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听了紫萱的话,连忙脱下自己的袍子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寒王便站了起来,淡淡道:“不用了,也该走了。”
善柔一怔,心中顿时大喜,不由得也跟在站了起来,没开口。
紫萱微蹙起眉头,心下终究是有些忍不住,走近来,眸中隐隐有些哀怨,低声道,“大过年的,你真不陪我?”
又是这熟悉哀怨眼神,寒王眸光不自主地柔了下来,竟是大胆拉起紫萱的手来,捂了捂,柔声道,“不了,天冷,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放开了她,独自一人走了出去,顿时,一屋子尴尬。
寒王就这么走了,紫萱有些愣,而善柔心中窃喜着。
“是呀,皇后娘娘,这天越发的冷,还是早些休息吧。”红玉暗地扯了扯善柔的衣袖,笑着开了口。
“嗯,公主,这天真的凉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善柔来给你拜早年!”善柔也浅浅笑了起来。
紫萱仍是看着门外寒王远去的背影,眸子尽是满满的无奈,很想追出去的,只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明知伤心总是难免的……寒羽啊寒羽,来年,你会从谁那里寻到答案呢?
小札在一旁亦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柔儿不多留一会儿吗?”紫萱缓过神来,浅笑问到。
“不了,还得赶回去,准备伺候皇上呢。”善柔一脸天真的开心。
身旁红玉连忙扯住她的手,主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毫无准备地同皇后撕破脸了呢!?
“公主,你别怪柔儿好不好,皇上想走,柔儿也没办法。”善柔暗暗甩开了红玉的手,一副委屈而无奈的模样,一眼便看得出她想争宠,却有不敢公开为之。
小札在一旁紧握着手,双唇紧紧抿住,压抑着不开口。
紫萱仍是那一贯大方温婉的笑容,淡淡问道,“柔儿很喜欢皇上吧?”
“当然,和公主一样。”善柔急急脱口而出。
“去吧,好好伺候,皇上最喜欢莲子羹,有空过来,我亲手教你。”紫萱轻轻拉着善柔的手,轻轻拍了拍。
善柔却不由得想缩回手来,她的手凉如寒冰一般,仿佛这辈子都不会暖回来了一样。
“公主,你的手怎么。”急急问到,记得饭前她的手还没这么冰凉呢!
“天真的凉了,不碍事的,你回去吧。”紫萱淡淡说到,过了时辰,手总会比平常还要凉,她都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谢公主!”善柔缩回手来,退了几步,感恩戴德地欠身作了个大礼,才退了出去,红玉急急跟上,满腹的不解,主子心中到底盘算着什么?
“主子,该沐浴了。”小札已经不再想多劝什么了。
“嗯。”紫萱搓着手,早就过了平日里沐浴的时辰了,手完全暖不起来。
善柔急急回了落霞宫,却被告知寒王根本没有来,心情顿时跌落,在房里闷闷地坐了良久,依旧没等到寒王,一旁桌子上大大咧咧地搁着一小包药散。
这后宫里,如今除了栖凤宫和落霞宫,他还会去哪里?!
“主子,皇上可能……回凌华宫去了吧。”红玉奉上热茶来,小心翼翼地说到。
“凌华宫?”善柔蹙眉,皇上夜夜在哪里宫里过夜,她都查的清楚的,除了上回召皇后去了凌华宫外,几乎不曾去那寝宫的。
“奴婢也是猜的。”红玉亦不敢肯定,皇上确是极少入凌华宫。
“去问问那小太监。”善柔眸中掠过一丝不耐烦。
“早问了,皇上今夜身边没带人,连德公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红玉瞥了桌上那包药一眼,迟疑了一会,还是收了起来,“娘娘,别等了,天都快亮了,这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
“也对。”善柔冷哼一声,这才端起热茶来,一口喝完。
红玉见主子释怀了,终于敢问起方才的事了,“主子,你怎么同皇后娘娘那样……”
“对她怎样?!”善柔挑眉问到,冷冷问到。
红玉连忙低头,不敢开口,伺候这主子真真要越来越小心了。
善柔冷哼,道,“本宫明明白白告诉她,本宫想争宠了。”
“可是,娘娘,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红玉不解,似乎来得太过突然。
“不早,反而太晚了……”善柔说罢,便起身朝珠帘内而去。
早在小札出狱后,这场较量便开始了,只是如今明显得奴婢们都看得出来了,以穆紫萱的聪明如何会不对她有丝毫怀疑,她当然要时不时露出些马脚来给她看的,仅仅限与争寒王的宠,否则藏得太滴水不漏了,反倒会让她想多太多,越发地引起她更大的警觉来!
“主子,奴婢不懂。”红玉急急跟了进去,这主子的手段若能学到三分,在后宫中怕是难逢敌手了。
善柔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红玉,你记住,后宫中没有真正的姐妹,朋友,不争宠的远远比争宠的来得可怕,本宫可不想被公主归为可怕的那一类暗暗提防着。”
红玉顿时一惊,竟是这个道理!
“对了,去查查,宫外坊间有没有《梦醒时分》这首曲子,还有《一剪梅》。”善柔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娘娘,怎么多这歌曲有了兴趣。”红玉不解。
“嗯,明日差人去查,没有的话,到月国去问问。”善柔没多解释。
“是。”红玉自知不能再问了。
“你也休息去吧,过会儿再来唤我起,定要比皇后早到御书房给皇上请安!”善柔说罢,便朝床榻而去了,精致的小脸上隐隐有些疲倦,天都快亮了。
雪玉宫。
一切的摆设已经一层不变,整个宫殿都犹如一座空城一般,不见任何人际,玉妃入冷宫,玉氏贪污军饷一案,一族连坐,此后便再没有任何与这座宫殿有关的消息了。
玉妃卧房中,珠帘内,只燃了一盏油灯,一室沉寂,案几上摆放着针线盒,还有一件尚未完工的小衣裳。
封彧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眸闭着,睡颜安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这里来了,似乎是种习惯,那么多年来,后宫中,最习惯的便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