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衍倒是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明确答复：“那自然是选她。”
安歌点了点头，道：
“有更精准的回答吗？比如，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和腹中的孩子？”顿了下，“是去母留子，还是一个都不留？”
霍少衍这次沉默了。
安歌也沉默了。
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她没有那么自讨没趣，在这时转移话题：“饿了呢。”
门铃在这时响了。
安歌听着门铃声，不禁想，她这里可真是热闹呢，一会儿来一波人。
霍少衍先她一步，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傅柔。
傅柔在看到霍少衍腰上扣着的围裙，整个眼瞳都剧烈地缩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自己那个祖宗脾气的儿子竟然会有一天为一个女人洗手作羹汤。
她震惊得甚至几度开口，都发不出一个字的声调。
霍少衍对于她的不请自来，显然十分不悦。
他眉头皱了起来，“您怎么来了？”
母子关系最近紧张，傅柔不想跟他起冲突。
她压下胸腔里的那团火，尽量平心静气地对霍少衍说：
“你小舅最近会到京城治疗腿疾，我跟着中介来这边看看附近的房源。在楼下看到了你的车，跟秦特助稍稍打听了一下，知道你过来了这里，所以就来了。”
她说完，目光就落在了安歌的身上，“安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安歌：“也不是不可以。”
傅柔：“……”
傅柔到底是进了门。
她进门后，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安歌这套大平层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遍，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有放过。
卫生间并没有摆放霍少衍的洗漱用品，但她却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团揉皱了的卫生纸，里面包裹着什么，她一眼就洞悉了。
傅柔气的心口都疼了起来。
这个妖女，都怀了孕了，还勾引他儿子做这种事，简直荒谬！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了所有，然后在餐桌旁坐下。
霍少衍挑眉看着她，说：“没有做您的饭。”
言下之意，她可以走了。
但傅柔并不想就此作罢，她笑着说：
“我还没尝过你的厨艺，尝一尝你烧的菜，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霍少衍没说什么。
傅柔真的扶起筷子，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味道比她想象的好。
她放下筷子后，真诚地说：“没想到你厨艺会这么好。”
霍少衍轻笑：“爹不疼娘不爱的，为了生存，十八般武艺，自然精通了。”
傅柔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她：“你在怨我？”
霍少衍笑看着她：“如果您是来挑拨我跟她之间关系的，那我大概会真的怨您呢。”
傅柔气走了。
不过，她在走之前，对安歌意味深长地说：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应该就是跟除了那个女人以外的女人上床。而在他今天来找你之前，他都跟安宝盈在一起。”
安歌到底还是被膈应了，尤其是在想到霍少衍那玩意儿曾用在安宝盈身上，而她今晚却那样卑微的伺候，这让她瞬间就恶心的反胃。
她在傅柔离开后，就冲进盥洗室，吐得昏天黑地。
自然，这个晚餐，她是再无兴趣了。
霍少衍脸色也不好看。
他等安歌完全不吐了以后，倚靠着盥洗室的门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你膈应？”
安歌反问：“霍总，如果是我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你不膈应？”
霍少衍浓黑的眉头深深地叠了起来，声音骤冷了几度：
“当然。听说你十六岁就跟唐久泽有一腿了且珠胎暗结？虽然你一直死不承认，但唐久泽却是默认的。
这事儿，远比我被算计跟安宝盈躺到一张床上要更膈应人。所以，就是膈应，我想你给我弄的时候，你也别无所选择。”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或许是那一瞬间的情绪上涌，安歌毫不犹豫就朝他挥出去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始料未及，霍少衍结结实实地挨了。
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抡起胳膊就将巴掌竖了起来。
当然，那一巴掌，他是怎么都不可能会打在安歌的身上。
他最后握拳，一拳打碎了盥洗室的玻璃门，弄得整个手背鲜血淋漓的厉害。
这之后，他就走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留恋。
第二天，秦朗就拿着离婚协议书来找安歌。
秦朗将离婚协议书递到安歌的面前，欲言又止地说：“您要是没意见的话，就可以签了。”
安歌大概将离婚协议书看完以后，就拿起笔签了字。
签完字以后，她问了一个特别关心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走完流程？”
秦朗道：“等少爷签完字以后，就可以让律师去办手续了。”顿了下，“不过，少爷今早飞帝都出差了，他临走前吩咐我来办理这件事。这次至少要两周回来。”
安歌噢了一声，“知道了。”
秦朗在走前，留了个两个保镖下来。
安歌眉头皱了起来，问：“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秦朗道：“少爷对您还是有些情分的。在您腹中的孩子确定身份前，这两个保镖会随时看护您的安危。”
安歌舔了舔唇，“你倒不如说他让两个保镖来监督我呢。”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两周过去了。
孕十六周的这天一到，秦朗就来接安歌去医院做羊水穿刺dNA亲子鉴定。
一同去做这个检查的，还有安宝盈。
负责这个检查的是霍少衍的亲姑姑霍暖，但取样本时候，霍暖因为一台急诊手术就把任务交给了她的助理。
羊水穿刺因为穿刺部位不敏感，刺痛轻微，不需要打麻醉，但需要人安抚。
安歌是李嫂陪同；安宝盈那边自然是由白美兰陪同。
两台穿刺手术同时进行时，白美兰跟李嫂眼神交汇了数次。
李嫂没有搭理她，白美兰就挪到她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她威胁道：
“李嫂，我知道你对安歌心存愧疚，对她也有一些感情，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想想你的一双儿女。”
……
羊水穿刺手术半小时后就结束了。
霍暖忙完手术后，就问她的助理，“取样本的时候没出现什么岔子吧？”
助理道：“很顺利。”
霍暖嗯了一声，“后面样本分析我亲自来做吧。”
“是。”
羊水穿刺dNA亲子鉴定周期比一般亲子鉴定周期要更长，一般至少要两周。
但有资本加特的情况下，周期可以稍微缩短，最快也得一周内。
霍暖做完样本分析后，就给霍少衍打了个电话过去，
“已经取样送检了。等一周，就会有结果。”
手机那端的霍少衍人已经出差回来了。
他此时人就在医院的楼下。
一月初的京城，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他在楼下的停车坪，呵气成霜，抬眸看了眼医院大楼，沉声问道：“她人没什么事吧？”
霍暖讥笑道：“你关心的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