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三月初。
黑山军首领张燕,领十万兵马,出黑山城,攻略冀州常山郡,兵锋直指真定城。
“快,大家快入城!”
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上,正在用“卫氏曲辕犁”开垦农田的百姓,在真定城兵卒的指挥下,慌忙赶着牛往真定城跑。
“该死的黑山军,沃日你八辈祖宗!”
百姓们一边跑,一边哭,他们不断地回头,不舍地看着还没开垦完的农田,心里充满了对黑山军的恨意。
他们没想到,生活刚刚有了起色,眼看过得越过越好,却仍然无法摆脱流离失所,甚至被杀的厄运。
不知道,今年秋收,他们还能不能活着看到这里长出的粮食。
黑山军的来袭,彻底打乱了卫宁的春耕计划。
真定城太守府议事厅内。
气氛凝重肃然。
卫宁、郭嘉、徐晃、张辽、臧霸、赵云、张黑牛、高守等人正襟危坐齐聚一堂。
“主公,咱们现在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
郭嘉向众人介绍了粮草和士卒装备情况。
听他说完,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粮草怎么这么少?”
卫宁皱眉问道。
众人也一脸疑惑地看着郭嘉。
“本来是可以维持两个多月,但现在是农耕时节,耕地消耗体力太大,所以粮食消耗惊人。”
众人闻言默默点头,但脸上却写满了担忧。
郭嘉继续道:“另外,陌刀已经打造出500柄,改造和新造重甲500套,卫家运来连弩一千架,其它兵甲器具无算。”
“由于工匠都用来赶制陌刀和重甲,士卒的着甲率为六层!”
对于兵甲器械,众人没有什么疑问,那些工匠已经拼尽了全力,能造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尤其是陌刀,别看造型简单,但锻造起来十分废时费力,一点都不比打造一套盔甲省时间。
而且这五百把陌刀造价昂贵,竟然花费了卫宁千万钱。
一开始,张辽、徐晃等人都认为,卫宁不该把这些钱花在打造陌刀上,而是用来打造盔甲和购买马匹。
毕竟,那可是千万钱呀。
但,当第一把陌刀打造出来,几人体验一番后,就立刻闭了嘴,再也没说过陌刀费钱的事。
“主公,加上徐晃带来的一千人,我军现有兵八千人,其中骑兵三千人,重甲陌刀手五百人,弓箭手一千人,长枪兵三千人,刀盾手五百人。”
郭嘉讲完,张辽接着介绍军队各兵种的配备情况。
其实,自家有多少兵,在场众人都清楚。
不过,等张辽说出这一串数字后, 卫宁明显看到了众人脸上的担忧。
对方十万兵马,自己才八千,实力对比实在悬殊。
短暂的安静后,高守开始介绍城内的情况。
“启禀主公,城里目前有七千多户,三万多口,其中男两万三千余,女不到七千。”
“哈哈哈哈!”
“看来咱们真定城阴阳失调,狼多肉少,有不少光棍呀!”
听完高守介绍,卫宁大笑道。
众人一听,也都开怀大笑。
紧张、沉闷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是呀主公,你答应给我找媳妇,到现在都没兑现呢,我这儿还等着传宗接代呢,要不家伙什儿都不中用了!”
张黑牛咧着嘴笑着嚷嚷道。
“轰!”
所有人都笑抽了。
“这次等打完仗,我一准给你找一个!”
卫宁笑着道。
自己还真把张黑牛的事给忘了。
众人说笑了一会,卫宁正色道:“现在宣布我们的作战计划!”
众人一听,全都坐直身子收起了笑容。
卫宁的视线从众人的脸庞扫过,沉声道:
“大家也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我们粮食不足,兵马也不多,所以想要战胜十倍于我们的黑山军,只能以智取胜。”
“经过我和奉孝商议,决定这次采取的作战策略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
幽州右北平郡平刚城。
“报——”
“将军!”
“黑山军尽起十万大军攻打真定城!”
公孙瓒和刘备正在讨论天子的病情和洛阳的局势,这时一名小校前来禀报。
“十万大军?”
两人一脸震惊。
“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
小校一脸笃定。
“十万人,真定城危矣!”
“那卫宁少年英雄,文武全才,可惜,可惜呀……”
公孙瓒背着手,在堂中踱了两步,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于卫宁他还是很喜欢的,到现在,他还记得在王允府上听到的那首琴曲。
据他所知,虽然卫宁到了真定城后招兵买马壮大实力,但兵不过万,怎么能对付得了十万黑山军。
真是兵凶战危。
可惜,自己人手不足,还要防御乌桓和张纯叛军,真是爱莫能助呀。
刘备不认识卫宁,但一想到卫宁的成就,心里有些发酸。听说十万大军进攻真定城,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仿佛卫宁受到挫折,才能让他感到心里平衡一些。
这就像后世,工作多年郁郁不得志的老油条,看到新人取得骄人成绩后,恨不得对方摔个大跟头。
而对于黑山军,他则恨之入骨。
上次剿匪,他被张燕包围,险些丧命,两千人马,最后只跑回来不到三百。
这两人最好打得你死我活,他乐得作壁上观。
“伯圭兄,现在可是进攻乌桓三部的好时机呀!”
刘备看公孙瓒正在为卫宁惋惜,微一沉吟道。
“玄德此话怎讲?”
公孙瓒一脸疑惑。
“现在没了黑山军,我们就不用担心被其偷袭,可以尽起兵马,直指白狼山!”
刘备激情满满一脸兴奋。
“我们再等等看吧!”
公孙瓒想了想,决定先观望一下局势再说。
其实,刘备所说,公孙瓒也想到了,他只是不好判断卫宁能撑多久。
万一卫宁连十几天都撑不住,到时黑山军挟大胜之军,给他背后一刀,那可就全完了。
……
洛阳城城南毕圭苑西苑内。
“陛下情况怎么样了?”
汉灵帝刘宏寝宫外,张让有些焦急地问太医丞。
“启禀中常侍,我们太医院上下,一定拼尽全力医治陛下!”
太医丞擦着额头的汗,身体抖如筛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问你,陛下还能活多久,如实说来,否则我灭你九族!”
张让一把揪住太医丞前襟,眼露凶光。
“撑不过四月!”
太医丞也是个老头,哪里经得起张让的恐吓和逼问,赶紧说了实话。
“什么?”
张让大惊。
跟着就感到一阵胸闷气紧。
太医丞偷眼瞄了一下。
这阉狗死了才好。
张让缓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对太医丞道:“下去吧!”
“是是是!”
太医丞如蒙大赦,慌忙离开。
张让向一名小黄门使了个眼神。
那小黄门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不一会,小黄门返回,身上多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启禀老祖宗,新收到消息,黑山军起兵十万攻打真定城,卫宁坚守不出请求朝廷派援兵增援。”
小黄门禀报道。
“这可能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吧!”
张让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告诉他们,把折子截下来烧了吧,我就不信,他这次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