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只是这样说,也没有期待霍少衍的回答。
她说完这句话,就挑眉朝安暮心看过去,由衷地对安暮心赞同道:
“你身为帝都安家的千金大小姐的确不差钱,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经纪公司就是霍氏集团旗下的霍影传媒吧?你的老板就是霍总,如果霍总想雪藏你,你在舞蹈圈内还有出头之日么?”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噢,你仍然有出头之日,只不过是你大概要付出天大的违约金给霍总才能避免被雪藏呢。”
安暮心气得浑身都发抖,怒道:“衍哥哥不会雪藏我的,他绝对不会。”
安歌唇上的弧度笑得更大了。
她不再看安暮心气到近乎要扭曲的脸。
她在这时把目光落在霍少衍的身上,然后往他身前走近了一步。
她抬手落在他穿着病号服的胸口上,葱白如玉的手指在他的心口上画着圈,语调缠绵又暧昧:
“既然霍总那么想要补偿我,我若是不给霍总一个机会显得我很不识抬举呢。我不喜欢她,从五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十分的不喜欢,霍总,你舍得为我而雪藏她吗?”
这话听得安暮心整个人都慌了,她心惊肉跳,急急地对面色始终无澜的霍少衍说道:
“不,衍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全国巡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这场巡演,我整整苦练了一年的舞蹈……”
她话都没说完,就听霍少衍对安歌温声开口回道:“赔几个钱而已,没什么舍不得。”
安暮心眼泪顷刻间就滚出了眼眶,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少衍,第一次对这个她痴迷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产生了一丝痛恨。
霍少衍的话还在继续,话仍然是对安歌说的:
“不过,我一下亏损了好几个亿,若是什么都捞不着,心里会不太痛快。”
安暮心的个人巡演,前期砸了不少钱,而且她个人巡演的票早在一个月前就售空了,现在雪藏她,对霍少衍来说十分棘手,少说要赔几个好几亿。
安歌虽然不太懂经商之道,但显而易见的利益得失,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有心要钓霍少衍,当然不会真的得罪他。
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从他的心口一路往上移,划过他凸起敏感的喉结,最后落在他的脸庞上,近似缠绵缱绻的调子,说:
“那霍总想要我付出什么?”
女人手指很软,带着令他舒爽的柔意,让他整个心头都激荡得厉害。
霍少衍性感的喉结剧烈地耸动了几次后,握住了她的那只手。
他手臂微微一震,就把安歌整个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一手握住她柔软的腰肢,使得她整个上半身都贴进他的胸膛里,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只能看着他。
他俯首,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耳边亲了亲,声音缱绻而又温和,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想让你陪我一起用个晚餐,仅此而已。”
安歌笑出了声,“只是这样?”
她说这话时,手指顺着他的心口,滑落至他紧绷起来的小腹,画着圈。
霍少衍呼吸浓促了几分。
他凸起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数次,才缓缓开口,哑声道:
“我倒是想有更多的可能性,但你不会愿意。”顿了下,声音变得有几分央求,“就一起用个晚餐,不做别的,可以吗?”
安歌抬眸,看着他那双缱绻浓深的凤眸。
他眼眶很红,但看她的眸光却异常炙热滚烫。
她在他眼底似是看到了一丝缠绵的爱意呢。
但,她知道,他绝不可能爱上她,毕竟,在他的心里还藏着一个叫秦小七的白月光呢。
安歌目光从霍少衍的脸上移开,说道:“今晚我有约,没空。”
霍少衍眸色黯淡了几分:“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有空。”
霍少衍脸色不太好看了,但还是耐性十足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安歌答非所问:“是不是我不陪你用这个晚餐,你就不雪藏你的宝贝安暮心了?”
霍少衍:“不会。你想雪藏她,那就雪藏。”
安暮心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安歌,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安歌挑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轻飘飘地说道:
“安暮心小姐,别那么激动,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挡人前程这么缺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呢。”
安暮心更怒了,“你太过分了!”
安歌不再理她。
她在这时推开霍少衍,说:“霍总,约我共进晚餐的男人来了,我先失陪了。”
说话间,一个身形高大怀抱着霍承欢的男人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安歌朝那人走过去时,霍少衍就抬眸朝那男人看了过去。
四目相撞,霍少衍整个眼瞳都剧烈地缩了起来。
他喉头滚了滚,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朝那人走过去,声音里裹胁着料峭寒意,“陆淮安?”
陆淮安朝他挑了下眉,那张风光霁月的脸荡漾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霍总,好久不见。”
霍少衍整个呼吸都变得浓重起来。
他因为无法抑制住胸腔里那股浓烈的情绪,整个胸腔都变得起起伏伏的了。
他喉骨无声地耸动了数次,才冷声开口道:“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陆淮安勾唇,笑得很痞:“你猜?”
陆淮安说完,就欲要牵起安歌的手离开时,霍少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眼眶红得能吃人,被陆淮安抱在怀里的霍承欢有点害怕。
她奶胖的小手紧紧的抱着陆淮安的脖颈,一双黑葡萄大眼偷偷的看着霍少衍,声音有些怯怯的,“陆爹地,我们快走吧,霍大渣看起来好凶呐。”
霍承欢一声陆爹地,就宣判了安歌跟陆淮安关系匪浅。
且在霍少衍完全不知情的时候,陆淮安或许比南潇更早知道安歌还活着的消息。
明明他跟陆淮安每年有那么多次的业务往来,那么多的商务会面,但陆淮安却将安歌没有死的消息瞒得这样久,霍少衍只稍稍这么想想,他就恨不能给陆淮安两拳。
当然,他忍住了。
他脸上甚至都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了,他问陆淮安:
“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就知道她是诈死的?”
陆淮安勾了下唇,讥笑道:“重要吗?”
霍少衍的拳头还是握了起来,因为握得很大力,整个指骨都发出了咔嚓声。
陆淮安的话还在继续:
“霍总,实不相瞒,打从五年前我在高尔夫球场见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刻起,我就蛮想将她占为己有的。所以,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其实在追求她吧?”
霍少衍脸色很差,他目光在这时落在了安歌的脸上,声音阴沉:
“所以,你要为了这个当年差点就占了你便宜的垃圾而得罪我,推了跟我共进晚餐的邀请吗?”
安歌皱起了眉头,她明显有几分不耐烦了。
她声音也变得很清冷,她说:
“如果说,陆董是垃圾,那么你在我的眼底大概连垃圾都不如。我还记得当年我孕晚期,曾不止一次地打电话向你求饶,
让你慈悲大发地放过我和我的孩子,但回应我的永远只有你的无情和冷漠。也正是因为你的无情和冷漠,才将我逼上绝境。
我大难临头差点葬身火海死无葬身之地时,是陆董伸以援手救了我一命。我跟他,算是患难与共的交情,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垃圾?”
一缕阳光穿过宽大的落地玻璃墙从外面照射了进来,淡金色的光线衬托的霍少衍身形格外的挺拔。
他整个人都像是逆光而立,眉眼矜贵,气场寒芒而又万丈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良久,他终于忍无可忍了,说:“你知道,挑衅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