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谈边吃,一场餐会整整到9点半才结束。
顾云采和李子玉站在门口,送走了记者们。季勋阳来接的时候,顾云采脸已经快笑僵了。
李子玉向两人告辞,先走了。
季勋阳好笑地看着正在揉脸的顾云采:“别揉了,再揉皱纹都出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顾云采脸色都变了:“已经有了。”
季勋阳哭笑不得地揉揉她头发:“有了就有了,反正是有主的人了。也无所谓了。”
顾云采没搭话,这是两人离婚以来最像没离婚时的对话了。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
季勋阳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走吧,赶快回去吧,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看到新新了。”今天从早到晚没消停过,只恨时间过得太快;这会儿又是归心似箭。
“季总。”周向匆匆走来,拉过季勋阳,在他耳边轻轻说:“顾氏出事了。”
顾云采看到周向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他们有现在不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于是独自上了车,静静等着。
只见季勋阳皱着眉头,跟周向说了几句,就向自己这部车走来。
“阿采,公司有点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先过去一趟,晚点回去。”季勋阳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你先回去看新新,早点睡,让李姐也不用等我。”
“嗯。”顾云采点点头,她是第一次看到季勋阳如此凝重的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没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事,关系不大。”季勋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太严肃吓着顾云采了,努力展开眉头:“你不用担心。”
季勋阳跟着周向匆匆上了另一辆车,飞快地启动,离开了视线。
“我们也走吧。”今天本来是季勋阳跟自己一起,就给阿文放了假。
车里只有顾云采和司机小单两个人。今天天气不好,又冷得厉害,这里本来也不是热闹的所在,路上的车就更少了。
顾云采累极,车上的空调暖暖的,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仿佛是放下了这么多日子以来心底的那份隐隐的焦灼,身心轻松起来。忽然车子一个急刹,顾云采猛地醒了过来。
“小单,怎么回事?”
“前面有人冲出来拦车。”小单也吓了一跳,仔细看看才看清楚是两个女孩在拼命挥手。
他不敢轻易下车,摇下车窗伸出脑袋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的自行车爆胎了。”一个女孩焦急地看看脚边的自行车:“走路的话,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了,请你帮忙把我们带到前面城里去。”
顾云采镇定了一下,才慢慢摇下车窗:“前面也有车经过,怎么不拦呢?”
女孩吞吞吐吐地低下头:“我认得这辆车。这是季家的车。”
“哦?”顾云采挑了挑眉毛:“不错啊,关采薇。”
这下轮到女孩震惊了:“您——您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顾云采笑笑:“叫上你的伙伴上车吧。”又吩咐小单:“把她们的自行车放到后备箱去。”
关采薇叫了另一个女孩一起上了车。
两人不好意思地把手藏起来。顾云采拿了湿巾递给她们,她们才窘迫地笑笑把手擦干净。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顾云采好奇,这两个女孩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而且决赛名单已经公布,关采薇是入选的,比赛前夜不是该好好休息吗?
另一个女孩刚想说话,关采薇抢先道:“我们也就是出来玩玩,城里空气不好。没想到自行车不堪重负,爆胎了。还亏得遇到顾总,否则我俩还真是挺害怕的。”
另一个女孩频频点头:“刚才真是把我吓坏了呢,只回想以前看电视电影的那些恐怖情节了,越想越怕,不是采薇,我恐怕早哭出来了。”
顾云采笑笑:“渴了吧?”顺手从保温箱里拿出温热的饮料递给两人。
为了送两个女孩,顾云采特意吩咐小单绕了个大圈,把人送到了市中心。
“谢谢顾总。”两人不住感谢,才拖了自行车走了。
回到家,李姐果然还在等他们。
“李姐,勋阳说不用等他了,他可能很晚才能回来。”顾云采在路上睡了个好觉,这会儿精神奕奕起来:“我先上去看看新新。”
李姐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厨房走:“我去热粥。新新睡了,你轻点,别吵醒他。”
顾云采对李姐热衷于各种营养粥的熬制很是头疼,不过她怀孕时也是靠着这个才健健康康没缺什么微量元素,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她轻轻推开婴儿房的房门,新新正香甜地睡着,脸上还露着笑容。常常的睫毛覆在闭着的眼睛上,小嘴润嘟嘟的,活脱脱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顾云采越看越喜欢,不禁低下头轻轻亲了他一口,又端详半天,这才蹑手蹑脚走出去。
李姐已经盛好了莲子粥等在餐桌旁了。
“你们在外面肯定是吃不好的,冬天晚上,还是回家喝碗粥才对胃好。”李姐看着顾云采不情不愿的样子,耐心地给她灌输“科学道理”。
“好,我一定喝完。”顾云采心说,照这样下去,何止是会胖,简直会太胖好么?
她边喝粥边皱着眉头看李姐削水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会儿,那也是一项任务。
“李姐,我有个事情问你。”顾云采忽然想起了今天的事情:“你说,要是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表现得像两个人似的,会是什么原因呢?”
李子玉如此,关采薇也是如此。
关采薇在初赛时的冷静和优秀,实在让人难以跟今晚的无助可怜联系到一起。不过也说得通,女孩子么,在遇到危险时惊慌失措也是理所当然。
但李子玉就不同了,她进入昀阳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何况,她的历史人品,也确实让人起疑。不过,如果她的目标是昀阳或者顾氏的话,直接朝季勋阳下手还好些,为什么对陈夫人大献殷勤,实在令人费解。
“这人哪,谁都不是一副面孔。”李姐边切水果边感慨:“别人不说,就说我吧,我见到大官跟见到村长,肯定心情不一样,脸上的表情也不同。也不是我巴结当官的,但就是心里边吧,总觉得人家跟咱不一样。”
“也对。”顾云采想想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对同学和对简夫人,那心情绝对不同,态度也绝对不同,无关人品,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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