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以往,他此刻一定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为她摘下星月哄她高兴。
可现在看见这张脸,她便是不说话,他也觉得她在讥讽自己。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你说啊!”他怒气冲冲的将她甩在地上,身体里的血一下子上了头,全部聚集在了头脑中,丝毫的理智也不剩。
顾婧宁吃痛的倒在地上,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砸在地上,变成了一片片的透亮。
她缓缓的摇着头,无助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像护住了所有。
陆云骁蹲下身子,阴森的语调与他极为不符,他已经暴怒到了极致,以往的一切都忘了,她脉脉的眼,带着谴责与懵懂的眼,成了他眼底唯一的景象。
他一把掐住女人的下颌,强迫她仰着头与自己对视,“你不说是不是?”
发觉她捂着小腹的动作,他忽然笑了,笑的浑身战栗,却不发一声,他猛地从腰际拔出手枪,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那雪白的皮肤应着黑漆漆的枪口,触目惊心,但也无法解他心头的一分恨,他此刻已经恨他入骨,将她拆骨入腹都不够。
“你再不肯说,我就一枪毙了你!”他阴冷的喝道。
顾婧宁愣住了。
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面前的男人。
手捂在小腹,从没有移开过一分,他不信这个孩子,她却不能不护着,她不能叫他伤了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可面对着他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她终还是伤透了心。
就仿佛一颗心被人不断的捣烂又榨干,鲜血已经流干了,还在不断的践踏般。
她痛的无法呼吸,却仍忍着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反问他,“你想听什么,这个孩子你不肯认,我还能同你说什么,我便是说了,你就信我了吗?”
顾婧宁一边说着,一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了,她倒抽着冷气,试图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她坐着不妨事,地上冷,孩子却受不得。
可她方才起身,就被他狠狠扼住了脖子。
陆云骁痛心疾首的望着她,是要掐死她的模样,可手却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控制住了,无论如何也使不出一分力气。
“你事到如今还要骗我,你与陆云白到底做了什么,那天晚上你为何会在他的房里,这桩桩件件的证据,你还把我当傻子,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吗,顾婧宁,我小看了你,我低估了你!”
他恨的几乎从齿缝间挤出的字眼,每一个都带着无尽的恼怒与冰冷,像是北地最寒的风,最寒的雪,饶是现在是酷暑,也让顾婧宁身置严寒。
他真恨不得一枪崩了她,若不是大脑残存的一丝清醒,他已要化为狂兽吞噬她了。
顾婧宁知道,眼下无论什么解释也是无用了。
人与人之间,一旦生了嫌隙,那便是镜子出现了裂纹,破镜难圆。这终究是他心中的刺,眼中的钉,他不信,她不亦不愿委曲求全。
不如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放过他,也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