕露,但是同样雪狼王也不能轻易的将爪子挪开。另一边还要忍受着朱桓放肆的站在它的背上,像是砍麻袋一样左劈右砍,恨不得把它大卸八块。
还没有人敢站在它高贵的雪狼王的背上,也没有人敢逼迫它为先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雪狼王恼怒极了,这条峡谷当中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它的食物,尤其是在今天之前碰到的那些,哪个不是看到它直接腿就软了?要么就是受了伤奄奄一息,绝望的眼睁睁的看着它将那些蝼蚁的胸腹给拆吃掉?尔等两脚兽,怎敢有这个胆子对它动手?
雪狼王愤怒极了,张开嘴嗷嗷的嘶嚎起来。从它齿间还不断的有腥风喷出,弥漫在这儿的上空,熏得叶挽和朱桓两个人眼泪横流。
不……应该是叶挽一个人眼泪横流才对,朱桓的偶像包袱肯定不会轻易的甩下来的。叶挽想。
她眉尖微蹙,耳尖轻轻地一抖,在雪狼王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中隐隐感觉到了地面的起伏。她大喊道:“有人来了,快点将它解决!”即便刚刚朱桓打落了那些北汉人放出的信号弹,但这样的光亮在黑夜当中还是有些显眼了,北汉大军仍然是看到了火花,整军前来。
他们眼下只有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和对方对上的,否则今天晚上就不要想着能够从鹰涧峡离开了。
叶挽趁着狼王吼叫,不耐烦的将嘴长得老大想要一口将叶挽的脑袋叼下来之际,手中的蚀日匕首猛的掉了个个,从架着那爪子的方向整个一反,顺着指甲缝与它爪子相接的部分插了进去!
它的爪子再怎么锋利,指甲再如何打了钢片,她就不信北汉人还能给它全副武装到指头上。尤其是指甲生长而出的部分,细皮嫩肉,且素有指甲保护,雪狼王从来都没有想过那种地方还能受伤吧。
都说人十指连心,想必动物也不例外。
叶挽手腕一抖,将匕首深深的送进指甲窝里,紧接着手腕一番,将那粒跟自己的手差不多大小的指甲整个挖了出来。
雪狼王一声凄厉的嚎叫,没有想到这个人类竟然胆敢这么对待自己,血盆大口紧逼着前来,誓要将她的脑袋连根拔起!
朱桓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在打架的事情上。叶挽只是说了一句他就理解了是什么意思,在她有所动作之后,他立刻一个翻身跃到了雪狼王的背后,手中长剑毫不留情的往它的后面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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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几天更7000的问题……(其实只是因为懒)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10号晚上10点开始限免(不出意外的话QAQ)
所以养文的宝贝们可以收拾收拾准备看起来啦
最后一个月,噶油,不给自己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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