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考场贡院的门前,忽然有一位检查的吏员叫住了正欲入院试考的学子。
“衣缝里藏了什么?”
“没,没藏什么啊,官爷。”
这位学子显然有些慌,说话也微微磕巴。
吏员见多识广,自然看出有鬼。
将一只脚踏入贡院的学子一把拽回来,随后便让两个同僚重新把他衣物扒了。
他们用剪子将考生的衣物顺着缝隙剪开,只见衣物的里层竟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抄。
“哼,好大的胆子!”
负责盘查作弊的书院先生脸上浮现一抹愠怒,怒斥道。
“各位大人,小的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求各位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被发现衣缝内暗藏乾坤的学子,此刻双膝一软,当即跪倒在贡院门前,不停的磕头求饶。
抓到考场作弊,少说也要被禁考五年,还得挨三十大板。
若是被判重了些,干脆发配充军,这辈子的前途就毁了!
“哼,架出去!”
书院先生不予理会,冷声道。
顿时,几个吏员一人手持一根水火棍,架住此人脖子,硬生生轰出了贡院考场。
还在等着排队入场的一些学子,见此景,也是暗暗心惊。
至于一些如那位作弊的学子一样,在自己的随身衣物,笔墨纸砚,饮食等地方做了手脚的学子,更是手脚发软,汗如雨下。
光是贡院入场之人,便当场抓住了近三十位意图舞弊的考生。
他们的作弊手法也是五花八门,各有妙招。
有人将小抄藏于携带的砚台,蜡烛中,也有人干脆就请了代考,被发现了身份不对,当场拿下。
......
......
李策之入了岳山书院内部,这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巨大的院子,里面又分割出许多小院子.
院子里有着许多极小的土胚房,这便是学子的考室,又被叫号舍。
每间号舍约四尺长,三尺宽,堪堪可以容纳一个学子在其中考试休憩。
号舍的门墙之上,还有着不同的字号,以便区分,这些字号只做分辨考场的作用,并没有特殊指定的意义。
运用的都是《千字文》里的文字,不过有两类文字是不用来记录的。
第一种便是帝、皇、天、玄这类的文字,为尊者讳,不得随意使用,需要加以避讳。
另一种,则是荒、吊之类的凶煞字,用了怕兆头不好。
院试需要进行两天两夜,所以这号舍既是学子们答题写经义策论的地方,也是他们夜里留宿所睡的地方。
李策之来到一处写着牧字的号舍,见其中,无人探头往里面瞧了瞧。
只见舍内有两块木板,两边墙体是砖托槽,上下两道。
之所以放两块木板在这里,也是有大用的。
白天考试时,可以把两块木板分置上下托槽上,搭出一副简易桌凳来使用。
夜里想休憩了,则可以上层的板拆下,与下层平拼成一张简易床铺,就这么睡下去。
这些号舍并没有提前分配,只需要通过了入院检查,考场龙门一开,新进来的考生便会可随意挑选。
只要无人占据,便将占位置用的空考篮放在的桌上,这号舍的归属便算是定下来了。
他入院较晚些,所以逛了好几条巷道,都没找到满意的考房。
尽管每间号舍大小摆设都一致,可同样有着好坏的区分。
譬如巷道的头尾两部,便是学子不愿占据之地,提前到贡院的,大都会占据巷中的号舍房间。
因为在每一条号舍巷道最后面,都是放置粪桶的地方,供考生大小便所用。
若在这里考试,两天两夜都得闻着屎尿臭味,哪里还能想得出答案?
所以在巷尾的考房,也被许多学子戏称为“臭号。”
至于巷头院落的号舍旁,则是做饭的地方,每日三顿,都会由人做好,差遣送给每一间号舍的学生做吃食。
这种房子也被学子们叫“火号”,也同样不受欢迎,若是在其中试考,一天三顿,没完没了的动静,加上饭菜的香气,很难学子们集中精力应付试考。
“唉,还是来晚了些。”
李策之见寻不到巷中的房子,又有越来越多的学子通过检查,进了贡院,也不敢再继续迟疑。
若是再晚,只怕唯有“臭号”能选了。
李策之走到巷头,选了一处火号做考房。
“闻饭香总比闻屎臭要好些。”
李策之这般宽慰自己道。
摆下笔墨纸砚,他打开院试的卷子,研磨执笔,已然开始答题做卷。
同一时间,南山村,李家祠堂。
李朝歌蹲在牌位之上,正掐准着时间,准备开启保佑的能力。
“算算时辰,策之应当差不多开考了。”
李朝歌沉吟着,果断用香火替李策之兑换了才思敏捷的保佑加持。
“恭喜,兑换成功,族人李策之加持保佑状态[才思敏捷],共计十二个时辰。”
当一道信息在他面前闪烁而过,版面里关于香火的数值,也从267下降到了67点。
“有了我的保佑,再加上策之刻苦用功和聪慧天赋,应当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兑换过后,李朝歌心中倒不怕他考不好了。
这么多状态加持,若还能落榜,那就没天理了!
祠堂之外,桂树下。
李策之不在家,周萍陪同陈清浅去了邻村,买些好菜好肉,准备等李策之考完回来,好好吃一顿家宴。
小李瑜便托付给了李茹和李荆棘这两兄妹照看。
此刻,李荆棘帮小李瑜用弹弓打麻雀,而李茹则被晾在一旁。
“侄儿,瞧好了!”
他手中衔着一枚石子,架在弹弓皮布之上,目标所瞄准的,则是桂树上的一只小麻雀。
“咻!”
当他松开皮线的刹那间,石子骤然射出,裹挟着劲风,连一些靠的稍近的树叶都被震的纷飞,紧接着稳稳当当的击中了那只麻雀。
“啪!”
麻雀被射中,应声倒地,摔在树下。
李瑜连忙跑过去抓,可刚瞧了一眼,便苦着脸,有些幽怨的盯着自家叔叔。
“你怎么把麻雀打死了!我是要送给小芳做道别礼的。”
“死麻雀不能送吗?”
李荆棘眉头微蹙,理所当然的纳闷道。
“噗,你给人送麻雀送死物吗?”
李茹在一旁望见此景,不由把李瑜抱在怀中,对二哥大肆嘲笑:“你送人家死麻雀,又不能养,莫不是想让她煮了吃?”
“二哥,你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