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一室寂静,微弱的灯火依稀映照出床榻上的人影。
紫萱一身无力地埋首在柔软的被褥中,似乎是睡着了,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独孤影仍欺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在那光滑的裸背上流连着,这那伤疤顶微微一顿,随即沿着疤痕一划而下,犹如当年那一刀,一划而下,就此注定了这段孽缘。
“萱儿……”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吻缓缓落在她颈间,如何温存都不够,如何亲昵都不算拥有,轻轻的啃噬,眸中的沉色又起,轻易没了自制。
“萱儿……看着我……”翻过她无力的身子,执着地要她睁眼看清楚自己,全然忘记了处境,忘记了自己是无耻地趁人之危。
吻一而再吃上她唇畔,轻唤着她的名字,“穆紫萱……紫萱……”
双臂轻抚一路而下,还是满足不了心中那一股拱手相让的疼痛,什么都可以争,天下亦可以争,独独有些人的心,根本不给你任何机会去争。
紫萱的手指微微动了,凝着尚且未回过神来的双眸,仿佛明白不了眼前的一切,痴痴地看他,看他一而再吻上自己微张的双唇。
终于,吻真真正正地覆了下来,温柔地闯入,辗转而深,流连不止。
药效已退,没有了方才的回应,紫萱只是一动不动,双眸大睁,尽是空洞。
“萱儿……我带走……”他却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终于舍得放开那娇唇,流连而下,她耳畔低撩的气息再次浓浊了起来。
仍是一室寂静,唯有他渐重的气息,含在她垂耳的吻转而为啃噬,寸寸噬咬在她雪白的脖颈间。
突然,一股湿热渐渐染上他的侧脸,独孤影顿时僵住,这股湿热透着血腥味,是血!
猛地抬头,却见紫萱那被吻得微肿的唇畔不断涌出鲜血来,一股一股,仿佛止不住一般。
“穆紫萱你……”怒声大吼,却是满满的惊慌,她竟然咬舌寻死!
“滚开……”紫萱的声音很低很低,一开口血更是翻涌而出,锦白的被褥早已展开了朵朵妖红!
“穆紫萱你给我张开嘴巴!”独孤影早已慌乱,颤抖着手拉扯着被褥想擦去她嘴上血迹,如如何都擦不去,紫萱死死地看着他,原本空洞的双眸尽是骇人的恨意,入骨的恨意,双唇紧闭,而血却仍是不停地从唇畔流出来。
“你放开!不许这样,穆紫萱!”独孤影怒吼着,攫取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嘴,只是,她却一倔倒底。
“我走,我马上走,你放开,我马上就走!”几乎是连心都要颤抖了,慌得完全没了理智,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穆紫萱你放开啊!”手劲加大,见她忍不住蹙眉,便是连忙松了手,生怕在伤到她。
急急下榻,衣衫不整,几乎是求她,“穆紫萱,我走,我马上走!”
终于,紫萱张开了嘴,然而,就在这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昏迷了过去,唇畔的血还在不停地翻涌而出,原本因药物的影响不该冰凉的身子还能保留着温度,只是小脸却是苍白不已……
“来人啊,宣太医!”
独孤影如何会离开?
门外,封彧骤然止步,只主人的声音,整个人怔住了,似乎才缓过神来,自己怎么可以到这里来?!
“皇上,这声音?”善柔又惊又喜,是独孤影没错!
只是,怎么会是宣太医呢?
“来人!宣太医!”怒吼声再次传来,不远处的静候着的婢女亦是大惊,这是怎么了?
也顾不上什么,连忙快步离开。
“皇上,是独孤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也在?”善柔急急要推门而今,然而手才刚触到门上呢,整个人却不知怎么得朝后仰了去!
“啊……”
背后,一个老者正拽住了她那一头柔顺的三千青丝。
“你……你……”红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根本顾不上主子了,直觉便是要跑,然而不过一挥手却是将她甩了出去,重重地跌到这墙脚,整个人就这么昏了过去。
“你放开我,你放肆!”善柔疼得大喊大叫起来,虽是慌,却更是满腹的莫名其妙。
“啊……皇上……皇上……”挣扎地别过头,竟是见皇上就怎么走了,踏入院子,缓缓朝宫门方向而去,任由她如何叫喊,都不在回头。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啊!来人啊……”急急的大喊,喊来的却是德公公身后跟着洛太医,长廊和院子里侯着的下人们齐齐看了过来,皆是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你这臭丫头还真聒噪?”刘嬷嬷终于是开了口,终究是慈悲为怀,没忍心下重手,轻轻一掌劈下,善柔便是不醒人事了,至始至终都是那么被拽着头发看都没看到背后的人。
仿佛是场莫名其妙的噩梦一般,太过突然,然而,她却不知道,她这个噩梦,很长很长。
“怎么回事呢?”德公公急急而来,身后洛太医早已犹如木头人一般被他拉着。
带走近看清楚了,一个“鬼”字立马喊出了口,这不是萧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容嬷嬷吗?不是命丧冷宫了吗?怎么还活生生,健在?
“看看你惹的祸,一会儿怎么收拾,还好这栖凤宫已是出入不得了!”德公公不悦地瞪了容嬷嬷一眼,一手如同她拽着柔妃一样拽住了一身僵硬的洛太医,蹙眉问到,“怎么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滚进来!”屋内,一个怒吼同时传来,自是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了。
“是是!”德公公刚要过来,见那小宫女慌慌张张便以为皇后娘娘又染上风寒了,也没多想直接拽了洛太医过来。
一进屋,却见少主一身衣衫不整,珠帘内隐隐可见榻上有人。
独孤影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扯过洛太医的药箱便直接将人又给轰出去了。
怎么一个乱字了得,谁都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你看怎么收拾?”容嬷嬷仍是拽着善柔,看着已经被她吓得开始惊叫四下逃窜的那几名宫女。
德公公无奈,长长一声叹息,栖凤宫已经被封了,没有皇上的许可无人能进,看样子这一宫的人是留下还是灭口还是得等少主亲自处置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难起她来了,小札都不见了,还想让皇后难过不成?”德公公替独孤影处理了一日的军机,根本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主交待的,让禁足神殿,也没说什么,可能……真的是争宠吧。”容嬷嬷的声音突然有些沉。
小札都不见了,还想让皇后难过吗?
这善柔可也是皇后从月国带来的人呀,平日里如同姐妹一般待着,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事,都会伤皇后的心吧。
德公公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侧耳听了听屋内的动静,静静地什么都听不到,无奈耸了耸见,拽着洛太医便朝大殿而去,也不知道少主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
一早说是来见皇后的,怎么就给衣衫不整了,这下子怕是身份不得不要揭穿了吧?
容嬷嬷亦是无奈叹息,拖着善柔朝相反方向而去。
顿时,整个院落又寂静了下来。
屋内,灯火早已大亮,独孤影抱着昏迷的紫萱,一手攫着她的下颌,一手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
那灵巧的小舍竟被咬了一大半,定是疼入心扉的,方才她眸中的恨意他记得清清楚楚,亦是入心扉的恨。
好不容易才替她包扎好,不过一层薄纱,看样子得两三日不能正常说话了。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静静地看着她安静下来的苍白睡颜,看着而已,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了。
良久,都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视线不曾移开丝毫,看得入神,穆紫萱啊穆紫萱,宁愿你从此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留下,伤了舌,索性就别在开口,省得听到那“寒羽”二字,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人在他身下,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这一夜,反反复复,真的就只能是寒羽吗?!
紫萱仍是昏迷不醒,只是双唇却微微动了,似乎想说什么一般。
独孤影缓缓蹙起眉头,轻轻放下她,忽视了她那喃喃之声,很是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褥,却是狠下了心,不再看她,转身,驻足,须臾而已,身影掠过,消失不见。
又是那两个字!
寒羽!
到了大殿,德公公蹙着眉坐着,而洛太医却是跪着不起,瑟瑟发抖,他知道了真相!
堂堂钟离,竟然早已易主了!
独孤影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德公公连忙起身,而跪着的洛太医猛地抬头,许久没见这独孤大人了,没想到这一见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狄狨独孤王族最后的血脉!
“主子,已经加派了人手,这宫里无人能进。”德公公如实禀告。
“知道的,不留活口!”独孤影一脸寒彻,在紫萱习惯的那位置上坐了下来,不过一挥手,洛太医颈上便瞬间出现了一道伤口,血顿时翻涌而去,整个人还未缓过神来,却是直直倾倒而下。
“是。”德公公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而独孤影就这么坐着,没有多少表情。
给读者的话:
你……今天……给力了吗?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