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不要怕。”
叶挽其实也没有觉得有多害怕,但是不知怎么的眼角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吧嗒吧嗒的往外淌,染湿了半边脸颊。要是被军中那些人五人六的兄弟们看见了,说不定都要纷纷大跌眼镜,叹一句母老虎也有眼泪。
她好不容易才从自己不成音调的抽噎声中找到自己的舌头,喊道:“褚洄。”
“嗯,我在。”褚洄安抚的伸出拇指抚过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擦干。他知道叶挽有多坚强,就知道今日叶挽到底有多害怕,她从来都不哭的……
“褚洄。”叶挽倔强的又喊了一遍。
“我在。”他轻声应道。那只小狐狸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床上,委屈的窝在他怀里,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从叶挽嘴里喊出来的自己的名字,是无比的动听。
叶挽伸手在褚洄耳侧摸着什么,然后顺着那人皮的边缘,将面具一点一点撕开,露出了那张原本就俊毅又冷情的脸来,与分别之时没有任何分别,只是无端的多了几分沧桑。那眼底有着掩饰不了的淡淡血丝,还有那双璀璨夺目的桃花眼下,两片小小的乌青。
“褚洄。”叶挽看见他的脸才定下心来,又一次喊道。
“我……唔。”只是还没等褚洄应声,叶挽就偷袭一般的捧住了他的脸,毫无顾忌的将他那句“我在”吞入腹中。
你在,你在,你在。
叶挽没有力气,只是依从着这些日子来的无比思念,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一记又一记缠绵的吻,发泄般的辗转反侧,压在那两瓣冰凉的唇瓣上磋磨碾压,带起一阵又一阵如花火般撩人的暧昧。
“挽挽……”褚洄一怔,没有预料到叶挽的偷袭。他双眸微眯,眼尖的看到了簪在叶挽发间的那根紫玉簪,还有满头点翠的新娘珠冠,带着薄怒伸手将发簪取下,随意抛了出去。
发簪砸落在地上,发出“叮”的声响,断成了两半。
紧接着,人人争抢的金玉珠冠就像是没人要的垃圾,被随之抛出,稀里哗啦的掉在房间的某一处角落里,弃之如暗尘。
叶挽没有心思理他的醋劲,只专心的捧着褚洄的脸,一下又一下在那唇瓣上轻啄,任由失去了发簪固定的满头青丝披泄而下,如一泻千里的黑瀑。
绵密的细吻就像是撩起燎原大火的火柴,静谧无声的点起一串又一串盈盈星光。
“挽挽……”褚洄声音沙哑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眼底带着忍耐,“我带你离开这儿。”
叶挽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就像是两人的角色对调了个个儿,眼中只余缠绵又细致的情态。她紧紧盯着那双错愕的桃花眼,口中呢喃:“我要你。”
“什么?”她的软糯声音实在太小,几乎是气音,在喘息之间听得不甚清楚。
“我要你。”叶挽认真的说,随即埋头瞬间叼住了褚洄的耳垂。
叶挽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就像是两人的角色对调了个个儿,眼中只余缠绵又细致的情态。她紧紧盯着那双错愕的桃花眼,口中呢喃:“我要你。”
“什么?”她的软糯声音实在太小,几乎是气音,在喘息之间听得不甚清楚。
“我要你。”叶挽认真的说,随即埋头瞬间叼住了褚洄的耳垂。
褚洄轻喘着气扶着绵软无力的叶挽道:“挽挽?怎么了……我们先回去……”
“不要,”她犬齿轻咬着褚洄的耳垂,舌尖撕磨舔舐着,“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她余光轻瞥到仍然躺在地上的元炯,随手将纱帐一把扯下朝着元炯抛去。
薄如蝉翼的赤红纱帐在摇曳的烛火下如红蝶曼舞般扭了个圈儿,轻飘飘的盖住了元炯的全身。
褚洄见她连“后事”都安排好了,不由哭笑不得。他捉住叶挽躁动不安的小手,低头轻吻她。唇瓣撕磨之间,声音如糖般黏腻暧昧:“挽挽,乖,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话语却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细吻淹没。
褚洄的嗓音已经哑的不像话,一直期待着挽挽主动,可是真当有一日挽挽主动起来,却该死的让他受不了。他顺势翻身而起,随意挥了挥手将元炯扔出房间,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如果一定要在这儿洞房的话,那他绝对不能接受房里还有另一个奇葩在场,即使他已经晕过去了。
尔后,这一屋,满目皆是红妆。
拥在一处的两片红衣,却对影成双。
带着战栗与激动,惊起了一地的烛光。
什么惊颤恐惧,什么担忧顾忌,全部都淹没在无限的细吻当中。
没有阴谋诡计,没有豺狼虎豹,只在今夜化作团团春水,铺天盖地而来。
当得洞房花烛之夜,唯此二人而已矣。
……
叶挽再怎么说也才刚及笄,纵使某根没脸没皮的老油条再怎么不知餍足,顾及到她初次的情形还是按捺住蠢蠢欲动再来一次的想法,想要站起身来偷偷摸摸的去打盆水。
辅一有动静,却被一双洁白的藕臂给环住了腰际。
光洁的肌肤与肌肤相贴,还带着温存之后的汗液的黏腻。
褚洄只觉得嗓子一紧,一股浑身通电般的感觉从尾椎蔓延到了头顶心。他心底像是被什么软绵绵的泡泡给填满了一般,顺着那环着的手臂回过身来,温声道:“怎么了?这里院子偏僻,我去打水。”也不知道元炯是不是怕他发现叶挽似的,将她藏在整个烈王府最偏远的一个小院子里。这里守卫并不森严,院子也空荡荡的鲜有人烟。
不过褚洄也感谢元炯这多此一举的“偏僻”。
“不要走。”叶挽的嗓音因着长时间的低吟和药力的作用显得有些低哑,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红润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就像只红眼睛的兔子。
褚洄俯下身,在她眼角轻啄一记,哑声道:“好,我不走。”我不会走,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呆着了。
即使到现在褚洄心中还是一阵一阵的后怕。若不是在燕宫时,叶挽因为曾后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自己一个人随处走走,他也不会眼睁睁的放任叶挽离开了自己整整两个月。要不是摆脱了那些森严的侍卫找到这里……当真就要发生什么令他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了。
那两截软绵绵的手臂就像是害怕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死死的环着他的腰际。叶挽整个人将脑袋埋在褚洄散乱的衣襟处,良久她才缓过来一般轻舒了一口气,将脸颊贴着光裸的胸膛,轻蹭着上面微微凸起的疤痕。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自己耳边,昭示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真实的存在,真好。
褚洄顺着床沿坐下,散乱的锦被和细碎的五谷铺陈在卧,完美的展现了刚刚的一场“不平凡”。他将一个眼熟的小玉瓶从吊在地上的外套中取出,送到叶挽嘴边:“不知道元炯下的是什么药,先吃粒清心散。”
叶挽乖觉的顺着他的手将那粒豆子大小的药丸含进嘴里,顺势伸出灵巧的舌尖在褚洄的手指上绕了一圈。一股泛着药香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叶挽抬起头无辜的看了一眼褚洄。
被湿润温热的舌尖一勾,褚洄差点就想再次把面前这只狐狸摁在被褥间上上下下一番。他眉尖微跳,强忍下内心的躁动,犹豫着走去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叶挽的嘴边。
“那日在静安寺的……是你吗?”叶挽就着水将清心散吞下腹,顿觉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间慢慢的滑下体内,隐隐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
“嗯。”褚洄点点头。“我到了临安之后一直在跟踪你,静安寺中有元炯埋下的高手在,不方便直接带你走。不过万幸的是你留下了烈王府的地图,我今日才能好运的找到这间院子来。”他看着叶挽顿觉轻松的表情,没有提她抠的图实在是太草了,更何况偌大的烈王府,她所到之处可能只有十之一二,又怎么会将这间院子的方位表达出来?
以元炯狡猾的性子来说,断然不可能将叶挽藏在她所知道的地方的。将叶挽画出的那些地方排除出去,他也是找了很久,才堪堪的赶在元炯……之前找到叶挽。
叶挽笑道:“你怎么知道和元煜拜堂的那个不是我?万一我正巧就是当时在和元煜拜堂,被送进了元煜的院子,你岂不是要扑个空?”
“直觉。”褚洄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就是有那么一种神奇的感觉,即使对方的样貌身段甚至气质都跟挽挽一模一样,他也能明确的分辨出来那不是叶挽。要说为什么,大抵就是“喜欢”的感觉了吧。
“不过还好你没有不管不顾的直接去劫喜堂和洞房,烈王和元炯在那附近布满了重重陷阱,只要你一出现,烈王或许会下令将你活捉,但是元炯一定会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叶挽碎碎念着自言自语道。她突然心里一跳,想到了刚刚褚洄所说的“一直在跟着她”,那在花灯节那天……想必他也是看到了自己没有离开反而掉转头回去救元炯的事情。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褚洄这张嘴,说不定会就着这件事情狠狠的嘲笑她再把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吧。堂堂镇西军都尉叶挽竟然也会上这种鸡零狗碎的小当,实在是有失名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褚洄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只是用那双平时冷若冰霜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眼中所含无不令人觉得缱绻又缠绵。
所以男人上完床都是会性情大变的吗?叶挽默默地想。
她轻啜了一口茶水,清心散的效用很快,才没过多久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四五分,早已没有先前软绵绵的像是要融化一样的感觉。如果给她机会的话,她一定要让元炯尝尝这浑身无力恨不得被人扶着去上厕所的变态感觉。还有……想起刚刚那一幕,叶挽的脸“唰”的就红了。要不是她身手尽失状态全无,也不会眼睁睁的放任自己被狗褚洄啃成这般样子,半点女性的尊严都没有了!
见她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褚洄放松的卸下两个月以来紧张过度的情绪,嘴角挂上一抹淡笑。
只是还没等他这丝笑容持续多久,他的耳尖就微微一动,那双冰凉的眸子就如利剑一般射向窗外。他懒懒的掀起嘴角,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他微微抬起手,缓慢的动作仿佛含着千钧之势。
“你想干什么?”叶挽倏地抬起头压住他的手,“这里是烈王府,你若是直接暴露了身份,元炯死了没关系,烈王不会放你走的。”元炯敢对她动手,就必然做好了面对褚洄的准备,他所说的将火药埋在整个前厅周围的事情还让叶挽心有余悸。若是现在杀了元炯,不知道他还安排了什么后手。
褚洄的眼中饱含杀气,隐隐赤红。那副模样,就好像是还在却州时看到了大燕人私造兵械时的样子一般。随着天色渐晚,房内的烛泪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干,房中只余他指尖莫名的带起的月光在缓缓流动,含着力透千钧的罡气。
------题外话------
这一战,拉灯教胜利了。可能看的时候宝宝们会觉得有点突兀,毕竟洞房我其实写了快1w字……老规矩发群里啦,毕竟这是个绿色上网的年代QAQ群号
默默的说一句,炯哥好可怜,被扔的毫无顾忌
关于婚礼,这个当然不算是婚礼,将军大人怎么可能这么草率的对待挽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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