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帝都,最有名的莫过不夜街了,这条街夜里灯火通明不灭,相当于是帝都的标致了。
今夜,入夜的不夜街比白日里更加繁华,到处灯火辉煌的,名副其实。
紫萱一行人在街头下了马车,同拥挤的人群,一路逛下,小札和刘嬷嬷很尽职地为紫萱开路,青奴则依旧在后头护着。
“没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逛街当然是要挤挤的。”紫萱笑了笑,轻轻推开小札,把青奴拉了过来。
小札没说什么,倒是退到了后头去。
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前方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似乎有什么热闹。
“主子,咱去瞧瞧?”小札还是忍不住上前来,笑着问到。
“嗯!”紫萱点了点头,拉着青奴轻巧地躲开了刘嬷嬷,窜入人群,朝前方而去。
“嬷嬷,出宫嘛,玩得尽兴点!”小札说罢,亦是窜入人群,很是利索。
“尽兴?!”刘嬷嬷蹙眉,这一路上最不尽兴的便是你主仆二人了!脸上都写着不开心呢!还让别人尽兴!
前方,拥簇着一群人,都是些大汉,并非什么热闹之事,却是一个将死之人,面容被毁,一身是伤,体无完肤,四肢似乎尽断,脚踝处的骨头都裸露了出来,极其恐怖恶心,一身褴褛,蜷缩在地上,任由众人询问,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低声哀鸣。
“主子,别看!”小札连忙在紫萱身前拦下,亦对青奴道,“你也别看了,夜里睡不着的!”
“怎么回事?”紫萱正要上前,小札却急急将她推开。
“别看别看,怪可怕的,就是个将死的乞丐,看了会做噩梦!”小札心中亦惊,从未见过如此伤得这般可怕的人,看样子命不久矣了。
青奴却已经看到了,却是仍不住干呕了起来,亦是在紫萱身前拦下,“主子,恶心,别看。”
刘嬷嬷动作比她们还利索,早就窜到了另一旁,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人,眸中掠过一丝嫌恶,也走了过来,不想再看。
“不能救吗?”紫萱见青奴那反应,亦不敢上前。
“救不了了,这大过年的,咱凑点银子,请人给他善后吧。”一旁大汉开了口。
“我这碎银子都给了,唉,先走了,真晦气!”
“我这也有些银两,全给你了。”
“这人还没死呢!”紫萱蹙眉,推开小札走了过去,见了那人,顿时倒吸一口气,不由得退了回来,亦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主子!早叫你不要看了,你偏要!”小札连忙上前,递上丝帕,轻拍着她的背。
“这明显是被打伤的,怎么……”
“哎呀,娘娘,天下这么多乞丐,被打被伤的多得去了,你管不过来的,再说了,指不定他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呢!”刘嬷嬷有些不耐烦,这丫头可算是她见过的最有恻隐之心的人了。
“主子,我多捐些银子,人是救不活了,咱也管不过来。”小札连忙附和,刘嬷嬷总算说出句他赞成的话来了。
“娘娘,走吧。”青奴难得亦附和,着实不想在待下去。
紫萱无奈轻叹了一声,却也不敢往那边看,转过身去,又步入拥挤的人群中,前方不远便是飘香酒楼,整座楼都是五彩的灯火,门前人潮进进出出,皆是一身华服,这世界,人与人,就是如此天差地别。
“娘娘,该用膳了。”刘嬷嬷早就饿着肚子了,这香飘飘酒楼,她先前每每和容嬷嬷出宫,都是必来光顾的。
“哎呀,主子,没想啦,难得一起出来趟,咱到二楼去,我老早就订了位置。”小札笑着催促,主子好不容易才稍稍放开了心,又碰上这晦气的事。
“嗯,可订了寿面?”紫萱这才释怀,笑着问到。
“嗯,订了。”小札说罢便快步而上,先跨进了飘香楼,老早就订好了,还是他亲自选的材料呢。
店内掌柜眼尖,一见小札,连忙笑脸迎上,这虽不算是常客,却是贵客啊!
“扎爷,这是……”掌管稍稍打量了紫萱一眼,心中暗暗一喜,老板可是传授了他们好些分辨客人身份的经验,眼前这少妇,一身华贵,高贵气质浑然天成,定是非富即贵!
“我家主子!”小札笑着说到。
“失礼失礼!”掌管连忙作揖,没想到这扎爷竟也只是个仆人!
“小札,带路。”紫萱瞥了掌管一眼,便朝二楼而去,如此明显势利眼之人,最是惹人嫌。
小札耸了耸肩,跟了上去,亦是不喜欢这儿的掌柜和伙计,奈何人家做的菜就是对口。
待人都上了楼,掌柜才冷哼一声,拂袖回了柜台,这少妇看似和善,架子倒是很大啊!
门外,伙计匆匆而来,低声禀到,“爷,那人被抬走了,估计是断气了。”
“再跟着,别被人认出来了!”掌柜一脸谨慎。
“放心啦,除了那几个多事的,没人敢看的,就算是细看也认不出来的!”伙计仍是低声。
“报老板了吗?”掌柜仍是不放心。
“老板陪着夫君呢,没敢去说。”小伙计心中纳闷,忍不住问到,“爷,你说咱老板是什么人啊,一个妇人家,那么心狠手辣,那倒霉鬼在屋里那日撞破她什么了?”
掌柜狠狠瞪了他一眼,蹙眉,厉声,“少问多做事!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舌头怎么没了都不知道!”
小伙计连忙捂住嘴,老板惩罚下人的手段,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到楼上看看去,那扎爷的主子亲自来了,小心伺候着,看看能不能劝着办张贵宾卡。”这贵宾卡制度也是老板亲自要求的,每个伙计每个月都有一定的数量要求,贵宾卡有四个等级,不同等级的卡待遇不同,当然,要缴纳的费用亦不同。
“扎爷不是有卡了吗?”伙计不解。
“那是银卡啊,他那主子我看能办得起白金卡!”飘香酒楼至今没人办过白金卡呢。
“真的?那我赶紧去瞧瞧!”小伙计一乐,端上壶上好的酒便朝二楼雅座急急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