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烧了热水,然后端进罗翠香的房间,先将后者浑身的污渍洗的干干净净了,最后才找出罗翠香最漂亮的一件衣服,给她里里外外的穿的很是整齐。
做完了这些,她又开始给罗翠香梳头发。
她让无忧将人搬到凳子上坐端正了,才一梳子一梳子的梳头,扎了个好看的发髻,又涂了胭脂和口红,这样的罗翠香,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面色红润很是好看。
阿文一边整理着罗翠香的衣服,一边喃喃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什么愿望,你想让我帮你伸冤对不对,那好,今夜我就让你去你仇人那里,你看着她,将你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至少让你死后,能再出一口恶气。而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她看着无忧,笑道:“无忧,还好你在我身边,以后你也呆在我身边,这样,若是有不时之需,我还能不那么慌张。”
无忧看着她掩藏在眼底深处的痛意,上前了几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良久,才轻轻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坚定的道:“从此以后,我便追随在你身边,你,便是我的主人,还有,对不起。”
纵然这句对不起,是他很早就想说的,可是他却卑鄙的逃走了,因为害怕,可现在,阿文需要他,所以,他决定了,就算是被阿文恨着,他也不会再离开半步。
阿文呵呵一笑,挣脱开,“别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话,你永远都是自由的,我管不了你。你也无需看我脸色,之前的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心里也难过,从此以后,我不提,你也别提。”
无忧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阿文看着罗翠香。淡淡道:“现在我要请你帮个忙。”
佩蓉捂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进殿内。来到庄氏的面前,强忍着浑身的痛,道:“娘娘。奴婢无能,那个罗翠香真是木头人,任凭奴婢怎么打她侮辱她,她就是不开口。本来奴婢想将她带到娘娘面前来让娘娘您亲自审问的,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蒙面人。那人武功高强,杀了那三人不说,还打伤了奴婢。”
庄氏哦?了一声,疑惑道:“可有发现什么?”
佩蓉惭愧的摇头。“娘娘恕罪,那人一直蒙着脸,话都没有说一句。奴婢,实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庄氏皱着眉思考。这宫中不乏武功高强的人,可都是禁卫军,那都是属于皇上的势力,又或者说,是谁私下里养的死士?
佩蓉继续道:“娘娘,虽然罗翠香至始至终不肯说阮子君的一句话,不过奴婢还是知道了一点,程珂说的那天中午,确实院中有男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庄氏冷哼一声,“阮子君不过是个宫女,就算与人有了奸情,大不了一刀杀了她,可本宫杀一个宫女难道还不容易?本宫要的是她和她阮家,从此在这朝堂中消失。”
陈果儿这件事,虽然庄氏怀疑是贤妃下的手,可她暂时动不了贤妃,但是这口恶气堵在心头难以发泄,她又恰巧从程珂那里得知陈果儿生前的遗憾,便想着反正也是个机会。
阮云贵在朝中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态度,这种人最是可恨,若是不留意让阮云贵站到了关氏那边,对她庄家又是一个隐患,所以她便想借着这个机会,干脆将阮云贵除掉,正好也能免了心头的担忧。
虽然她杀一个阮子君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若是要除掉阮府,那就必须要慎重考虑,这也是她让程珂去打探消息的原因,只要找到阮子君是假冒的确凿证据,到时候阮家就犯了欺君之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佩蓉想了想,揣测道:“娘娘,您说,那人会不会是阮子君的人?”
庄氏看着她,“为何这样想?”
佩蓉分析道:“奴婢将罗翠香抓起来,阮子君肯定会发现她失踪了,自然会四处寻人,娘娘您想,除了她阮子洁,谁会想着来救一个辛者库的人呢?”
庄氏觉得有道理,可她不相信阮子君一个小小的人物,身边竟然会跟着如同大内高手一般的人。
但又不能完全排除有这种可能,便道:“你让莫扎观察辛者库的动静,看看这个阮子君身边,是否真的有人,若是真有,那恐怕还有点难办。”
毕竟一个秀女进宫还带着高手,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佩蓉点头应是,又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庄氏看着她道:“你受了伤,就先下去养着,让佩心来伺候本宫。”
佩蓉感激的谢了恩,叫了佩心过来,然后才退下。
夜深,菲仪宫内一道黑影迅速闪过,速度之快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更没有声响,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翌日,佩心轻扣了扣门,喊道:“娘娘,奴婢伺候您起身。”
庄氏刚刚睡醒,迷糊了一声,翻了个身子,抱着身旁的人,喃喃笑道:“皇上,臣妾伺候您起身。”
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应,庄氏有些不满,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却又疑惑起来,昨夜皇上并没有宿在她寝宫啊,想到这里,她心头猛地一震,抬头看向旁边的人。
只见一张苍白的脸,正对着她,血红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眼角血泪顺着流下来,看着狰狞而可怕。
“啊-----”菲仪宫内传出一声尖叫声,庄氏吓得尿流,一个翻身从床上跑下来,惊叫声不断。
佩心吓了一跳,忙推开房门,正好看到庄氏吓得面色苍白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跑过去急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庄氏满脑子都是那个死死盯着她的血眼,想着自己一晚上竟然被一个死人盯着,她浑身汗毛直立,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当中。
佩心抱着庄氏大叫道:“来人呢,快来人呐。”
外面很快就跑进来几个嬷嬷,纷纷围了上去,各个都惶恐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嬷嬷朝床上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个被庄氏撞击的换了个方向的罗翠香,血红的眼直愣愣的盯着混乱的大殿,像是嘲笑一般。
“啊----”嬷嬷吓的跌倒在地上,颤抖着手指着床上,“有---有死人---有死人啊。”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见了,庄氏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心头一颤,眼前就一片漆黑,吓晕了过去。
杨嬷嬷看着阿文吃饭吃的很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还在颤抖,虽然这宫中随时都会上演这种惨剧,可她害怕的,却是阿文。
阿文看了她一眼,笑道:“杨嬷嬷怎么不吃,莫非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杨嬷嬷吓得垂下头,赶紧扒了口饭,支吾道:“没有没有,这饭菜很好吃。”
阿文嗯了一声,“我也觉得,最近饭堂的饭菜似乎好了很多啊,中午都有肉了,难得。”
丁婆婆哈哈笑道:“这还对亏了你,若是没有你啊,我们现在恐怕还在喝那糙米粥呢。”
“是啊是啊,对亏了文姑娘。”立马又有人附和道。
阿文笑着摆手道:“这些都是大家应得的,就算是劳改,总得一日三餐管够管饱,否则还能不能愉快的工作啊。”
一席话引得大家都是大笑起来。
丁婆婆看了杨嬷嬷一眼,问道:“杨嬷嬷今日是怎么了,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文姑娘,莫非是有什么话说?”
杨嬷嬷吓了一跳,干笑道:“哪里哪里,我是---我是感谢文姑娘,幸好当时没让我当着管事,否则只怕我要被大家骂死。”
阿文笑道:“杨嬷嬷也不必这样,其实是我的不对,我算是夺了你的权,不过从此以后呢,我和你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辛者库的所有人都是共存亡的,所以啊,大家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考虑会不会连累到其他人。”
杨嬷嬷连连应是,心中明白这是阿文在警告她了,其实她也不想自己动手,只是阿文昨天的那架势,让她根本无法反对。
又有人问到:“怎么没见到那个新来的,不会是今天又没饭吃吧。”
杨嬷嬷横了她一眼,“你少管这些,管好你自己的就对了,管她做什么,反正我是说了让她出来吃饭,谁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不出来,咱们就甭管这些。”
“是是是,她就是死了也活该,反正我是看不顺眼她。”
阿文被丁婆婆看的不自在,不禁笑道:“看我做什么,难道丁婆婆也觉得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怎么我吃着就觉得挺好的呢。”
丁婆婆哈哈一笑,眼里有着莫名的意味,“怎么会,现在院子里清静了,吃饭也吃的香,还要多亏了文姑娘。”
阿文呵呵道:“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赶紧吃饭吧,接下来啊,这日子恐怕要忙一些了。”
顿了顿,嘴里又喃喃笑道:“就是不知道贵妃娘娘可满意我的大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