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压下因为萧朝凤前半句话掀起的波澜,深吸一口气,问道:“南潇呢?”
萧朝凤走出病房。
他找了个抽烟区,立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根烟。
烟熏后的嗓子有几分粗粝感,哑沉得厉害,他说:
“醉得不省人事,我在白云大酒店给她开了房间。”
“你把她灌得人事不省将她拐走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撇下她吗?你不知道醉酒的人如果照顾不及时有可能会因为呕吐物窒息而死吗?”
萧朝凤是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当时南芸一直打电话催他去医院,说萧瑾琛高烧惊厥,情急之下,他只能撇下南潇。
萧朝凤没说话。
安歌又说:“你有儿子了?”
萧朝凤掸了掸烟灰,似笑非笑般地说:“怎么?我不能有儿子?”
安歌皱眉:
“萧五爷,您做人都没有底线吗?您儿子都这么大了,您怎么好意思再招惹南潇的?”
萧朝凤反唇相讥: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她丧寡单身,我多年未娶,我有个儿子就没资格考虑再婚了吗?安小姐,
你控诉别人没有底线的时候,有没有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明明未婚先孕怀了不明男人的野种还不是吊着霍少衍死活不撒手?”
安歌:“……”
“她在白云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你现在过去照顾她。”
萧朝凤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安歌的电话,气得安歌心口都疼。
她是在四十分钟后抵达白云大酒店总统套房里的。
南潇确实醉得不省人事,光着身体昏睡在浴缸里。
安歌一个人弄不动她,最后还是让酒店女服务员帮忙才把她弄回酒店的大床上。
她这一守,就守到了翌日早晨。
她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周身不仅酸痛,还肌肉发麻。
她原地伸了个懒腰,朝床那边看过去时,比她先醒来的南潇已经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南潇来到她的面前,抱以歉意地说:“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
南潇笑了笑,说:“他叫你来的?”
安歌点头,把昨晚跟萧朝凤打电话的事跟南潇说了一遍后,道:
“你……知道他有儿子的事吗?”
南潇点了下头,“知道。南芸给他生的。”
安歌问:“南芸是谁?”
南潇一直没什么情绪浮动的眸子微微激荡了一下,她声音还是平静的,“我小姑。”
安歌哦了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时,萧朝凤提着早餐从外面回来了。
他特没品,只买了南潇那份早餐。
进门后,他就对安歌下逐客令,“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可以走了。”
安歌对他是有恼意的,她道:“走可以。但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萧朝凤黑脸,“什么承诺?”
他明显就是耍无赖的口吻。
安歌蹙眉,道:“你不是说我帮你约到南潇,给我和萧烨合开的公司投资五千万的吗?”
萧朝凤把早餐搁在茶几上,道:“你是三岁小孩?我随口说说,你也当真?”
安歌:“……”
南潇在这时走到他的面前,对他冷嘲热讽:“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跟从前一样的无赖。”
萧朝凤见南潇竟然搭理他,便不再逗安歌,解释原因:
“她的大金主霍少衍大概是怕把她养的太肥不好掌控,所以他拦着不让我投。”
得知这个原因后,安歌虽气,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问:“那律师团呢?”
萧朝凤道:
“回头我就挑个律师驻站到你们那破公司,后面你们业务怎么发展全靠你们自己。”
安歌:“那不叫破公司,它有名字,叫安烨娱记……”
说完,她就要走时,萧朝凤叫住她:“等等。”
安歌皱眉:“还有什么事?”
“十四号,是你大金主的生日,你打算有什么表示?”
安歌说:“我跟他闹掰了,不想跟他除那份协议以外有任何交集。”
安歌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萧朝凤在这之后,把安歌原话发给了霍少衍,然后留言道:
早就说你不值钱,你还不信,白眼狼是喂不熟的。
此时的霍少衍已经晨跑回来了。
他一身汗透,看完萧朝凤的短信后,手机顷刻间就被他摔得四分五裂。
在准备早餐的福伯被他的举动吓得一大跳,“少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霍少衍没理他。
福伯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少爷,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地叫我把小安歌照顾好,可是……她昨晚怎么都没回来啊?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这还有半个月就又到她给您抽血的日子了,这阵子必须得好好补补,不然身体哪能吃得消啊?我听说,这次抽血要抽两百毫升呢……”
福伯越唠叨,霍少衍越烦。
他冷声打断福伯:“你是老废物吗?找不到她的人,你不会打电话给她?”
福伯:“……”
安歌接到福伯电话时,人已经回到御苑南潇的住处了。
她昨晚没睡好,打算做个瑜伽放松下肌肉就去医院陪母亲的。
她刚做完一整套瑜伽,福伯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小安歌啊,你真是太叫人操心了,你快告诉我,你在哪,我给你送鸡汤过去。”
闻言,安歌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谢谢,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丫头,你就别废话了,你的早餐都是垃圾食品,哪有我做的有营养?你花匠王叔昨天去乡下特地抓了十几只老母鸡带回来,就是为了给你补身体的。老夫人也很记挂你,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懂事,听到没?”
看吧,原来围在她身边的也不全是恶意,还是有善意的。
安歌把御苑地址告诉福伯后,说:“您年纪大了,路上慢点。”
福伯笑呵呵的说:“你要是真心疼我这个老人家就不要住在外面了,你就住到枫桥别墅……”
安歌:“不方便,也不合适。”
“怎么就不方便不合适了?你是老夫人的干孙女,是半个霍家的小姐,是少爷的半个妹妹,你住他的房子天经地义!”
福伯唠叨了好一会儿,才跟安歌结束通话。
结束通话后,他就打算提上各种营养品去看安歌了。
冲完澡下楼的霍少衍瞥了眼他手上提的东西,“要我送吗?”
福伯受宠若惊,“少爷,我可不敢劳驾您。”
“……”
没有眼力劲的老废物。
霍少衍气的肺疼,说:“我手机摔坏了,你给她打电话。”
福伯依言拨通了安歌的电话,并把手机递给霍少衍。
“喂?”
女人声音很软,不似对他那般冷淡。
霍少衍喉头耸动了一下,说:“闹完脾气,就自己滚回来……”
他话都没说完,安歌就出声打断了他,
“霍总,请问,我是以什么身份回来呢?是供您发泄情欲的玩物,还是情妇呢?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乐意呢。您馋我的身子,就拿霍太太这个位置跟我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