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珏的战术不是谁都学的来的,在长崎城凭着一条土墙吊打倭军十多万,那是他手长,大炮犀利,我就在墙后头轰你,你就是上不去,可清军则不行了。
大凌河之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皇太极在大凌河城四周围了三层,的确是挡了明军好几波的援军进攻,可毛珏想突破,一晚上就破了。
如今更是把清军壁垒蹂躏的黄花嫩芽小姑娘似得,噼里啪啦的,就看东江军阵中轰隆一声,尖锐的螺旋穿墙弹呼哧一下,那清军包衣们辛辛苦苦垒起来的土墙直接来个两面喷灰,墙后面的清军跟蹦极那样僵尸跳倒飞出去,没等墙头刚体验一把墙震的清军松一口气,脚底下多个透明窟窿的土墙又是一声**呼噜下塌了下去,惊叫中那些清军就被埋在了灰土飞扬中。
难怪古代君王甭管军队多烂,后勤跟得上跟不上,也得拼死了搞个人山人海,手头有六万兵马和有二十一万人,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今个真叫双喜临门,首先,全凭着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宋献策全州王京两头跑,连续跑了七天,喝了几顿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是李氏朝鲜那些高高在上的书呆子士子老爷们,还是常军那些江湖气息十足的军头们,都被他忽悠的迷迷糊糊的。
就算仁祖先和西人党南人党也怕建奴兵临城下,被宋献策一阵吓唬,本来叫嚷着一定要把这些贱民泥腿子农奴赶尽杀绝的金自点与李山海也怂了,一致同意诏安。
接着,带着诏安文书,宋献策又是摇鸟鸟晃蛋蛋的一副装逼模样,就带了两个骑兵,凶悍的闯进了全州常军叛军大营,去会会各路英雄,比如什么山东大李逵,及时雨宋江什么的。
说实话,这次虽然最开始是毛珏煽阴风点鬼火,还提供了点装备,可造反规模能闹得如此大,还得感谢那些李氏朝鲜的士族,典型的吃饱了就骂厨子,万历朝鲜战争之后,本来不少爱国情节高涨的贱民农奴也参加了军队,通过输死战斗,把二三十万凶残的倭军打了出去,可好不容易凭着军功获得了平民身份,获得的那点财富,转眼就被士子族再一次侵吞,还有把有功将士赶回田庄重新充当农奴的恶劣事件,然后在上层的士族该腐朽腐朽,该花天酒地花天酒地,甚至内部党争的更激烈了。
这种情况下,底层民众还有多少忠诚度可想而知。
反正老子烂命一条!这次常军的造反正好给了不知道多少渴望改变自己社会地位与生活的贱民机会,管你什么清君侧,什么大义凛然,只要有个造反机会就够了,李朝总共二百万在册户籍,如果加上隐户差不多能有四五百万人,在全州聚集的叛军就多达三十多万,占了国家总人数的快十分之一了,可见民怨之沸腾。
历史上丁卯胡乱丙子胡乱两次,李氏朝鲜打的这么烂,算得上一溃千里,被几百胡骑夺下了王京,连战心都没有,和这种社会氛围也是息息相关的。
这就给宋献策的任务增添了不少难度,可不是人人都是宋江,农奴出身的山东大李逵有的是,就算李氏朝鲜有招安,不少人造反造上了瘾头,也是不想诏安的,更何况,李朝有出尔反尔的先例了,老子放下武器,万一你秋后算账呢?
还好宋献策跑江湖时候卖过假药,放到后世那就是保健品经理级别,他是太懂得挑选客户了,那些贱民农户组成的造反头头他根本不去找,去找的要么是前常军的首领,要么就是被俘虏没办法叛逃的李氏朝鲜军将。
说实话,仁祖大王李倧的诏安文书还真没有毛珏一张面子好使,听说宋献策是毛珏派来的,算是叛军大首领的朴阿大很爽快的就答应接受诏安了,他手下,为东江拉扯了五万多部队。
其实常军之乱根本没有解决,就算是开始群龙无首,可也是还有二十多万乱军盘亘在全罗道,不过那宋献策就管不着了。他这是带着火线上拉回来的叛军,在那儿对峙了两个多月李氏朝鲜文武两班冒火的眼神中拿着朝鲜人的粮饷,一路上赶回了东江。
他回了的时间倒是差不多复合毛珏估算的时间,可倭军的到来就是意外之喜了。
依照上一次丰臣秀吉侵朝的效率,至少要四个月,西国大军至少需要四个月时间才能完成集结,然后输送到东江,而且毛珏的预料,至少会有十五万倭军前来支援。
不过袁崇焕是采取了另一个办法,他根本没有如毛珏的命令,集结整个西国的部队,只是把九州岛还有挨着近的毛利家武士集结起来,一共只有八万人,集结十五万人并运送到东江与集结八万人运送到东江,那效率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提前了一个月,袁崇焕把军团给他输送了过来,真叫正好赶到了点子上,这货把毛珏的东江骑马队给扣下了,毛珏还得谢谢他。
虽然都是炮灰部队,可人家好心来支援了,官方称呼上毛珏还是尊重的给了个基础部队称呼,随着两三轮炮击在清军军阵前开了七八个大窟窿,毛珏一声呐喊,整个战场顿时跟鸭绿江发洪水了那样,不管是倭人还是李朝部队,一起向前发起了冲锋。
“搜楼得给,踏踏开,死啦死啦地!”
“欧巴刚弄死它思密达!”
天崩地裂那样的冲锋中,武士旗本挥舞着长刀挂啦挂啦乱叫着,李朝人也是不甘示弱的跟着疯狗那样乱叫着,转眼间密密麻麻的部队已经冲到了土丘下面,,刚穿上东江库存甲的李朝人还有自带着大铠胴丸的倭人跟蚂蚁上树那样向下攀爬着,和从缺口处冲锋出来的清军对砍成了一团。
还真是没啥技术含量,就是人多向前冲,没塌下来的土墙上头,清军拉着复合弓噼里啪啦的向下射着,没一箭都不落空,被射死的都因为拥挤而倒不下来,血咕咚咕咚的往下流淌着。
可人多也不是没有害处,这头清人刚拉完弓,下面的倭人铁炮也响了起来,也是噼里啪啦一排烟火,大口径铁炮不是盖的,上面的中弹的建州女真也是噼里啪啦的向下掉着。
缺口处,人群的格斗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白热化,这儿倭人还真占了个便宜,别看人矮,可是枪长,最长的倭枪有五米多,前头三米多长的枪阵与清军汉八旗长枪手相互搅和在一起,一群老爷们很激情的拿着长长的家伙事儿哦哦的互捅着,这后面的大枪则是很猥琐的砸了下来,有的清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脑袋就咕咚一下子,跟他们前几天砸东江军那样,脖子不自然的一歪,身子骨软软的,就瘫倒在地,成为了一具尸体。
纷乱的战场上,一阵马鸣声忽然传来过来,剧烈的烟尘倒悬而起,清军赫赫有名的铁骑部队也出动了。
别说,还真是起了不少奇效,上万拎着鬼头重刀的八旗骑兵甚至都不用挥砍,只需要拖着刀向前冲锋,沉重的刀刃挂过,咔嚓的声音中就是一道血口子,猛地被冲击,最边缘的毛利部武士最先吃不住劲儿了,他的两万人第一个先开始溃退。
可东江也有骑兵!
没等这支建州骑兵继续扩大战果,像对付明军那样,驱赶着败兵冲乱整个军阵,唏律律的马鸣声也一同响起,斜举着军刀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济州岛军阵,骠骑兵团参将刘兴佐。
十几年了,虽然平时也和沈世魁磕磕碰碰,也有意气之争,可大家毕竟是一个锅里搅和马勺的战友,沈世魁战死沙场,更是让承蒙他恩泽退回战阵的刘家几兄弟胸口憋着一股子火气,如果不把这股火气发泄在敌人身上,他们会耿耿于怀一辈子。
还没等反应过来,咔嚓一刀,前面的正白旗佐领半个身子就直接麻了,一道血口子自他肩膀斜到了右肋,随着战马颠簸没两下,就直接滚落在了马蹄子底下,旋即被踩踏成肉泥。
战马也是有力气限制的,像常山赵子龙那样杀进敌阵七进七出要么是他中途换马了,要么就是小说家杜撰,经历一次激烈冲锋之后,就算是上等好马也得喘息上一阵子。
也是老骠骑兵了,刘兴佐卡的就是这清军骁骑营冲势用老的那一刻,才区区一千多个东江骠骑兵,杀入敌营却快的犹如流星一般,早已经习惯赶着明军步兵哭爹喊娘到处乱跑等着断头一刀的清军,这次也品尝到了如此无力的滋味。
而且一个被冲穿,被砍杀下数百骑之后,等不及他们愤怒的调转马头复仇,又是嘹亮的军号响起,这时候甭说给一旗了,估计就算皇太极把自己汗位让出来估计乞列迷布也不敢要了,跟着东江骠骑兵团,大战场下方那个有限的空间里,一万多野人女真骑兵也是怒吼的发起了冲锋,刚从东江武库中领取没几天,那冷锻打造的钢刀斜指着半空犹如一座刀山。
北线阵地,同样飞驰出来的正蓝旗骑兵则是遭遇到了更加恐怖的待遇,那天正白旗突袭毛珏背后,可杀伤了不少东江炮兵,彻底把孙春给惹火了。
二十几门粗壮的炮管子直接横在了道上,也没管被清军骑兵撵得抱头鼠蹿的李朝右军,一双眼睛瞪得跟生气的女人一般无二孙春也是猛地向前挥舞了指挥刀。
“开炮!”
这喷射出来的,则是明军最传统的火器,铁砂子霰弹。
几公斤成千上万的铁砂子带着令人胆寒的炽热铺天盖地飞出去,尚且冲杀得起劲儿那些清军连同一些倒霉鬼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上万人的冲锋势头一下子被打的粉碎,旋即背后同样早就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文孟部队端着刀山那样的刺刀,又是死死跟了上去。
偌大的战场,包括了左右两路,东江以一个不可抵挡的势头,彻底把清军压死在大营中,看着各处无不是交战正酣,冷哼着,毛珏是无比解气的大拇指猛地一抹鼻子。
“哼!人多打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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