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菱芝尤不放心,复又强调了一遍,见薛明雪确实听进去了,这才离开。
她今天没什么事,下一场比试排在明天,现在她想回去修炼一阵。
第二天,岳菱芝去参加比试,就听见有人在讨论:“掌门今天怎么没到?”
“你还不知道啊!掌门今天病了。”
“什么?掌门病了?”
“今天怎么没见掌门?”
“你还没听说啊?掌门得了重病!”
……
“什么?掌门病的快死了?”
岳菱芝……
不过听他们说得这么严重,难道掌门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他呢?还是去吧,毕竟掌门一直也挺照顾自己的。
许是因为掌门生病的事,剑宗的弟子们除了比试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第三场,岳菱芝的对手是个胖子,其实在修士之中能看见个胖子也是稀奇,岳菱芝并没有因为对手胖而有任何松懈,事实上,她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对方成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
他剑术虽不十分精妙,可身法却是极佳,左躲右闪,岳菱芝愣是少有真的打到他的时候。
岳菱芝见猎心喜,有意用这个胖子练手,以防以后再遇上这样的厉害对手,就不下狠手,而是慢慢磨,她俩在台上把比试变成了持久战,台下的人们一片嘘声,岳菱芝的对手也知道台下的人在笑话自己,他也不恼,而是继续躲下去,想要耗光岳菱芝的体力。
拿着剑不停舞动,纵是有灵气,也会让人十分容易觉得疲惫,可岳菱芝会如他的愿吗?
当然不,等让自己习惯了这种战斗节奏之后,岳菱芝的攻击节奏忽然变得凌厉起来,那胖子抵挡不住,很快就认输了。
又结束了一场比试,岳菱芝这回却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薛邵棠的洞府而去。
作为门派掌门,薛邵棠的住处无疑是无一处不好的,纵然岳菱芝已经来过了这里几回,可是这里浓郁的灵气还是让她感到身心舒畅。
有门童前去通报,岳菱芝很快就被领了进去,还没走进薛邵棠夫妇平时起居的院子,她就在回廊里看到了一脸郁闷的薛明雪。
见了岳菱芝,薛明雪连忙迎上来道:“阿芝,还是你有良心,你是不是听说我被我爹禁足了,所以来看我的?”
岳菱芝见她这样,不仅没有什么同情,反而残忍的打破了她的幻想道:“不是,我是听说掌门重病,所以前来探望。”
薛明雪眉头一拧,叹道:“唉,你这个没良心的。”
岳菱芝见她这样,就知道掌门的病不像外面传的那么玄乎,估计是没什么大碍的,也放下些心来,嗔道:“好了,别玩了,快告诉我,伯父怎么了?”
薛明雪道:“哼哼,还不是他们又冤枉我了!我昨天听了你的话,觉得你说得很对,他们也会心疼我辛苦的,于是,我就打算最后做一次菜给他们吃。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样样都色香味俱全,可我爹还是拦着我娘,一口气全给吃了。他这几天拉肚子,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尤其严重,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他自己身体不好,反倒怪我,他们硬是说都是因为吃了我做的东西,他才会拉肚子的,可怎么不想想,我自己也吃了啊!我怎么就没事,还因为这个,让我禁足。”
听完薛明雪的一通话,岳菱芝忽然想起了上辈子一位伟人说过的一句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薛伯父这样,明明知道这些菜吃了就会……,他还是为了妻子,为了孩子,义无反顾的都吃了,这让她不禁心中感慨:薛伯父,真猛士也。
她不禁道:“阿雪,你爹爹真是疼你。”自己都这样了,居然只是让你禁足,这绝对是亲爹啊!
薛明雪气鼓鼓的瞪了岳菱芝一眼:“他要是疼我,才不会让我禁足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个柔和的女声道:“阿雪,你爹爹怎么不疼你了?你要不要自己进去和他说说?”
这女声明明温柔的很,可薛明雪却是被吓得一个哆嗦,忙转身对着来人谄媚的喊了一声:“阿娘~”
来人走到近前,瞧着让人只觉她是一个生得雍容端庄的□□,可薛明雪的称呼却点出了来人的身份,她便是薛明雪的母亲,薛邵棠的道侣秋晴。
见她走进,岳菱芝也连忙恭顺的叫人:“薛伯母。”
秋晴先冲岳菱芝道:“好孩子,你来了。”
又对薛明雪道:“你这孩子,还敢嫌你爹爹不疼你,我们啊,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边说,还便用纤长白皙的食指狠狠的戳了薛明雪的额头几下。
薛明雪揉揉被戳的有些发红的额头道:“好了,娘,您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听出了薛明雪顺服下的桀骜不驯,秋晴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带着阿芝去屋里看你爹爹吧。”
秋晴的话,对薛明雪来说,比任何人的都管用,她当即不敢再说什么,将岳菱芝领到了薛邵棠的卧床前。
薛邵棠正趴着养伤,他面容苍白,一脸菜色。
岳菱芝心道:“听说纵是修士再厉害,除非学的是特殊的功法,否则也练不到那些地方,这样一看,果真不假。
见是岳菱芝来了,薛邵棠忙转过身来,靠在床头的引枕上,威严道:“阿芝来了?是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吧?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昨日修炼时,身体略有不适,过几天就好了。”
看到带着岳菱芝过来的薛明雪,他则严厉道:“你这几日禁足,一步也不许出去,知道吗?”
薛明雪撇撇嘴,不情不愿应了一声,薛邵棠这才又问起了薛明雪今日大比的情况来:“今日大比,阿芝可是胜了?”
岳菱芝答道:“胜了,这是第三场了。今日大家看您不在,都很是关心呢!”
薛邵棠道:“哼哼,那些小崽子们,每天除了练剑就会打听这些事,一个个都是闲得!你已经胜了三场,那接下来就要小心了,从第四场开始,能参加比斗的,不是实力如此,就是气运绝佳,每一个都是不可小觑的对手了,在我看,其中大多都比不得你,只是你也莫要自大轻敌,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才能让一个剑修走得更远。”
说实话,自己能得到薛邵棠这么高的评价,岳菱芝还是很惊讶的,她还总是觉得自己水平一般呢。
见薛邵棠还在不停的说着一些经验教训,表面上是在教导她,可实际上却是时不时的瞪有些跑神的薛明雪一眼,岳菱芝瞬间就懂了他的慈父心思,听一派掌门人生经验就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她不想错过,拉了拉薛明雪的衣袖,示意她回神,这才专注的听了起来。
薛邵棠现在精神不济,说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打发了薛明雪带着岳菱芝去喝茶吃点心,出了薛邵棠的房门,薛明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我爹爹可真能说,总是老话重谈,这些东西,我听得都快背下来了。”
岳菱芝嗔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爹爹若是还能这样教导我,哪怕是天天听他说话,我也甘愿。”
听了岳菱芝的话,薛明雪不敢再说话,她是知道岳菱芝父亲早亡,幼时靠着舅舅照顾才能长大。
岳菱芝心里也叹了口气,有爹和没爹到底是不一样的,如果岳德还在,他现在会不会也事无巨细的教导自己呢?
何耀对自己确实很好,可是再好,他也是舅舅,总有些东西想不到,岳菱芝不是怨谁,而是心中遗憾,要是岳德当年活着的时候,自己能多孝顺孝顺他该多好?
人死了,活着的人就算心里有再多的遗憾都没用,岳菱芝不再想这些,而是说道:“薛伯伯说得都是金玉良言,他这样孜孜不倦的说给你听,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怕你以后吃亏?”
薛明雪见岳菱芝没有生气,顿时满血复活,她道:“谁能让我吃了亏啊?!就我这么个万事不走心的性子!”
岳菱芝气得揑她脸:“你自己也知道啊?!”
薛明雪拉着岳菱芝的手求饶道:“好阿芝,别揑了,咱们去找我娘吃点心去吧!我都饿了。”
岳菱芝满心的恨铁不成钢,只觉得自己还没脱单,就提前养了个女儿,她气道:“你啊,你啊!”
薛明雪还是嬉皮笑脸的把岳菱芝拉走了。
秋晴喜欢花草,薛邵棠就收集了各种奇花异草种在院子里,其中最难得的就是院中的一池莲台。
这种莲台名为十二品莲台,种子种下之后,百年才能长成最低阶的一品莲台,之后每升一品,都要千年积累,而这池中的莲台,多是七品,八品,还有几株十品的,有风拂过时,满池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