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劣之人?
她眼圈通红的看着他,目光是藏不住的痛以及恨。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忍着膝盖上的疼爬起来走了。
霍少衍在这之后,在浴缸里坐了许久,直至整个浴缸里的水都冷透了,身上的热气也都散了,他才撑着浴缸边缘站了起来。
刚刚那一跤摔得不轻。
他的腰撞到了浴缸边沿,此时稍稍扭一扭,就痛得他呼吸都加重了。
幸亏他及时接住了她,否则以她的小身板,就算摔不残,她也会摔掉她腹中的孩子。
想到安歌腹中的孩子,霍少衍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她究竟是不是地窖那晚的女人呢?
如果不是,她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
翌日,安歌起了个大早。
因为昨晚的事闹得彼此都不愉快,安歌怕霍少衍言而无信阻拦她妈妈的骨髓移植。
因此,她早早就在楼下守着了。
但一直等到八点,也不见他从楼上下来。
安歌不淡定了。
她打算上楼去找他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气质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女人。
她的模样在普通人眼底算得上是美人,但跟安歌这种天仙级别的相比就显得太平淡了。
她一身亚麻色连衣裙,衣品偏文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忧郁气息。
不过,她看她的目光却并不忧郁,而是痛恨!
安歌不认识她,但目光落在她手上戴着的那枚婚戒时,她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唐久泽的新婚太太——江家大小姐,江青衣。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
安歌提高了警惕性,并先发制人,“唐太太,我跟唐少之间的破事早就翻篇了……”
她话都没说完,江青衣就朝她打过来一巴掌,怒道:
“早翻篇了,你还背着我这个正牌夫人跟他幽会?”
安歌截住了她打过来的巴掌,说道:
“唐太太,我觉得你现在很不理智。我搞不懂,为什么男人一旦有了出轨的心思,身为妻子的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自己和丈夫的问题而是怨天尤人呢?
你丈夫手上抓着我的把柄逼我给他做三,但已经被我明确拒绝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冷静冷静,客观分析一下,你跟唐少之间的婚姻状态,而不是找我这个无辜的受害者撒气。”
江青衣非但没有打到安歌,还被她训斥了一顿,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昨晚,她收到一条安宝盈发给她的唐久泽和安歌照片时,她就想来撕了安歌的。
但,那时太晚了,就忍住了。
所以,大清早的,她就杀过来了。
江青衣虽然是恋爱脑,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她在甩开安歌的手以后,一番强作镇定,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目光厌恶地看着安歌,道:
“姓安的,你要是个知道廉耻的货色就不会未婚先孕了。你给我听好了,唐久泽是我的丈夫,我不管是他对你贼心不死还是你主动勾引他,只要被我抓到你们藕断丝连的证据,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江青衣说完这句话,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就朝安歌面颊上泼了出去,说:
“这次泼的是水,下次就是硫酸了,你好自为之吧。”
她话音落下后,起晚了的霍少衍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目光瞥了眼被泼得满是狼狈的安歌,话是对江青衣说的:
“江家的大小姐,霍家的表小姐,婚姻差点就被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给三了,却只是泼一杯水警告。衣衣,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仁慈了?”
江青衣看到霍少衍,脸色明显缓和了几分。
她道:“我还不是顾忌着外祖母的面子?她是外祖母认的干孙女,要是真泼她硫酸,外祖母会不高兴的。”
说话间,霍少衍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江青衣几秒,道:“客观来说,你还是趁早离婚的好,不然哭的日子在后面。”
江青衣蹙眉,生气道:“霍少衍,你盼着我点好吧。”
说完,就气鼓鼓地要走,被霍少衍扯着衣领拉了回来。
江青衣火大的看着他,“干什么?”
“你就这么爱姓唐的那个斯文败类?”
江青衣道:“当然,我可是为他自杀过的。”
霍少衍目光在这时落在了安歌的身上,对她抬了抬下巴,说:
“听到了么?她为你的前未婚夫自杀过,如果你再跟他私会害她不高兴了,这个硫酸我来替她泼!”
安歌弯腰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她将脸上的水都擦拭干净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霍少,泼硫酸是犯法的。”
霍少衍冷笑,“杀人还犯法呢。我双手沾满鲜血,你看我进去吃过牢饭吗?”
他五岁被人贩子拐卖去当童子兵,十岁被一个有恋童癖的雇佣兵头目看上,那个变态最后被他略施小计就被他的对家给弄死了。
他十岁为了活命,双手就已经被迫不干净了。
人,活着很不容易呢。
那时候,他带着一群被拐卖来的孩子生存就更不容易了。
安歌不知道霍少衍的心里活动。
但却因为他的话而心惊胆寒。
如果可以……她一定不会跟他签下那个协议。
她后悔了,她迫切想摆脱他。
但,她知道,她现在不能。
安歌抿了会儿唇,再开口时话是对江青衣说的:
“如果唐太太能将我过去那些不堪的照片从唐总手上拿到并归还于我的话,我此生都不会再跟唐总见面。”
江青衣问:“什么照片?”
安歌道:“你去问他吧,你是江家大小姐,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还是很轻松的。”
江青衣走了。
安歌在这之后,对霍少衍道:
“霍少,我已经跟白美兰通过电话了,如果您这边没意见的话,她那边就可以出发去医院给我妈移植骨髓了……”
霍少衍打断她,“什么照片?”
安歌看了他几秒,道:“这好像跟我们要说的事无关。”
“你打断了我的好奇心,不讲清楚这件事,我心情会不好,我心情不好最直接的结果就会牵连你母亲的手术。”
安歌是见识过霍少衍恶劣的。
她太清楚,他绝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她人坐回到了沙发上,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胸前被泼湿的地方,声音淡淡的却缠着不明的暗涌。
她说:“那是我不堪的过往,霍少一定要强人所难吗?”
男人在这时俯身逼近,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低低冷声道:
“还有比你未婚先孕更不堪的事吗?那我更要洗耳恭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