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义诊,便是要把自己也被诊出病来?”
他扯下身上的斗篷盖在顾婧宁身上,弯下腰,伸手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迹,却因为用的力度大了一些,摁痛了她的伤口。
她一抽气,一喊疼,他的心都跟着颤了颤,语气也凶不起来了。
“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顾婧宁舔了舔嘴角的伤口,那铁锈味充斥着口腔,昭示着她的委屈还未曾得到纾解,“他们抢我的东西,还要打我。”
她自己都不曾发觉,语气带了几分孩子告状的意味,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哭诉。
陆云骁眸子骤然一深,毫无温度与起伏的眼眸如芒似射的扎在几人身上,要把他们的肉体贯穿出几个血窟窿来,“来人,把他们全部都带走!”
他说的咬牙切齿,属下自然不敢疏忽,五花大绑的将人带进了监牢。
陆云骁望着脚下“体无完肤”的顾婧宁,终是扛不住她无声的眼泪攻击,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日后再敢一个人乱跑试试,到时候小命不保,别夜里跑来同我哭诉!”
顾婧宁吸了吸鼻子,凶巴巴的瞪着他,“谁同你哭诉了,不要脸!”
陆云骁气的轻嗤一声,却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休养了半日,顾婧宁就想到了正被抓住关在大牢里的稳婆医生几人,她心中的疑虑还没有解开,这些人一个也放不走。
借机,她小心翼翼的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大牢里审问他们,为何要抢我的东西。”
陆云骁正慢条斯理的搅拌着粥水以备喂她,闻言头也不抬,淡淡道:“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这个时候,人性早已不再是头等大事,只要为了活命,伤害别人对他们而言并不难,所以你一个弱女子,日后尽量一个人少出门,出去了,也一定要告诉我。”
顾婧宁扁了扁嘴巴,如放大般的柔嘉,怎么也不肯喝他喂的粥。
“我就想问问,万一有别的理由呢?”
不就是因为认出她是顾婧宁,所以他们才下此毒手的吗?
陆云骁忽然抬起头,不紧不慢的凝视着她,他乌色的眼眸映着她的倒影,有一种令人不自觉臣服的魄力,她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放下粥碗,陆云骁思虑着答允了,“那便准许你去审审,不过——”
顾婧宁来不及欢喜,心便揪了起来,“不过什么?”
一勺热粥又被喂到了她的嘴巴,“不过我要陪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顾婧宁含着粥,脸上的笑容还未绽放便谢幕了,嘴角下沉着,含着隐隐的担忧,“大牢又不是别的地方,我也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你什么都要陪我,难不成还怕我在大牢里出事?”
对于她的抗议,陆云骁素来是视而不见的,他伸手用指腹揩去了她嘴角沾上的米粒,语气温柔淡定,“要么我一起去,要么你也别去,选一个吧。”
这两个根本就没法选,顾婧宁气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