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目光便认真的打量起安歌。
黑色而又普通的长裙,包裹着女人曼妙到极致的好身材,比起五年前的黑长直发,如今她长至腰际的大波浪,使得她多了几分女人该有的妩媚之色。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令男人着迷上瘾的躁动因子。
唐久泽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上,并没有往嘴里送。
安歌走到他的面前,带来了一阵清爽的香风,但很快又被唐久泽手上的烟味给冲散了。
唐久泽掐断了烧到一半的香烟,态度比之前正经了不少。
他言归正传,道:“当年你出事的时候,我去现场找过你。”
安歌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唐总,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叙旧。”
唐久泽看着她面颊上薄薄的一层汗,视线又落在她脖颈上被男人吻咬出来的吻痕,声音是克制后的平淡,
“我知道。”顿了下,“可我想跟你叙叙旧。”
安歌挑了下眉,没说话。
唐久泽指了指旁边绿化带的长椅,“去那边坐坐?”
虽然是深夜,但夏日的夜晚还是有些薄热的。
再加上,夏天的蚊虫多,安歌可不想喂蚊子。
她提议道:“要不然我请你喝一杯咖啡?”
唐久泽眉峰微挑,“也是难得,走吧。”
在附近的彼岸咖啡厅坐下后,安歌点了两杯摩卡。
安歌关心唐久泽母亲温情的伤情,便主动牵起了话头,说:
“看你还有心情跟我一起喝咖啡,温姨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唐久泽嗯了一声,道:
“命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双腿骨折,伤得不轻。”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问,“那个霍绮梦,是什么来头?”
安歌对唐久泽坦言,道:“她是霍擎洲收养的侄女,是京城舞蹈学校的大二学生。”
唐久泽:“霍擎洲?霍少衍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大哥?”
安歌嗯了一声,“是。”
唐久泽勾了下唇,说:
“你还真是有意思。当年,我一颗滚烫的心捧到你的面前,你死活都不肯要。你死里逃生,绕来绕去,就是绕不过霍家的男人,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歌不想跟唐久泽聊这件事,她道:“聊点别的吧……”
唐久泽点了一根烟,这次抽了起来,且抽得有点狠。
隔着一团又一团浓郁的烟雾,他看着安歌,说:
“不行。我只想聊这种话题。你应该知道,当年我对你有多不甘心,你拒绝我无数次,得让我死个明白,不然,我这件事搁我心里,过不去。”
安歌用漂亮的汤匙搅拌着咖啡。
她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使得唐久泽根本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她一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才抬起头,目光冷漠地看着他,说:“难道不爱你,还不够吗?”
唐久泽笑了,但眼睛却跟烧到尽头的烟头一样红。
他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抬眸看着安歌,许久,他说:“那我们之间的事,算是翻篇了。”
安歌心下松了口气,道:“那霍绮梦……”
唐久泽打断她:“既然霍绮梦是霍擎洲的人,那就让他亲自过来跟我谈。”
安歌明白,商人逐利。
唐久泽有意进军海外影视市场,霍擎洲的商业大本营就在国外,唐久泽想趁机跟霍擎洲谈交易,安歌完全能够理解。
因此,安歌道:“好。”
两人在咖啡厅坐了会儿,医院那边就来电话了,说是温情女士已经醒了,吵着要见唐久泽。
安歌想着温情到底是自己的长辈,且在她年少时,温情曾帮助过温妈妈,所以安歌便跟唐久泽一起去了医院。
但安歌的到来,令温情十分的不喜。
温情本来就浑身疼,看到安歌整个人就更疼了。
但,她对安歌又恨不起来。
因此,她对安歌只是凶巴巴地说道:
“死丫头,你怎么又来祸害我的儿子了?我告诉你,我儿子已经过得够可怜了,自从他当年跟江青衣那个蛮横无理的大小姐离婚以后,
他整个人过得愈发冷情冷血了……他这些年好不容易才从你死亡的噩耗里解脱出来,你就不能放了他,给他一条生路吗?”
温情嘴碎,唐久泽对此十分不满,他道:
“你要是不想被我停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可以把嘴给我闭上了。”
这话一出,温情浑身就更疼了,她气得直咬牙:
“你这个没良心的,丧天良的,我还不是心疼你?你说你,自从跟江青衣闹掰了以后,这些年日日夜夜的供奉着安歌的灵位,你图什么啊?
你就不能好好地跟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吗?妈都这大把年纪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死前抱上孙子……”
唐久泽打断她后面的话,“孙子早晚都会有,你急什么?”
此话一出,温情就怔了一下,“阿泽,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你这口吻,你是已经有在相处的女人了?”
唐久泽道:“江青衣回来了。”
温情再次怔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跟她复婚?”
唐久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题,只是不耐烦地说道:
“我的私事,您少插手,不然我就把您送进养老院,让您自生自灭。”
唐久泽说完这句话,就心烦地离开了。
温情在这之后嚎啕大哭,安歌安抚了她几句,她瞬间就觉得安歌倍亲。
等她发泄够了,她这会儿看安歌就顺眼多了。
她拉着安歌的手,说:
“你这几年过得挺苦的吧?那霍少衍根本就不是个人,我要是你,我就不回来。”
安歌觉得温情其实是个心思挺单纯的女人,她想了想,对温情说道:
“我其实回国是有重要的事,否则我也不会回来。”
温情好奇:“什么事能让你冒着被霍少衍抓起来的风险回国啊?”
安歌:“我……其实不是安治国和温妈妈的女儿,我想知道我是谁。所以,您能再跟我说点关于当年我师父秦淮笙的一些事情吗?”
温情为难,道:
“我真的只见过秦淮笙一次。当年,她病死后,你妈温宁找我,让我帮忙给秦淮笙穿送丧服,我就只在那时候见过她。”
安歌皱眉,“那之前,您就算没有见过她,那关于她的听闻,您总应该听说过吧?”
温情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有件事,很奇怪。我听你妈说,秦淮笙在死前曾购买过大量的医疗器械工具,说是用来给人改头换面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改头换面?
安歌心惊。
秦淮笙生前是界内享誉全球的名医,难道她这张脸真的是被秦淮笙整出来的?
而她真正的身份其实就是秦小七?
安歌压下心底的猜测,问温情:“那您有见过那些医疗器械工具吗?”
温情摇头:
“从来没有。连你妈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见过。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很厉害,她会发电,自从她来到我们村子以后,我们村子就通上了电。不过,她整天躲在我们不知道的山洞里,谁都不见。”
安歌从温情那离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夜未眠,她头有些疼,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她摸出手机给霍擎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道:
“唐久泽让你亲自跟他谈霍绮梦的事。”顿了下,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此时的霍擎洲已经到机场了,他道:
“我已经在机场马上登机了。”说到这,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你有事找我?”
安歌嗯了一声,“等你来,我们见面聊。”
跟霍擎洲结束通话后,安歌看了下时间,想着九点要给萧烨做手术的事,就没打算回去。
她给自己的医学助理安娜打了个电话过去,打算在医院给安娜分配的公寓里休息一下时,唐久泽从身后叫住了她。
“去哪,我送你?”
安歌拒绝了:“就在这附近,不用了。”
说话间,唐久泽就提着早餐走到她的面前,“给你买的早餐。”
安歌没有客气,从他手上将早餐接过来以后,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前不久,安暮心在跟霍少衍上完床打电话跟她挑衅时,在她激怒下,安暮心提到了关于她十六七岁被绑匪拍的艳照事情。
思及此,安歌问唐久泽:
“我十六七岁那年被绑匪拍的那些艳照,你有没有泄露出去过?现在可以当着我的面将其都彻底销毁吗?”
这话一出,唐久泽就挑高了一个眉头,道:“霍少衍难道没跟你说?”
安歌皱眉:“说什么?”
唐久泽道:“五年前,因为这些照片,霍少衍差点把我公司搞垮,那些照片早就被他给要走了。”
安歌怔了一下。
既然那些照片五年前就被霍少衍要走了,那为什么安暮心还会在电话里跟她提起关于她艳照这件事?
难道,那些照片在霍少衍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暮心弄去了?
安歌正困惑这件事,唐久泽突然微微俯身,侧首在她耳边低笑着说,
“我看到霍少衍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你要不要气一气他?”
安歌没有回头,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在跟唐久泽拉开一段距离后,抬头看着他,笑着说:
“你要是不怕被他整死,我倒是蛮想气一气他的!”
唐久泽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就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狠狠都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