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啦---着火啊-----”火光太大,终于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待看到竟然是刘氏家着火了,纷纷提着水桶前去救火。
人群陆陆续续的过来,可火势太大,又不见刘氏与阿文的身影,可见二人还在屋里。
“桑儿,不行啊,火势太大了,她们出不来,这样,你帮着救火,我进去。”耿迪秋说着,就从旁人手中夺过一桶水,哗啦一下子全倒在身上,就准备冲进去。
耿桑一把拉住他,“不行,两人你救不过来,我一起进去,你找到大娘就先带她出来,我去救阿文。”说着,也是不由分说的将一桶水倒在身上,然后猛地一头扎进火海。
耿迪秋来不及阻止,只能跟着冲进去。
阿文将一盆水分别泼在自己与刘氏的头上和手上、脚上。因为睡梦中吸入过多的烟,刘氏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她一边扶着刘氏,一边看哪里能突围出去。
可是主屋也就一扇门和一扇窗,现在门已经被大火堵住,窗户也同样翻不出去,阿文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在生死线上徘徊,她心跳加速,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慌。
然后就在此时,门口处突然冲进一道人影,破开上窜的火舌。
是耿桑!阿文只一眼就认出了她,心里一喜,忙扶着刘氏朝门口靠过去。
“阿桑哥---”她叫了声,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则是心安,耿迪秋随后也窜了进来。
“快点,跟着我冲出去。”耿桑迅速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给阿文披上,然后扶着她,看准一个缺口,猛地跳了出去。
身后耿迪秋亦扶着刘氏冲出了火海。
待四人刚刚冲出来,只听砰的一声,房屋倒塌了一地。
阿文看着那草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若是再慢一步,此时她和刘氏就要葬身火海了。
刘氏此时清醒了些,看着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就这样没了,一时间是伤心的落泪,“这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阿文眉梢微微一挑,扶着耿桑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人唏嘘不已,她却似乎听不到似的。
这个时代,一如历史上的所有朝代,人命如草芥,在这里,没权没势的人,只能卑微的活着,若是哪天得罪了权贵之人,那付出的也许就是生命的代价了,曾经看电视里面,只觉得或许那随意杀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这一切,都是拜他人所赐。
人群渐渐散去,耿桑见阿文沉默不语,担忧道:“怎么了?可有受伤?”
阿文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儿冷。”现在还是初春,气候本就寒冷,她身上又浑身湿透,风一吹,只觉得冷的发抖。
注意到耿桑亦是一身湿漉漉的,她又道:“看来今天晚上要去你家住一宿了,正好打算盖新房子,没想到现在连拆房子的步骤都给我省了。”还好她将银子都存在了银庄,否则一个秋冬的付出就全要喂给大火了。
在耿桑家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洗了一番,耿桑腾出了自己的房间给阿文和刘氏睡,自己就和耿迪秋挤一张床。
阿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坐起来。
“睡不着吧,刚才肯定吓坏了,来,到娘怀里来。”刘氏想让她重新躺下。
阿文摇摇头,走下床,“娘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别担心我。”
大火这时候已经全灭了,只剩下几处小火星子,在寒风里挣扎着不被吹灭,本来就是茅草屋,这一把火,可真谓是付之一炬了。
耿桑走过来,淡淡道:“你知道了?”
“嗯----”阿文走在一处火堆面前,吸了吸鼻子,冷冷道:“这样的天气不容易着火,这明显是被泼了柴油的,看来有人忍不住了。”
“两人都有可能。”他指的自然是魏忠池和全钱了,长水县也就这两人与阿文有结怨。
阿文眼里寒光乍现,“魏忠池虽然有能力,可他作为父母官,这种事他不屑亲自动手,这两人都有份,可动手的,却是全钱那老杂毛。”
“那你作何打算?”耿桑又问道。
“既然人家都如此煞费苦心了,我怎么也要好好回报一番吧。”阿文拳头握紧。既然你要害我性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翌日,阿文破天荒的没有去道馆,不过这也不是说学员们没人教,孙亮因为学的最快最好,所以就担任了代课老师的工作。
考虑到盖房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长久住在耿桑家也不适合,阿文便索性在县里买了套宅子,又雇了个小丫头和伙计,女的叫心儿,男的叫福贵。又添置了些家用必需品,直到这些都办妥之后,已经是戌时末了。
往日这个时候,阿文是准备要休息睡觉的,不过今日她却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去了长水县这个时间段最热闹的地方------怡红楼。
当然了,她不是一个人,虽然身着男装,可如何都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孩子,所以她拉上了耿桑。
耿桑听她要去怡红楼的时候,眼里只是淡淡的惊讶和疑惑,显然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去怡红楼那等地方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没有推辞。
当阿文一身男装出现在怡红楼前时,门口那些莺莺燕燕的人立马围了上来,不过围的不是她,而是耿桑而已,耿桑相貌出众,浑身散发出不俗的气质,那些**女子哪里见过这等面貌的人,都是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阿文个头太小,直接被挤在人群外,她正着急不已,手上却传来温暖的触感,却是耿桑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笑了笑:“进去吧。”
“哟,这位公子,瞧您这俊俏的模样,有相好的吗?没有的话,不如翠香伺候您。”
“哎呦,这位公子不仅自己俊,就连身边的这个小童子都这么可爱啊。”不知谁伸出手在阿文脸上捏了一把,她脸上一红,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一个女人调|戏过。
被众人拥簇着进来怡红楼,立马就有**迎了上来,脸上笑开了花,“哟,贵客来了,公子里面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妾身马上给您叫去。”
阿文捏了捏耿桑的手,她一个小孩子不好开口,早在来之前,她就将要问的话说与了耿桑听。
耿桑会意,一改之前的温润,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将你们这里的头牌叫来就是了。”
**脸上露出些为难之色来,“公子,真是不巧,我们这儿的头牌烟儿姑娘,这时候不太方便,不如妾身给您叫楚儿,这楚儿的琴艺可是在烟儿之上的,保管公子您满意。”
耿桑显得很不乐意,“我就看中了烟儿,你若是不叫来烟儿,我转身就走。”他说着,竟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
**看的眼睛都直了,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才笑道:“公子别急,妾身这就叫人去请烟儿,请公子上二楼雅间歇息片刻。”
于是耿桑与阿文二人就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雅间。
将雅间内的人都遣走了,耿桑才放下不恭的笑,转而无奈的道:“你让我这般,我还真是不习惯。”
阿文笑嘻嘻的道:“看你演的挺像的,还真让人看不出来。”
“说吧,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耿桑笑问道。
“这烟儿姑娘的入幕之宾你可知道是谁?”
耿桑略微一想,便点了点头,“是全莽。”
“真是聪明,就是他,真不知道这么朵儿鲜花到底看上全莽那厮哪儿了。”阿文遗憾的摇头。
“你想从烟儿这里对全莽下手?这恐怕有些难度,毕竟全莽与前者关系不浅,**女子若是能找到个依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阿文笑的神秘,“正因为不会轻易放弃,我才来这儿的,我敢肯定,全莽这时候一定在烟儿的房里。”
耿桑正想问,却见门帘被掀开,接着走进来一位怀抱琵琶的美丽女子,女子皮肤白皙容貌艳丽,特别是一双丹凤眼,看向你时,直溜溜的勾人心魂。
阿文偷偷瞧了耿桑一眼,见他虽然又恢复成那**笑意,可眼里却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的如一汪水似的。
“楚儿见过两位爷。”女子微微屈膝,抬眼的时候,见到耿桑,只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面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俗气,也不让人觉得轻浮。
“楚儿?”耿桑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些,“我记得我叫的似乎是烟儿,这楚儿又是谁?”
楚儿眼里顿时泛出些水花,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怜惜,“公子息怒,只是烟儿姐姐实在不便,妈妈这才让楚儿过来先伺候着,公子若是不喜楚儿,楚儿马上离开。”
这样楚楚动人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多责备的,耿桑眉头皱了皱,旋即笑道:“罢了罢了,看你姿色也是上乘,听**说你最擅音律,那便弹一曲罢,弹好了自然有赏。”
楚儿收了泪花,盈盈欠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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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怡红院都是古往今来最受欢迎的地方,女猪脚怎能不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