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杀了神教徒?!
隐藏在一旁屋顶的德公公和容嬷嬷皆是一脸不可思议,急急离开,少主竟然杀了冰雪神教的弟子,这是可要遭天谴的,冰雪神教是狄狨千百年来的信仰,在族中地位极高,王权尚需神权来维护,怎么可以?!
良久,院子里的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众怒瞬间爆发。
“尊者,王忤逆神意!”
“王逆我神教,罪不恕!”
“王破了杀戒!”
“王当被驱逐!”
“王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
“杀妖女,逐独孤王族!”
……
一个个不满的声音顿时都传来了,一院子躁动了起来。
只是,为首的那老者一举起右手,众人便皆安静了,他是尊者,大祭司不在位,神教中一切便由他主宰。
“王只是暂时被迷惑了,一定会有办法的,神预言独孤王族不灭,我狄狨国运不衰,将复兴,请相信神意!”
低沉的声音,却是字字如有力,话一出,众人便皆拜访,皆是虔诚。
然而,老者身旁一人,却上前来,低声问到,“长老,神意究竟是何意?”
“大祭司迟迟不肯归位,老朽也是猜测罢了,只是,这一回若能借助对月国动兵的时机收了钟离的兵权,那大事便成了!”老者说出了实话,占卜一事唯有大祭司才办得到。
“那可怎么办,已经逼过那么多回了,王一直不动手,我看他已经是狠不下心了!”那人担忧地问到。
老者眸中掠过一丝冷笑,亦是低声,“物极必反,老朽自有办法的!朝中的几位大臣都被我劝服了,王逆神教,只要臣子们遵从,那未尝不能成事!”
那人却依旧不放心,担忧地道:“只是,王方才……”
“怕什么?独孤王族就剩他一人,手下心腹,朝中文臣皆是我狄狨族人,神权尊与王权,他若再逆神意,只会失去族人拥戴之心!”
那人心中一怔,不由得微微感慨,“没想到这复兴大事,王竟会沦落到我等如此逼迫算计!”
“当初主动和亲,岂会料到今日这段孽缘。”尊者亦是感慨。
“尊者,你就料定大祭司不会归位吗?我看她对皇后简直是视如己出。”那人又问到,本一直期盼着大祭司归位,只是,如今亦是成了担忧,一切都不一样了。
“晚了,即便归位也晚了,今日起,神教不插足此事,该是朝臣们施压的时候了。”尊重说罢,隐隐叹息便转身离去了。
尊者走后,众弟子纷纷退了去,这时神殿上那年轻的小祭祀才偷偷探出头来,寒王和那柔妃还在行祭拜之礼,她却忍不住好奇偷偷溜了过来。
方才自是看得清楚,王在保护那位皇后。
“瑄儿!”这时一位长老急急唤了他一声。
“嘘!”百里瑄一脸慌张,“别叫,一会让爷爷听到了我就惨了!”
“你也知道后果啊,还不快回大殿去,身为祭司岂能随便离开神殿!”那长老走了过来,不满地教训。
“我就是代大祭司罢了,再说了,那大殿也不是真正的神殿!”百里瑄撅嘴,一脸不情愿。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那脾气,赶紧回去,寒王和那妃子还在吧。”长老狠不下心来,笑了笑。
“还在呢!王没事吧,刚才是谁动的手啊?”百里瑄正好奇这事儿呢。
“没事,小丫头知道那么多作甚?赶紧回去,要不一会真告诉你爷爷去!”长老眸子掠过一丝宠爱,不愿这单纯的小丫头知道太多。
“长老,皇后的名字也有个瑄字吧?”百里瑄问到。
“她是萱草的萱,不是你那个瑄字。”长老解释到,瑄为祭天的玉璧,正因她为神教圣女,尊者才赐了这瑄字。
“长老,王很爱皇后吧?”百里瑄突然问到。
长老却是大惊,蹙眉,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急急道,“瑄儿,谁教你这个字的?”
“我偷听来的。”百里瑄吐了吐舌,爱,应该就是对一个人很好很好吧,王方才那么保护皇后,定是对她很好很好吧。
“瑄儿你千万记住,你是神教的圣女,万万不许再提这个字的,要不你爷爷饶不了你的。”那长老说得认真慎重。
百里瑄见了他那神情,顿时一惊,想问为什么却不敢问了,急急道,“我要回去了!”话音未落,人儿早已不见。
而那长老却是一动不动,一脸复杂。
圣女情动,神教灭。
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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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深,秀宫的灯一直亮着。
两道黑影掠过,朝钱嬷嬷房里而去。
钱嬷嬷早就支开了所有下人,开着房门等人了,主子上回和皇后来过一次后,便没再过来了,上回神殿那件事,她终于要问了。
独孤明月一身夜行衣,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冷敛地双眸,大步踏了进去,德公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亲自把门重重给关上了。
独孤明月轻轻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懒懒地坐了下来,本已经睡下的了,却辗转反侧睡不着,神殿的事一直惦记的,本不想多过问的,却还是忍不住了。
“主子,来了。”容嬷嬷笑着替她倒上了一杯热茶来。
“嗯。”独孤明月沉沉应了一声,端着那茶来便闷闷地喝了。
“主子,要不,回去吧,夜深了,早些睡下,免得明儿一早又别小札唤不起了。”容嬷嬷仍是和声和气说到,其实,很不希望主子再关心神殿的事情的。
“嗯。”独孤明月依旧是应了一声,亲自又满了一杯茶,继续喝着。
“主子,其实他们也没怎么逼迫少主,少主应付得来的。”容嬷嬷还是开了口,神殿的祭祀少主向来不去的,那日竟然出现了。主子好奇追了过去,她和德公公亦是小心陪伴着,就怕她出事。
主子本是这冰雪神教的大祭司,主掌祭祀神明、预测灾祸,只是,那么多年了,主子却一直不轻易入神殿,甚至畏惧神殿,当年血染神殿那一幕一幕她都不曾忘记过。
心中有仇恨,更有因自己失职的歉疚。
那么多年不归神教,甚至打算放弃大祭司的身份,皆是因为心中那份自责,有时候稍稍提起,失心疯的老毛病便会犯了,就如那日在冷宫见玉妃小产一般。
“没有逼迫他?洛德可不是这么说的!”独孤明月瞥了一旁的德公公一眼。
容嬷嬷顿时瞪了德公公一眼,明明交待了不许说漏嘴的!
“他们是何时开始逼迫影儿的,为何你不曾提起过一句?”独孤明月骤然厉声,没想到这帮人竟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