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虚无缥缈,明明从来没有证实过他的存在,但自混沌初开以来,不知几百万年的修士前仆后继追寻着脚步。
他们求的只是长生。
不说其他大世,就光宇这一世,多少仙道传承接二连三的现世,那些无敌老祖,不顾后辈,前仆后继的涌入。
最终也只能落下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宇也被卷入过,在那里他看到了上一代的蛮荒神体的枯骨,还有天妖王体的遗骸,他们本可以碾压一个时代,但却为了一个仙字,埋骨于无人之地。
风帝不语,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世间到底有没有仙。
追寻了六十万年,多么漫长的岁月,但换来的还是一无所知……
“我失败了,仙路遥遥,依旧与我无缘,本以为只要一直活下去终有一日会超脱,但我终将死去……”
风帝低眉,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凄凉,这苦苦煎熬的六十万年,没人知道有多么痛苦,多么……寂寞。
“前辈为何来见我?”
他们两人端坐于山巅侃侃而谈。
“后辈所成的大帝每到晚年我都会来见,道友也不例外。”
宇心中毫无波澜,点了点头,他们同为证道者,自然惺惺相惜。
随后两人便开始论道,宇毫无保留将自己所悟出的大道真理一一道来,风帝表情精彩,对宇非常赞赏。
一路上的艰苦与磨难,两人感同身受。
风帝一生艰苦,出生时便是天魔的阶下囚,当做口食一直供养,十二岁时觉醒灵瞳,观摩天魔修行法门。
其后通过改良,创造了无上帝法《神雷古经》的雏形,逆天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万族逃出生天……
路途惊险而绝望,走错一步便是死亡,身边红颜被口食,兄弟被腰斩,保护的万民被献祭,做成一道道“美味”上了天魔的餐桌。
他的经历不比宇差,相反更加绝望!
“道友天资果然盖世,大道无缺,力压万古,就算是曾经的我,恐怕在道友手中撑不过二十个回合。”
风帝感慨万千。
“承蒙绿茵,先辈们开创大世,也是在您们的保护下,才有如今的我。”宇望着远方,思绪万千。
“哎~不敢当,天魔未除干净,也给后世带来了麻烦,你能在诸多大道里,选出一条自己的路已经难得了,堪比不死大帝。”
两人谈了很久,从远古秘辛谈论到现代实事,宇也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大帝们去哪了?”
“域外……”
“您是说仙域?”
面对宇的问题,风帝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才道:“不知,我见了他们之后,他们都打破了宇宙壁垒,离开了这一界,究竟到没到仙域,无从知晓……”
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仙域终究只是传说,是否存在无法证实,这就是我还在这一界的原因,但现在我也走到尽头了……”
宇心中一震。
“前辈!难道你……”
“我本以为活着终有一日会超脱,但就算我逆活三世,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不如放手一搏,去赌那仙域。”
两人对坐而望,双双沉默。
仙域是自古以来的传说,宇一直认为那是前人对仙的渴望,捏造出来的仙境,没想到古来大帝们居然都去尝试了,并且一去不回。
“何必如此执着长生,身边之人早已一个个离去,长生也不过是一场另类诅咒……”宇道
风帝望着宇点了点头,能有如此觉悟,不枉为天帝,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承受了那么多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他们却依旧没有放弃成仙的步伐,是因为心中还有着一个执念……
“仙不止是长生,只是世人都为长生罢了,我们执着于成仙是有着别的目的……
道友的道超越了所有人,所以一直都未发现,仙一念化万物,一念化所有,抚平心中遗憾,这……才是仙……”
宇愣住了,一念化万物,一念化所有,他心中剧震!心中已经明白他们到底为何成仙!
“难道……你们是想……”
“嘘”风帝比了个嘘禁的手势,宇并没有将猜想道出,而他则继续道。
“我一生亏欠了很多人,道友,我……想要弥补……”
宇心中终于平静,他看着风帝,眼中皆是认同。
曾经的遗憾,也许是看着亲朋好友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也许是红颜分别的一声再见,便是永远……
就算是天帝,也拍不掉身上的这些风霜。
“我在百年后还会归来,到那时如果道友还活着,可与我一同窥视域外,去与留皆由自己决定。”
风帝老态,缓缓站起身,宇也一同站起,亲自为这名扬万古的神话送行。
“前辈保重。”
“保重。”
两人相互道别,风帝单脚一踏虚空,震身消失在了原地,他重新踏上星空古路,离开了这片星宇。
“一念化万物,一念化所有……”宇轻轻念道,嘴角微微翘起,混浊的眼眸泛起光亮,如年轻时那番欲望无限!
他多么想再见见他们,一个个天真的笑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曾经明明有数十双手,拍在他的肩上,最后……却只能化作推力,让他终极一跃。
待他回头除了万千尸骨,便是那一座座坟包。
他盘腿一坐,眉心处天心印记浮现,散发着大道,开始一点点弥漫向外。
这一日万族震惊了,时隔百年天帝的气息再一次浮现而出,那守护万族的帝王还活着!
“可恶!他怎么还没死!”
“大道压制!我们时间不多了……”
“太好了!天帝还活着,世间还可太平下去。”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天帝沉寂的这百年,大动荡隐隐出现,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战乱。
尸骨满地,无辜的万民哭泣哀嚎,那些遭受战乱的修士们都在期待着天帝的到来,以雷霆手段将他们镇压!
还可见一见这传说中的人物是多么的伟岸强大!
宇气息一震,他释放气息不仅仅是要告诉那些野心颇大的人他还活着,还要海纳长生物质,汇聚于己身。
他要活下去,抚平一生的遗憾,他不要一个人坐在山巅,更不要孤苦站在坟包前,一念化万物,一念化所有……
大道强势,源源不断的涌出,铺天盖日,仿佛又回到了宇证道的那天。
遥远的黑猫身形一顿,他赫然回头望着天边,湛蓝的瞳孔急剧收缩,随即开始哈哈大笑。
一旁的阳术和露遥什么也不懂,疑惑的望着在地上打滚的黑猫,阳术更是上前点着黑猫的肚子责备道。
“你发神经?是不是缺德事干多了,脑子瓦特了。”
黑猫几乎癫狂,明明是在狂笑,但双眼却流下泪水,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道。
“太好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喵!”
“谁?”阳术和露遥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一眼。
黑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瞬间恢复了冷静,他跳到了阳术的肩上,看着远方道:“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