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采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车上。
这是一辆商务车,窗帘都已经拉得严严实实,车里一片昏暗。
她猛然又闭上了眼睛:在做梦吗?
脖子一阵钝痛,她终于想起,自己苏醒前的最后一个记忆片段,是在试衣间里。接着,有个女孩轻轻敲门,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以为是年念过来看,便毫不设防地开了门。
门开了,一个笑意盈盈的漂亮女孩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愣,接着,那女孩快速闪了进来,没等她问出一个字,自己就被一个手刀打到后颈上,
接着,就是一片黑暗,漆黑的黑暗。
“你醒了?”忽然有个哑哑的男人声音冰硬地传了过来。
透过昏暗的光线,她发现,那个男人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此刻的顾云采,正躺在商务车最后一排的横座上,前面的两排座位正对着她,一边是个瘦瘦的男人,一边,正是那个把她打晕的女孩——她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射出的精光穿透昏暗,像利箭一样紧紧锁住了顾云采。
“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顾云采此时平静了下来——人一旦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往往更容易让心情安定下来,尽管并不知道自己这次是否能够逃脱。
“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无可奉告。至于抓你做什么,我想你应该听过‘绑票’这个词。”女孩的声音并不难听,相反,很是悦耳——如果她不是伸手那么利索,而顾云采这会儿又是她的“俘虏”的话,她身上的一切都不会令人讨厌。
顾云采不再说话。
人家已经明确告诉她,这是绑票。
她闭上眼睛,她自身并没有什么大的价值——除了简凌然有可能因为报复而这么干,但实际上她也明白,他现在并没有这个实力,或者说财力,能请动人来绑她。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和季勋阳的关系了。
绑她,要么是为了让季勋阳出钱;要么,是要他让出什么利益。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也是最近太出风头了。加上季勋阳又总是在公众场合表白他对自己多么爱,所以么,别人也会成本核算,显然绑自己比绑季勋阳划算多了,难度也小多了。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商场的呢?难道是早已开始跟踪了?
多想无益。
顾云采用手揉揉还在疼的脖子——至少他们还没把自己手脚都绑住。
这也算值得庆幸的一点吧。
车在路上稳稳地开着,仿佛只是一场兜风,而不是后面坐了个被绑架的人。
对了,手机!
顾云采偷偷地摸了摸口袋,果不其然,手机已经不见了。
“顾小姐,抱歉,你的手机被人打来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它扔到路对面的草丛中了。”瘦瘦的男人笑着说:“听说顾小姐是季先生最爱的女人,不知道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那就看看吧。”顾云采声音里透着怒气:“看来还得谢谢你们帮我考验他了?”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就算是否认自己是季勋阳最爱的女人也没什么用,索性也不多费唇舌。
“客气了,顾小姐。”瘦男人有礼貌地说。
顾云采真想骂句脏话。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顾云采在心里估算着时间,从她醒来到现在,约莫也有半小时的时间了。车子的速度并不算,慢慢还能偶尔听到拖拉机的声音。
“眼睛蒙上。”女孩走过来,拿出一个厚厚的布做的东西紧紧绑上她的眼睛。又用一条粗粗的绳子把她的手反背在背后绑上。最后,还拿出厚厚的胶带在她嘴上缠了好几圈。
顾云采没有反抗,显然自己并无逃走的侥幸。
外面的声音,除了几声鸟叫和风声,没有了拖拉机声,也没有了汽车声。
瘦弱的男人又笑着说:“看来我得再辛苦一次了。”
顾云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是那个男人。他很高,自己大约只能到他的下巴那样。被那人竖着用一只手紧紧地箍起来,让她动弹不得。
接着,一张大布从头罩到脚上,男人抱着她开始移动起来。
“你也太小心了吧,这里又没什么人。”第三个声音加入进来,是个男人。
“你懂什么,细节决定成败。”瘦男人的声音在顾云采的头顶响起。
几人一起走着,女孩偶尔过来托她一把,她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瘦男人裹挟着“漂移”。
大概十分钟左右,顾云采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几个人进了屋。屋里很冷,几乎跟外面的温度一样。
她被放下来,坐到一个硬硬的台子上。
“给她摘了吧。”女孩走过来,依然是冰冷的声音,也不等其他两人出声,便给顾云采解了绳子,又摘了眼罩,把嘴巴上的胶带也撕了下来,疼得顾云采直吸凉气。
“哼!”仿佛是看不惯顾云采的“娇气”,女孩手下温柔了一点,但鼻子里却出了一声浓浓的鄙视。
“你们是打算灭口吗?”顾云采一有了“自由”,马上问道。别的还好说,解了自己眼罩,肯定是不介意自己看到他们的样子,根据无数真实案例和电视剧的普及,她直觉凶多吉少。
“你自己掂量吧。”女孩甩了她一个白眼。
“暂时不至于。”瘦男人继续微笑着:“至于最后到底怎么办,那谁也不好说。”
顾云采真想把那张笑脸撕碎——相比女孩的冷冰冰来说,她更讨厌这个笑面虎。
屋子里光线还好,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他不仅是身形瘦,脸也瘦瘦小小的,眼睛不大,嘴唇薄薄的,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如果戴上一副眼睛,肯定妥妥的知识分子的形象。
和她同行的三个人里,除了女孩和瘦男人,还有个小平头,那肯定是司机了。
“活儿干完我就先撤了。”小平头似乎不愿意被顾云采多打量,站起身,朝那二位挥挥手:“我走了。”
女孩点点头。司机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在他开门的一刹那,顾云采看到了外面的情况:这里似乎是一个院子,一个破败的小院,远处是山岭。
看来,这是离山脚不远的一个地方,可是为什么没有其他的村里人呢?
这三个人很是谨慎,在她面前从未称呼过另外两人的名字,甚至是外号、代号,都不曾。即使她看到了他们的样子,可她的眼睛并不是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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