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不远处,好不容易将所有狼消灭了干净的七队士兵们兴高采烈地庆祝杀狼成功的同时,震惊的发现叶百户和甄玉不见了。
周建急的团团转:“叶哥去哪了,叶哥怎么会不见了呢?”他们有不少人受伤,或轻或重,但是没有一个死了,没道理叶挽和甄玉出了什么事不见了的。
应千户也受了伤,正昏迷着躺在火堆旁边由方思勰给他处理着伤口。
“不行,我要出去找叶哥!”周建坐立不安,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连忙站起身就要冒雨出去。
段弘杨一把拦住他:“大晚上的,还下着雨,你在说笑吗?别等会儿叶挽和玉哥回来了,你又走丢了!”
“可是……”
“别可是了,”方思勰懒懒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叶百户比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可懂分寸多了,就算你们在这深山里都死绝了她也能活的好好的。你就消停点明天天亮了再说罢。”
“方军医说得对,我们不清楚叶挽的本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她是这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随随便便出事的人吗?”段弘杨劝道,他心里也担心甄玉,但是清楚现在不是漫山遍野的找人的好时机。周建心里也明白,只是被对叶挽的依赖和担忧冲昏了头脑。
周建点点头,知道段弘杨说的有道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在火堆边坐下,沉住气道:“我们现在杀了这些狼补充一下体力,再留些吃的给叶哥和甄玉,他们明天一定会回来的……到时一定饿了……”
段弘杨点点头,现在叶挽和甄玉都不在,应千户又重伤昏迷,只有他能做主了。他连忙学着前几日叶挽的样子,请那些没受什么重伤的士兵把狼的尸体处理一下,挑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
山坳里,叶挽忍住腹中一阵又一阵的绞痛,懊恼怎么自己穿越不穿在一个男人身上,也省的这些烦心事。她尽量把身子往火堆处缩,汲取着小小的火堆散发的热量。
甄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团在火堆旁边,身上披着厚重的狼王皮,整个人看上去无辜又弱小。但是甄玉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弱小,只是现在特殊时期所以给了他这个错觉……他皱着眉把用叶子收集的一捧雨水递过去,另一手递过去一堆看上去干净有些潮湿的白色布条。
“这是什么?”叶挽接过水在火堆旁烤着,看着那些布条挑眉道。
甄玉先是一愣,紧接着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恶狠狠地把布条赛在她手里:“你、你这个……这是我的中衣,你难道不用……哼……”还没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去门口不远处淋雨。甄玉不是二十多岁了还什么都不懂的大男人,跟其他正常人家一样,早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娘亲就给他准备了通房丫头,所以这些……大概都是懂一些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运用这种知识居然是面对自己军中的上级……还是一个能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打趴下的上级。
山洞里的叶挽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布条是干嘛用的,也不由觉得有些尴尬。她考虑过自己的身份突然被人发现的情况,可能是周建,可能是自己同帐的室友,可能是军医,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甄玉。
叶挽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她现在还承担不了被人发现身份的危险处境,或许会直接被人当成探子抓起来,在褚洄面前凌迟处死。任谁也想不到云州叶家的四公子会是个女的,而一个女的来军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只觉得手里捧着的水有些热的烫手,连忙移开,心情复杂地一口一口喝着热水,缓和着肚里的绞痛。
“你准备一晚上呆在外面淋雨吗?”好半晌,叶挽撕了一条湿了的衣角把自己身体处理干净,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
一个浑身湿透了的青年站在洞口,犹豫地看着她要不要进来。
“想冻死?”叶挽冷道。
见她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羞涩矜持的模样,甄玉咬了咬后槽牙,洞中的温暖战胜了他的理智,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背对着叶挽坐在火堆旁。“……你,你为什么会参军?”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足足一个好时辰,见叶挽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忍不住问道。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为什么懂得这么多丰富的经验,为什么身手狠辣老道地连他一个自小练武的将门公子都打不过她?
叶挽轻笑了声,自己参军的理由真的很简单啊!“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家里捡来的野孩子,因为家中嫡子看我不顺眼所以使手段把我骗进军营来想趁机害死我,你信不信?”
甄玉一愣,从小是将军嫡次子的他无法想象被兄弟陷害是什么感觉,他也很少会仗着自己嫡子的身份欺负父亲的庶子,自己父亲平时自律并没有很多姬妾所以也就没有几个庶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的娘亲平日也教导自己要兄友弟恭,不可对自己人闹事。叶挽说她是叶家捡的义子……义女,被嫡子欺负也太可怜了些。等等……嫡子能欺负得了她?
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叶挽无奈道:“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我确实是因为被兄长陷害买通了征兵的官员这才被扔到军营里来,并不是我自己想来的。想要脱离军籍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做逃兵,要么几年后请求上级准我辞官。”
做逃兵显然是不行的,甚至会连累叶家。甄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怀疑,但是我能发誓我不是潜入军中的细作,对镇西军和豫王也没有别的心思。”细作请谁不要,要请她这个女的?
叶挽漆黑的眼珠子看着他的眼睛,她本来想杀了甄玉一了百了,反正在这荒山野岭的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对于这个不小心撞破了自己秘密的青年她着实没什么恶感,下不了手。
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上走过一回的甄玉神色复杂地看着叶挽,半晌才声音干涩地点头道:“我相信你。”一个要教他们如何保家卫国的少……女,叫他怎么去怀疑她有没有险恶用心?
第二日甄玉醒来的时候发现大雨竟然已经停了,难得地有几缕阳光照进洞来。洞外不远处传来叶挽和段弘杨几人的喊声。他一骨碌爬起身来就往外跑去,见昨天塌陷的土坡处,叶挽正仰着脑袋和土坡上面的人对话。
“你们就在那边等着,先自己找找药草,我们找到路上来就来找你们。”甄玉听到叶挽这样朝上面喊道。
昨天滑坡的山体此时正斜斜地倚在那边,土质松软,上面分布着些许凹陷的小脚印,显然叶挽已经试过能不能顺着原来的路爬上去了。
见甄玉醒了,叶挽指了指这个山坳道:“我们得另找出路上去了,刚下完雨,这些泥又湿又滑,除非等几日大太阳把它晒干了,否则是上不去的。”
甄玉点点头,他昨日出去找树叶子的时候就发现后面还有别的路上山,绕一圈应该能绕回原来扎营的地方。“我有印象哪里可以绕上去。”
上头的周建和段弘杨听到叶挽的吩咐立刻喊道:“好的叶哥,你们自己小心点!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们,放心吧,等你们上来了我们一定把药草找到了!”
两人立即动身把山洞中还能用的东西带上朝着甄玉昨天路过的山坳处走去。一路上,甄玉看着满身血污的叶挽欲言又止。她衣服上的血迹都干涸发黑,加上与昨日狼王搏斗的泥泞,整个一黑褐色的泥人。自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狼王在他的胳膊和腿上都留下了伤痕,昨天被发现叶挽的秘密震慑地毫无所查,现在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竟然有些痛起来。
叶挽在前方拿着匕首割开枯枝荆棘,关心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发热了跟我说,我们路上找找有没有药草能处理一下你的伤口……还好现在是冬天,伤口不容易溃烂发炎,等回到营地找方军医就……”
“你对每个士兵都这么关心的吗?”甄玉突然开口,随即懊恼地涨红了脸。
叶挽浅笑道:“做了你们百户,自然是要关心你们的。”
“如果你一开始就被分在别的队伍……”
“那我也许只会听说……七队有一帮纨绔,整日为非作歹……你们也用不着被我折磨了。”叶挽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开路,那握着匕首的素手强劲有力,动作干脆利落。
甄玉闭上了嘴,他就知道跟这个人聊天只会把天聊死。他也没不识趣地问一些叶挽的身手为什么会这么好的问题,想也知道她不会回答。
突然,前方的叶挽停住了脚步,甄玉一个没留神差点撞上,刚要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只纤细又有力的手拖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甄玉强忍着身上被灌木扎到伤口的疼痛,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嘘,那里有人。”叶挽保持着刚拖着他的胳膊蹲进灌木丛的姿势,距离甄玉不过一只手掌的距离。她幽冷的目光透过灌木的缝隙往不远处几个身材高大打扮奇怪的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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