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手一抖,将已经看不清楚面容的贤太妃放在地上,双手颤抖着看向曾后,眼底一片血一般的赤红。他声音沙哑道:“曾如水,本王不管你过去和我母妃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或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本王都没兴趣知道了。今日,只有一事,要么交出帝位,要么死,你选一个吧。”
“哀家到还是第一次听说,随随便便说这么两句话就要人把皇位让出来的,真是笑话。”曾后冷嗤道,伸出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鬓角散乱的发丝,“康王谋逆,已成定局,你以为守着区区几万京畿营的士兵,就能高枕无忧将整个皇城纳入手中,关上门做皇帝了么?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话音刚落,萧羽抽出一剑便伸到了曾后的面前,面色狰狞:“本王只说一遍,要么交出帝位,要么你现在就去死!”
“那你杀了哀家吧。就算哀家死了,哀家的魂也会阴魂不散的围绕着你,看看你萧羽是怎么守着一个摇摇欲坠地帝位苟延残喘的。”曾后不退反进,向前一步站的离那颤抖的剑尖更近了。萧羽不是练武的人,根本拿不稳手中的剑,从气势上来看就弱了一半。
萧羽震怒不已,他不明白,明明曾后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转机,为什么她还能如此作态,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胁一般,不屈从,不服从。明明如今整个燕宫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将这里所有人都灭了口,那燕宫就是他的天下,曾后哪来的信心还有转机能够翻身?
曾后内心却并不如萧羽想象的那样淡定。
她原本将希望寄托于曾家的身上,可是眼下曾老国公和曾如琥两个都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这里,还有谁可以指望?她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思考着任何可能的计策可以迫使萧羽投降。
怪只怪她这些日子都在头疼曾如琥的事情,想着怎么把科举舞弊案给掩盖过去,没有留意到萧羽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趁机挑动京畿营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来。
萧羽见她不语,转头看向一边已经表情呆滞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萧万疆。他笑道:“皇弟,你觉得呢?你母后不愿意答应,那你愿不愿意,将帝位让给我,去做个安享太平的闲散王爷呢?欧……本王保证,你退位让贤之后本王不会杀了你,会封你做……嗯,你喜欢什么封号都随便你挑,怎么样?”
“你疯了……”萧万疆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羽。他起先情绪还算正常,贤太妃死了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等他当了皇帝要封他做个王爷,封号随便挑选,真是可笑。
“本王没有疯,疯的是你们。”萧羽拎着剑又走到朝臣的面前,“疯的是你们这群舔了曾家三十年臭脚的蛇虫鼠蚁!你们没有一点自尊吗,没有一点欲念吗,就跟在曾家屁股后面捡屎吃就心满意足了是吗?那本王告诉你们,美梦不可能从睡时一直做到醒后,今天就是你们噩梦的到来!”他辅一说完,猛地举起长剑,将新上任没多久的户部尚书胸前扎了个窟窿。
户部尚书惨叫一声,萧羽像是满足了内心什么变态的欲望,剑尖在其中又扭了一扭。
他听着哀嚎惨叫和其他朝臣们惊吓惧怕的声音,满足的发出哈哈大笑声,带血的长剑旋出,血滴仍顺着剑尖不断的下滴。“本王给你一刻钟考虑的时间,每过半盏茶我就杀一个曾家势力的朝臣,待到一刻钟如果你还没有考虑清楚,本王就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他指着瑞嘉帝笑道,“你不是怕你老娘么?本王今日就来帮你做个主,让你翻身当家做一回主人,怎样?”
他逼着瑞嘉帝主动就范,将帝位让出。因为只要瑞嘉帝开口,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届时再封瑞嘉帝做个亲王,抹去今夜发生的一切痕迹,他萧羽就是大燕开国第五代帝王,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眼看着户部尚书身死,其他朝臣们瞬间就被死到临头的恐惧给淹没了。
为什么萧羽先抓起来开刀是曾家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做牛做马的在曾家的手下过活,临了还要率先受死?
“陛下,陛下,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曾大人,快想想办法呀,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萧羽像猫抓老鼠一样的玩弄吗?”
“早知如此,我……哎!”
率先烦躁焦急起来的就是曾家势力下的官员们。他们原本好好的在家中躺着睡觉,却莫名其妙的被京畿营的侍卫从床上拉起来绑进宫来,谁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这样莫名其妙的大事?
“哼,一个逆贼就把你们逼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姚尚书见身边几位同僚都哀嚎不已,不由怒骂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萧羽想利用你们来威胁皇室正统,你们就作出这般贪生怕死的模样,岂不是让萧羽看了笑话?”
萧羽睨了姚尚书一眼,冷哼道:“姚尚书若是不想死,还是闭嘴的好。本王虽答应叶都尉不会碰你,但你若是把本王逼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多谢叶都尉的好意了!只是,我既身为大燕朝臣,自当为大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不会屈服在你这种卑劣低端的小人手上。”姚尚书看向叶挽,抱歉一笑。他从小受的就是正统教育,不管曾后当年做了什么事情,萧万疆是先帝嫡出血脉,那就是皇室的正统。他们身为朝臣,理应为大燕分忧,而不是现在作为把柄用以威胁瑞嘉帝和曾后。
叶挽微微蹙眉,她能理解姚尚书的想法。姚尚书一生清廉正直,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说白了就是个顽固不厄的直男。但是他此时好像正直的不是时候,萧羽已经变态癫狂,死在他手里太不值当了。况且姚清书只怕此时还在家中等他回去,为了姚清书她也不能让姚尚书死在萧羽的手里。
她没有理会姚尚书已经准备好赴死的表情,睨了萧羽一眼走到姚尚书身边,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不动声色的猛地一劈,姚尚书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就瞬间晕倒在地。
“叶都尉此举倒是干脆利落。”萧羽哼道。
“好说,承情了。”叶挽将晕过去的姚尚书搬去边上,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发展。依照褚洄心中所想,眼下已然是曾家势力和曾家离心的场面,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只是这萧羽要怎么处置?难道真的要让他逼迫着萧万疆退位让贤,把皇位让给萧羽坐起来,灭了曾家?
他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揭露,不会让曾家这么轻而易举的赴死的。
叶挽沉思之际,旁边几位朝臣看到了刚才的场景,一个个内心都躁动起来。
“叶都尉,叶都尉,还记得老臣吗?”一个脸生的朝臣盯着她猛看,哀声道,“求求你救救老臣吧,老臣给你当牛做马……”
“我也是我也是,我家中还有妻儿母女,断不能死在这里呀!”
平时一个个受曾家吩咐对叶挽诸多不待见的重臣们,此时一个个的都露出了哀求凄婉的神情来。因为他们看到对萧羽大放厥词的姚尚书居然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全都是因为被叶挽保住了。
虽然不知道叶挽和萧羽是什么关系,但是显然萧羽对她颇为忌惮!只要巴上了叶都尉这条船,怎么都能活命了。
也有从前瞧不起叶挽,现在仍看她不爽的。“哼,不过是嘲风将军榻上的兔儿爷,叫她一声都尉还真把自己当盘蒜了?谁知道是不是已经和康王勾结到一起去了?!她能这么光明正大毫无阻碍的站在这里,怕是也是个逆贼吧!”
叶挽哭笑不得,她能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萧羽不敢得罪褚洄,这是真的。不过说她是嘲风将军榻上的兔儿爷……也太过分了吧,怎么不看看在床上到底谁更像兔儿爷一些?
她摸摸鼻子道:“抱歉了诸位大人,叶挽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里给你们祈祷祝福,希望康王殿下大发慈悲不要再大开杀戒了。”
众人:“……”这话简直比萧羽自己承认叛逆的错误还要不着边际。
“怎么样,半盏茶了,陛下考虑好了吗?”萧羽抚上剑身,再一次朝着群臣方向走去。他想了想道:“这次杀哪个呢?不如就你吧,礼部尚书,本王见你不爽也很久了。”
“不不不不要啊殿下,老臣不想死,老臣不想死啊!老臣为朝廷做牛做马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康王殿下您即了位,也是需要一个礼部尚书的呀。求求殿下,饶命啊!”礼部尚书不断的趴在地上给萧羽磕着头,脑袋毫不犹豫的磕在地砖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他好不容易在及冠大典那样的大错下还活了下来,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在这里?
曾丘云和曾如琥看他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当着他们曾家的面直接对着萧羽投诚,这样真的好吗?
萧羽微蹲下身,用剑柄挑起了礼部尚书的下巴,讥嘲道:“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要一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呢?本王并不需要你们投诚,本王要的是,萧万疆自己说出让位二字,懂么?”
他笑的邪恶,竟然想得出这种折磨人心智的方法来。
朝臣的目光陡然转移到了瑞嘉帝的身上,被绑缚着挣扎起来:“陛下,陛下,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呀。”
“我们都是看着您长大的老臣,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咱们都死在您的面前吗?”
“说难听点……就算帝位没了,康王殿下不是答应您封您做亲王么?总比现在丢了一条命好呀……”有人口不择言的说道。
“混账!”曾后闻言怒斥道,“朝廷养你们几十年,个个高官厚禄,你们就是这样来威胁逼迫陛下,逼迫哀家的吗?!”
萧羽摇头啧声道:“太后娘娘,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本王没有在问你,你还是闭嘴的好。”他叹了口气,看着还是绷着脸没有说话的瑞嘉帝,将剑尖朝着礼部尚书的面前转了一转,“看来你们的陛下是不想救你们了,真是对不住了。等下了黄泉之后,你再去考虑为什么你们的陛下不愿意让出自己心爱的帝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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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宝宝说剧情拖的太长了……我想解释一下这是逼宫大剧情呀呀需要铺垫
看的不爽觉得剧情太慢的话其实可以养一养哒,还有两三天吧大概这个小高潮就结束啦
(真的不是拖剧情,我都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水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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