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安歌立在灯影重重里,整个单薄的身形像电影里放缓的慢镜头——消沉且落魄。
她肯定不能回到唐久泽的房子里去了,怕一觉醒来真被他老婆泼硫酸。
她在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个房,打算天亮以后在去出租屋打包行李。
至于住房的事,她得重新规划了。
在快捷酒店开好房,人都还没有躺下,医院那边的李嫂就打来了电话。
“安歌小姐,您睡了吗?”
李嫂的声音有点急。
安歌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眼,“李嫂,是我妈出了什么事吗?”
“安歌小姐,刚刚突然来了一伙人,他们看着也不像是坏人,但却把你的妈妈给强行带走了,我……拦都拦不住……”
她前脚跟霍少衍吵完架,后脚她妈妈就出了事。
用脚趾头想,她都猜出了是谁。
安歌咬了下唇,对李嫂说:“应该是霍少做的。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解决。”
跟李嫂结束通话后,安歌没有立刻就去求霍少衍。
她威胁他,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他身为上位者被挑衅后的报复手段。
他人在气头上,她现在去求他,只会适得其反。
人只有在情绪冷静的情况下,才适合谈判。
她现在情绪也不好。
安歌关了灯,睡了。
倒不是她心宽,是她相信霍少衍不会真的为难一个身患重疾的单亲妈妈,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逼她低头,仅此而已。
他要拔掉她身上的刺,就像是她在监狱里李大海让人拔掉她的指甲一样,企图驯化她。
翌日,安歌退房后回到出租屋打包行李。
她行李不多,一个拉杆箱就收好了。
收拾完行李后,她给也住在御苑小区的狱友打了个电话,她想借住几日。
这个狱友在坐牢期间差点因为流产而丧命,是安歌发现她大出血才及时挽救了她的生命。
算是患难与共的交情。
安歌把行李放到狱友那以后,就离开了。
在御苑门口的时候,她这才翻出霍少衍的号码打了出去。
打不通。
她被拉黑了!
他可真狠。
安歌这样想。
安歌打不通霍少衍的,退而求其次,打给了秦朗。
“秦特助,我想见霍少,请问他现在是在霍家老宅还是在公司?”
秦朗答非所问:“安歌小姐,爷正在气头上,他是不可能见你的。”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是跟白美兰约好给母亲捐赠骨髓的日子。
她必须要在今天以前处理好这件事,把妈妈弄回医院。
思及此,安歌锲而不舍,说:
“您就告诉我,他是在霍家老宅还是在公司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秦朗想了想,说,“都不在。爷今天在城郊高尔夫球场应酬。”
安歌向秦朗要了地址以后,也没着急前往高尔夫球场。
无论做什么事得有个由头,这样才会师出有名,否则,出师未捷就身先死了。
安歌不做无效功。
她回了一趟霍家老宅,见了霍老夫人一面,说明自己的来意,“霍奶奶,请您帮帮我。”
打安歌被霍少衍赶出霍家东苑后,霍老夫人这几日就过得浑身不舒坦。
她曾几度想开口让安歌回来,但奈何傅柔坠湖一事跟安歌有关,而傅柔心里也在怪安歌,霍老夫人顾忌傅柔的面子,就一直没开口。
现在,安歌求到她的面前,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霍老夫人当机立断,说道:“我也很久没有去城郊打球了。”
她这样说,叫来苏总管,“准备一下,去城郊高尔夫球场。”
……
安歌和霍老夫人抵达城郊高尔夫球场的时候,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霍少衍正立在球场正中央挥球杆。
那球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击她的方向。
安歌目测那颗球伤不到她,她就没躲。
但,却把霍老夫人吓一跳。
这要是打中了,不得把孩子给打没了。
霍老夫人心惊肉跳,她气坏了。
她拿着球杆,把那只落在安歌脚边的球朝霍少衍那边打过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力道不够,那球很快就坠落了。
霍少衍讥笑了一声,目光不再看她们。
他身边还立着两个同伴,一个身穿灰色运动服,另外一个一身黑。
灰色运动服的男人目光看着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安歌和霍老夫人,对霍少衍说:
“听说你最近多了个妹妹,是这个吗?”
霍少衍没理他,点了一根烟咬在了嘴里,对着球又挥出去了一杆子。
那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霍总,我要是有个像这样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她占为己有,在床上狠狠疼她。这女的,绝了。”
他话音落下,后背就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用球杆子给打了一下,
“你做个人,积点德吧,她是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