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已经准备好了食材,见刘真回来了,便道:“公主往边上站些,面得弄脏了您的衣服。”
刘真听话的站在门口,一边和阿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边时不时的往门外的廊上看两眼。
终于看到一些晃动的灯火过来,她心头一激动,跑到阿文身边。
心中默数了十个数,才状若不解的道:“阿文姐,你为什么不想让母妃知道你的存在呢?母妃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打赏你的,说不定还会将你调出辛者库,总之你的日子可定会比现在好。”
阿文手上忙活着,嘴上不在意的道:“奴婢帮公主又不是贪图那些赏赐,都说好使不留名,若是让娘娘知道了,说不定奴婢的一片好心反倒成了不安好心。”
刘真不同意的道:“你画的轮椅图纸,母妃知道了别提多开心,还有你这糕点我也给母妃吃过了,连父皇都说好吃,我就是替你可惜了,依你的手艺,去御膳房都可以做大厨。”
阿文喷笑一声,“奴婢身份卑微可不敢多想,公主可千万别帮奴婢,奴婢要求不多,只要能好好的管理辛者库就够了,等到二十五岁之后,能顺利出宫,然后用私房钱开个小馆子挣点小钱,就满足了。”
刘真嘻嘻哈哈的笑,“难道你不准备嫁人?”
阿文又开始说嫁人也未必是唯一的出路云云。
膳房门外,红双看了眼面色淡淡的崔氏,小声问道:“娘娘,可要进去?”
乐罗心头吓的不已,面上却装作惊喜的模样。一声‘公主’还没喊出来,就被崔氏一瞪,又惶惶的咽了下去。
崔氏摇头道:“走吧,反正真儿在这儿就行。”
一行人又按照原路返回,红双直到伺候了崔氏上床歇息,才听后者问道:“辛者库的管事?是不是就是上次皇上提过的那个想出‘意见桶’的阮子君?”
红双应是,又补充道:“这个阮子君。刚进宫的时候。还差点得了封赏,只是当时因为额头有块疤,皇上龙颜大怒之下就将她发配去了辛者库。只是不知怎么的竟然做起了管事,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
崔氏回忆起刚才阿文说的那番话,觉得这话多是真心的。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这宫中,哪怕你再心静如水,最后也会落得个“近墨者黑”的下场。
她摆手道:“先不急,只是多留意。真儿与她接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此人真的不错的话,就调到德阳宫来。她二人年龄相仿,彼此做个伴儿也好。免得真儿每天觉得无聊想往外跑。”
红双觉得有道理,点头应是。
“这一次辽河之战,刘昭很重视,让庄肃领了十万大军,于明年开春就出兵。”无忧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阿文。
庄肃!阿文沉思了片刻,庄肃是从一品将军,手中握有十五万的兵权,此次辽河之战他出了五万,剩下五万则是刘昭出。
阿文忍不住一笑:“树大招风,这个庄肃行事刚硬,作风大胆,不日前我还听说他当着崔浩仁的面儿大言不惭,说后者只是个羸弱文官,朝廷根本不需要只会纸上谈兵的闲人。”
无忧嗯了一声,这件事他知道,只是觉得无关紧要就没有说,不过他诧异的却是阿文在后宫也能知道这些前堂的琐事。
“此次辽河之战就是由崔浩仁担任副指挥使,这还没开始打仗两人就针锋相对,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到时候意见不合肯定大打出手,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两人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二人矛盾激化,再来个两败俱伤。”无忧低声道。
跟着阿文这么久了,他知道阿文真正要做的是什么,时而也会发表个意见,只是多半都不可取。
果然,阿文略一想,摇头道:“此举不妥,且不说出战是关乎九幽的百姓生活安康,稍不注意就会让的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再说庄肃往年屡建奇功,就算是此次败了,皇上顶多发个怒,到底也不会将庄家如何。”
当然她没说出的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德妃,崔浩仁是德妃的仰仗,她既然要与德妃结盟,自然不能断了德妃的路。
想到这里,她又问道:“阮府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无法出入皇宫,所以宫外的事只能靠无忧打探。
无忧道:“没什么动静。”
阿文轻咦了一声,觉得没道理,按照阮云贵的性格,进了京之后,应该会差人送信给她,信上的内容她都估计好了,大抵都是说些不要得罪权贵要攀附位高权重之人云云。
可这都一两月过去了,竟然没动静,实在不应该,或者说,原因只有一个,她挑了挑眉,眼里有几分笑意:“你再帮我跑一趟,看看是不是阮府已经知道了。”
她没说知道什么了,可无忧却猜出来了,肯定是想知道阮府是否知道她代替入宫的事,他顿了顿,这件事确实没怎么注意过,可现在看来,或许多半都是了。
无忧心中担心阿文会惹来什么麻烦,想着若是知道了,是不是要直接出手?可这似乎又不太稳妥。
阿文看出他的担忧,笑道:“从前在阮府,我有老夫人做倚靠,所以才敢在夫人和几位姨太太面前抬起头,这宫中,我更需要倚靠,可若是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这倚靠又从何而来,只会别人看不起,甚至会如同蚂蚁一样被人踩死。”
“你需要阮府支持你,站在你身后成为后盾。”无忧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阿文嗯了一声:“本来我是打算制造机会与阮云贵碰头,亲自说服他支持我,可现在不需要了,省了我的功夫不说,只怕老夫人都已经劝好了。”
阿文是已经肯定阮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可无忧还是当天晚上就出宫去打探消息。
小安子的出现让阿文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刘玄还会主动找自己,至少这一次,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殿下说了,今天就是三十夜,想请文姑娘去青宫热闹热闹。”
小安子回想起刘玄说这话时的表情,那种忍不住的高兴的模样,让他看着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喜的是太子高兴,忧的是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阿文哦了一声,又道:“今晚太子和几位殿下应该会陪太后皇上皇后等过节吧,奴婢一个小管事,实在上不得台面,还请安公公帮奴婢说说。”
这就是不去了的意思。
小安子心中滋味又是不同,半庆幸半不解,庆幸的是阿文也知道不妥当,可不解的是,一般这种情况下,人才不会管妥不妥当,只要能与太子交好那就什么都值了,况且,谁敢反驳太子的话呢。
阿文其实心中隐隐有几分明白,刘玄和刘岩都对她‘很照顾’,可前者是真心,后者却居心叵测,她知道刘岩觊觎着刘玄的太子位置,可她一个小人物,根本不想卷进这些事。
若要避开,唯独与两人保持距离,可她能保持,不保证二人能够远离啊,就如现在,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想象着未来某一天,若是真的发生了如她想的那般,那一直对自己好的刘玄她该如何处理?
气势汹汹的刘岩她能应付?
所以说啊,这件事她还是想独善其身的好,毕竟若不是深的交情,后者是死是活,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怕的就是交心。
虽然阿文不愿意去很何小安子的意,可刘玄却吩咐过,无论如何要请过去,遂只能苦着脸道:“文姑娘,你就当帮帮我,殿下说过,酉时是皇宫聚会,到了戌时,就小聚一个。”
言下之意就是要年轻人再组团庆祝,阿文想起前世的时候,经常白天与家人聚,晚上与朋友聚,也是热闹得很。
想想又觉得,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遂点头道:“那行,戌时是吧,那我就戌时过去。”
小安子喜忧参半的离开。
刚走不久,刘真却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出现。
阿文关切道:“怎么了公主,这大过年了,是没给置办新衣服呢,还是没有新首饰啊。”她这是打趣的话。
刘真果然笑了,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道:“这是母妃叫人新做的,漂亮吧。”
阿文见是一串红玛瑙串的珠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笑道:“漂亮,奴婢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华贵的东西。”
刘真瘪了瘪嘴,在凳子上坐下,叹息道:“是啊,大过年的,本来该高兴的,可母妃却因为外祖父的事一直愁眉不展,弄得我也跟着惆怅起来。”
阿文眼神闪了闪,笑道:“公主的外祖父,那不就是学识渊博的内阁学士大人吗,难道学士大人还能有什么困难不成?”
虽然嘴上说着庄肃,可她心里却忍不住‘感激’,若是没有庄肃的那一席话,哪儿有她出马的机会呢。╭(╯e╰)╮╭(╯e╰)╮╭(╯e╰)╮(未完待续)
ps:明天年三十了,新年快乐大家,嘿嘿,指尖还要去苦逼码字,祝大家过一个开心的年,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