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让很多人都出乎预料之外,特别是身为御史中丞的涂节,手拿着自己的奏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刚刚开口,便被皇帝阻止,随即就有太监宣布退朝,而涂节、陈宁,以及朱亮祖、徐立、霍林等人,被留下了随时等待传召问事。
在大家都在莫名其妙的同时,朱元璋已经回到了御书房内,在内室看了一会自己记录的字条之后,脸sè有些yin晴不定,随后宣召了御史中丞涂节和御史大夫陈宁先行觐见。
没有过多大一会,传事太监禀报:御史中丞涂节、御史大夫陈宁求见皇上。朱元璋合起奏章,说,“叫他每进来。”
涂节、陈宁见礼之后,朱元璋温和地问道:“二位卿家,今天早朝之上有什么要事言奏?”
涂节、陈宁对视一眼,迟疑片刻,涂节连忙奏道:“启禀皇上,臣是想弹劾朱亮祖勾结地方豪强,嚣张跋扈,诬陷番禺知县道同等罪过。”
“番禺县知县道同……噢,朕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朕已经赦免了的知县,不过朕又听说他弃官潜逃了?”
“正是他。不过……”涂节正要回答,朱元璋打断他的话。随即又说道:
“朕本来以为他是无辜,已经特旨赦免,谁知道却是弃官潜逃,那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光是这件事就论罪该杀,朕还想重新缉捕于他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将他抓住?”
“皇上英明,容臣禀奏真相。”涂节硬生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皇帝这是唱的那出戏。到底在想什么?
“真相?……你说。”朱元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高深莫测的说道。
“皇上。所谓道同弃官潜逃,擅自离任。纯属诬陷不实之词,其中是有一定隐情的。”涂节窥视朱元璋一眼,皇上的脸sè由温和变得严峻起来,但并未阻止,涂节壮着胆子提高语调说,“恕臣死罪,由于御史台不能用军方通道传递消息,所以有的情报回来的比较慢一些,据臣所知。道同弃官潜逃是有一定苦楚的,这一点,有广州府知府张玉贤可以作证,但是为什么潜逃,枝节太多,臣正在调查之中,其中隐然有人利用官方通讯的漏洞,由于时间关系,证据微臣正在收集之中。之所以今ri弹劾,因为臣得知,那飞彪卫千户朱昱,有利用飞舟这一官方通信路线为其父。也就是永嘉侯朱亮祖私通消息之嫌,这一点臣认为证据确凿,臣已经调出了飞彪卫的来往通信记录和飞行记录。并且有飞彪卫人证,可以定xing。由此推断,朱亮祖迫害番禺县知县道同。可能xing比较大,再不弹劾,臣怕引起大错,以至于无法挽回。”
“涂节,朕问你,道同既然无过,为何畏罪潜逃?他公然丢弃一县子民,荒废政务,以至于朕的番禺县现在没有主官,又当何论?”
“皇上容禀,所谓弃官,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至于永嘉侯当初弹劾其的罪名,更是颠倒是非,嫁祸于番禺知县。”
“嗯?这是怎么回事?你说!”
涂节不再顾虑皇上反复无常,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直起身来,装作正气凛然地将当初朱亮祖试图利用奏折的时间差,对道同企图造成既定事实如实回奏,末了,向朱元璋跪下,双手举着道同的实封上书和广州知府张玉贤的奏折,说:
“陛下,这里还有广州府知府张玉贤的实封奏疏,经由监察御史转交给微臣,臣不敢延误,故而立即觐见皇上,其中详情如何,躬请御览。”
朱元璋紧皱眉头,打开实封。眼中映现上书标题——
为举检永嘉侯构陷地方官员道同过程之想起呈奏洪武皇帝书
他神情专注地翻阅奏章,御书房里静得只听见翻动纸张的声响。看着看着,皇帝枯瘦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抽搐的两颊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滚过声声沉雷。
“啪!”朱元璋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骂道,“欺君枉法,猖獗已极,罪当——”
盛怒的朱元璋本要说该杀,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接到朱亮祖弹劾道同的奏折时,自己就曾在激怒之下,未经核实,便连说“该杀!”结果出现了新的情况。于是在刹那间止住话头,改说——立即寻找道同,查清事实。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看皇帝一眼。朱元璋颓然坐下,他sè厉内茬,心中有难言的隐痛。
张玉贤、道同的实封、涂节的奏禀,都闪烁其辞地透露出此案是当初自己太过于心急,没有考虑周全就下了结论,然后才有朱亮祖利用漏洞之说。
道同为什么弹劾朱亮祖,而朱亮祖又为什么要诬陷道同?广东三司又凭什么要缉拿捕杀道同?究竟是谁诬陷谁?看来此中必有隐情。不妥,不可cāo之过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肯定会水落石出。他望望御书房里木然静默的涂节、陈宁,准备叫他们退去。
心里一动,朱元璋把目光投向垂手侍立的御史中丞涂节,拿起道同的实封,说:
“番禺县知县道同现在何处?”
“回皇上,道同隐居,不敢露面害怕杀身之祸,臣也正在查访。”
“传朕谕,迅速找寻后叫他进宫见朕。”
“臣遵旨。”
又对传谕太监说道:“传谕广东承宣布政使徐立、按察使霍林、永嘉侯朱亮祖,着他每即刻觐见。”
“遵旨!”
朱亮祖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走进御书房。一眼看见陈宁、涂节等一干人,立即慌了起来。但一想到自己的功勋,他很快又镇定了。
他以常礼参拜皇帝。皇帝眯着眼睛靠在龙椅上,疲惫的眼睛微微发亮而颤动。鼻子哼了哼,睁开眼。没有动怒,语意也很平缓。
“朱亮祖,朕派你驻兵广州,那地方政务干涉到你什么了?当初你为什么要以永嘉侯的身份,去弹劾一个区区的知县。”
朱亮祖心里一惊,迅速敏感到,皇上的心中的秤砣有些偏向了,要不就不会一上来就是问罪的声势,再看看站在彻书房中的几个人。马上就猜出了肯定是那个御史中丞涂节弹劾的。皇帝这么一问,他反而镇静下来:
“启奏皇上,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而臣是陛下的臣子,既然关于国之安危,臣觉得有责任去阻止,去弹劾。”
“道同弃官前来京师要告御状,你知道吗?”
“臣知道。皇上,微臣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说。道同是害怕你害他的xing命,所以才弃官的!”皇帝目光寒冽逼人,朱亮祖不敢仰视,想着搪塞的奏词。朱元璋不等他回答,提高嗓门质问道:
“而且朱昱利用飞舟为你互通往来消息,这一点你怎么消息。你们父子二人,互通的是什么消息!”
“啊?!”朱亮祖故作惊讶。说,“真有这样的事?!”
“你自己看看!”朱元璋将涂节收集到的那些证据掷到朱亮祖面前。
朱亮祖打开那些卷宗。心里不由一松,错误的估计了一些事情,还以为东窗事发并非哪位大臣弹劾,而是自己的二儿子朱昱办事不牢靠,所以引起了皇上的怀疑,心里有些暗自恨朱昱办事不够保密,但是也暗暗庆幸昨ri夜里布置的及时,儿子之前所用的那些心腹,估计大儿子朱暹,已经开始动手清除了,否则后患无穷。
但是还是要继续装下去,便装着惊诧、生气,双手发抖地看完整个卷宗,趁着拖沓了一些时间,义愤填膺地说:
“小儿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竟敢借皇家之威职务之便,盗用皇家军中用途,是可忍孰不可忍,请皇上立即传谕拘捕处死!”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朱元璋说:“朱亮祖,汝奉旨驻守广东,督察惩处平息叛乱,固然卓有成效。然而汝身为一方军中大员,却是教子不严,竟然冥愚不察,麻痹松懈,一至于此,汝知罪么?”
“臣愚钝失察,失驭无教,致使小儿得以兴风作浪,请皇上降罪!”
陈宁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一个触发大明律法的事情,却被皇上问责成了教子不严之过,难道皇上有心放纵朱亮祖吗,但涂节一再嘱咐他要冷静沉着不可冲动,轻举盲动只会对朱亮祖有利。
为此,涂节还一再删改,道同在实封上书中隐约提及怀疑朱亮祖的用语,便是这个意思。“扳大树不可乱砍,只能先刨根断枝。”
涂节是这样解释的,果不其然,朱亮祖很快的就承认了自己教导无方的过错,按常理,盗用军中飞舟用途去做什么,通什么消息,以后可是有据可查了。既然已经承认儿子犯错,那就可以追究到底犯什么错误了。
可现在从表面上看,皇上却轻信朱亮祖那一套难以自圆其说的开释,既不问朱昱传递的是什么消息,又不问为什么广东番禺县知县道同犯罪的质疑,显然对这位永嘉侯,皇上并无重责之意。但案情也不致到此为止,只要继续追查朱昱的过错,这件事自然会有有新的进展,道同面圣以后也必将直抒胸臆……还是听从御史中丞大人的开导,审慎耐心对待。
徐立、霍林、这两个广东官员亲眼目睹皇上对朱亮祖的责问和朱亮祖摇唇鼓舌的辩释,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态。徐立、霍林作为布政、按察二司的头目,一直趋炎附势,为朱亮祖遮遮掩掩,不问青红皂白下令通缉捕杀道同,如今事情已被揭出,永嘉侯如此敷衍,皇上也似不予深究,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做对了一样……。
只有御史中丞涂节和御史大夫陈宁暗暗思忖,既然朱昱盗用军中通信属实,那永嘉侯怎能逃脱干系?种种迹象表明,父子二人互通的消息内容关系到道同知县的事情这一点不容置疑的。但朱亮祖轻松开脱,皇上竟然相信。莫非天子真的要将情面?还是装糊涂有意给朱亮祖放条生路呢?
这次觐见皇上,就以这个结局草草收场。大家都被搞得有些迷迷糊糊,每个人都有一套揣测圣意的方法,但明显的是,每个人揣测的圣意,应该都是不相同的,真的是让人十分难以预料啊。
就连涂节这个常年的京官,都有些迷糊,搞不清皇帝到底搞的是那个路数,心里不由打起鼓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推论。
有些庆幸自己幸亏有些忌讳胡惟庸的权势,所以没有将事情做的太绝,否则今天将道同往皇上身边一带,那么事情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那时候的场面便是你死我活之举,要是皇帝真的想要维护朱亮祖,那岂不是也没有了借口。
到时候皇帝真的维护不了朱亮祖,会不会迁怒于自己的身上,涂节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出了一身的冷汗,真的是有些冒险了。
回到自己府中,有人捎来了胡惟庸暗中的来信,隐晦的建议到。道同不宜留在他的府上了,应该妥善的安排,于是涂节开始怀疑。胡惟庸这个妥善的安排,是不是暗示自己将道同灭口呢?
想着想着。他的心里就不断的跳动起来,要不要除掉这个隐祸。涂节思忖再三,这样的决定真的是很难下定决心啊,万一做错了事情,那就万劫不复了。
要处理得不留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道同一直留在自己的府邸中,看来也掩饰不了多长的时间,皇上检校的厉害,涂节是知道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府中的检校,已经将道同的事情禀报上去了,皇帝是在试探自己而已,想到这里,马上绝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但是却是起了将瘟神送出门的心思。
正当在朱亮祖正在问责自己的儿子,假装施于家法的时候,涂节、陈宁商量好一个万全之策。
第二天中午,御史中丞府邸中的小花厅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道同见御史中丞大人、御史大夫大人都满面堆笑叫他入座,直慌得谦逊不已: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不必拘礼。”陈宁的声音特别柔和,没有平ri那颐指气使的严厉。
“奴才不配!奴才站着侍候公主、涂节。”
“道同,你坐下就是。”涂节更是和气,白皙红润的脸上布满chun光,“你既然来找我,那就是相信本官,本官也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帮你完成心愿,但是最近皇上的心思明显的在辽东的战事上,我插不上去嘴,有些让你失望了,这顿饭,是给你道歉压惊的。”
“下官能够沉冤昭雪有望,全靠大人恩德,下官感恩戴德,没齿难忘。”说罢又重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心里却直犯疑。
涂节等人为啥忽然变得这般客气。自从寒潭浮庄来到这里,涂节虽然答应帮忙,但大部分的时间是一脸冰霜,今ri却一反常态,莫非那是朝廷的事情有变故,朱亮祖之案一了百了?
还是近ri涂节受了永嘉侯的好处,起了杀人灭口除掉我这活证之患呢?想到此,脊梁沟顿起一股冰气,打了个冷颤。道同也是官场之人,而且是从蒙元更加黑暗的官场中走出的人,知道官场的黑暗,所谓的官官相护,自己身为官员,更加明白其中的厉害,难道这次真的要栽在这里吗?
“道大人,坐下喝两杯!”陈宁的声音虽然婉转,道同听起来却似狼嗥,连忙摆动双手,失态地后退,结结巴巴地连声说道:“不、不、不……不敢、不敢。”酒里一定有毒,他惶怵恐惧,转身就想逃走。
“道同!”涂节微蹙眉头,更坚定了要把这个瘟神送走的决心,要不是送走还想把道同控制在手里当做底牌,他今天这顿饭都懒得吃,直接就将其骗走了。
为了掩饰憎恶的心绪残忍的念头,并打消道同的惊jing,他端起丫环刚刚为道同斟满酒的琥珀杯,一仰脖子,干了,“这酒是本官家乡陈酿,一般人来做客,本官还是不愿意拿出来喝的。就剩这么一点了,道大人可是有口福了。”
道同点点头。心想我太多心了,酒里哪来的毒药?难道御史中丞大人今天虽然没有帮我说上话。但是却是取得了进展吗,我怎么就这么胡猜乱疑呢……。
道同心里一阵热乎,责备自己不该乱猜乱疑,深深负疚,一连喝了数十杯酒,乘着酒兴,涂节关切地说:
“道同,现在你还不能出面,否则永嘉侯不会放过你的。本官总是担心他找你的麻烦。”
“怕什么,这毕竟是京师,是天子脚下!”道同喝了几杯,心里的防备大减,放肆啐道:“有大人这种清正廉洁之官员主持公道,谅他拔不掉我一根汗毛。”
“话虽这么说,不过,还是保险一点好。”
“大人的意思是……?”
“是这样,近ri不但朱亮祖他们有所动作。就连其他不明来意的人马也是活动频繁,据我探知,他们正图谋把你灭口……。”
“啊?!有这回事?”道同吃惊地看着涂节,看着他们点点头。结巴的说道:“那……那他们真的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
“明里,谅他们也不敢,但暗地里就说不准了。”陈宁说。“那个朱亮祖鬼得很呢。”
“所以,我想让你暂且离开京城躲一躲。”涂节说。“他们找不到你,也便一了百了。”
“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今天夜里。”
“这……这么急?”
“夜长梦多。越快越好。今天夜里,本官会将你送到本官在城外的别院之中,到了明天送你过江,暂时前往中都居住一段时间,在哪里,有人会见你,到时候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道同迅速转了转眼珠,见陈宁和涂节一副慈祥关切的样子,深为感动,连忙离席作揖说:
“多谢二位大人佑护,道同至死不忘,下官随时准备出发……不过下官能不能先去鸡鸣寺和沙可大师去道别一下,也好谢谢其的搭救之恩。”
事到如今,他还能想些什么,我为鱼肉、人为刀,只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谁让自己没有那个本事直接见到皇上,又在朝廷中没有靠山倚仗呢?现在唯一的选择,那就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两位御史台的大人,别无其他的选择。
“此事务必严守机密。”涂节摇摇头,也离席站起,“鸡鸣寺那边,我派人前去交代一下,只说朝廷将你保护起来,留待举证,有了其他说辞,恐怕会引起民间的动荡,你也是官家出身,应该知道这些道理的。”顿了顿又说,“轻装简束,带些银两花费便是。另外,为了出城安全,我吩咐御史台的人暗中护送你过江。到了中都之后,你在哪里潜影逍遥,切莫到处走动。”
“下官谨遵御史中丞大人的训谕。”
道同离开涂节府,被人送到了一处庄园中居住,他走进给自己准备的那个院落,反手插上院门,在院子里失魂落魄似地来回走动。
看着那一树碧叶如翡翠,红花似玛瑙的石榴树若有所思。他抬头看看院中,院中没有动静,两眼不觉直勾勾地盯着石榴树边的圆桌,受惊似地扑向前去,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伸开双臂,胸口俯着桌面,啜泣起来。
这一奇怪的举动被仆人们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奇怪,不由更加注意了几分,不一会却又见他站了起来围着石桌像审视一件瑰宝似地来回转悠,又用双手晃动石桌,忽然失态地大笑起来。
“那人刚才抱着那石桌又哭又笑,吓死我了,怕是那石桌中了甚魔邪,砸了它算了!”有个仆人偷偷的说道,不禁有些鄙夷。
道同又一次从南京城消失了,这件事似乎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皇上似乎也没有将这件事提上议事的ri程,甚至就连中书省都没有接到继续追查的告知,御史台的弹劾,也被皇帝不冷不热的留中弄得毫无脾气。
在鸡鸣寺和沙可一起就道同的那个人,自从道同进了御史中丞府邸之后,渐渐的就淡出了人的视野,好像消失了一般。
而开始十分关注此事的庞煌。却也保持了出奇的冷静和自制力,没有再去多增加什么枝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时值六月,渐渐从北方传来一阵阵的风声。一开始保持对北方报道冷漠的《大明周报》,开始大篇幅的报道,原来,洪武十三年的北伐开始了,这次皇帝是动了真格的,谁也不能动摇皇帝一次xing将蒙古人打残了的决心。
连年的边关滋扰,已经让大明不堪重负,而最大的心腹之患不是纳哈出,而是在辽东土地上渐渐崛起的女真和高丽人。放手了这么多年,朱元璋实在不想看见又有一个游牧民族的崛起,他想把这一切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大明建立后,为了加强对东北地区的管辖,在北至开原、南至旅顺、东至鸭绿江,西至山海关,设辽东都司于辽阳,设二十五卫,两州。
这还不包括在黑龙江下游特林至大兴安岭内外的广大地区。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分布生活着女真、朝鲜、蒙古、汉等各民族。
特别是辽东的女真人分布很广。东濒大海,西接兀良哈,南临高丽,北至奴儿干、北海。经过了约一个世纪陆续南迁的女真人稳定下来并逐渐形成了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三大部。
建州女真是以元代胡里改、斡朵怜、桃温三万户府所辖的女真为核心。在不断迁徙的过程中融合吸收汉人、高丽人以及联合周围各女真部落而逐渐形成的。其中与高丽更是建立了密切的关系,高丽称其为“依兰豆漫”。
自大明建国以来,斡朵怜等部女真徙居高丽近地。在高丽的影响下,建州女真先后徙居鸭绿江以西、婆猪江地区。与高丽人长期的交往中,受其影响。建州女真也逐步转变为以农耕经济为主。
辽东地区就有“汉人十七、高丽、女真十三”的情况。在形成的女真族聚居区、辽东都司境内和朝鲜境内三个杂居区域与女真人共处。原因大体分两个,一是被女真人掠入,一个是自动投归。
现在已经形成了不小的势力,也成了纳哈出重点拉拢的对象,其中他们之间的联盟态势愈来愈明显,再等下去,恐怕对于善防守的大明将士有所不利,所以经过近一年的准备,辽东地区正在酝酿着一场大的战争。
而蒙古贵族势力在元末明初经历了近二十年的演变和分裂。现在已经基本上分裂完毕,纳哈出是最弱的一股,现在基本上已经脱离了蒙元伪朝廷的控制,自成一系。
而和林的买的里八剌,虽然暂时是名正言顺的蒙元皇帝,但是却是势力也不大,因为他控制的都是新近兴起的部落,老牌贵族,还是在观望着,不肯轻易的倒向哪一方。
而也速迭尔在北方,抢走了大部分的旧蒙元官吏,在哪里以黄金家族的嫡系而自成一派,虽然是有力发展,无力南下,但是却牵制住和林政权买的里八剌的大部分jing力。
现在进攻是最好的时机,蒙元那个元顺帝逃往漠北后,于洪武三年死于应昌。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继位,逃往和林,史称“北元”。而在庞煌说经历过的那个年代,在不久的将来,蒙古贵族势力内部互相残杀,遂分裂为鞑靼、瓦剌和兀良哈三部。鞑靼部居住在今贝加尔湖以南和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大部分地区;瓦剌部居住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国西部和准噶尔盆地一带;兀良哈部聚居在今老哈河(在内蒙古)和辽河流域一带。三部之间经常互相残杀。
现在虽然没有形成那个局面,但是已经具备了那样的雏形,看到这个情况,朱元璋终于放弃了他对蒙元以往的政策,原来朱元璋对蒙古贵族势力始终采取努力通好,积极防御的政策。
但是如此的情况,不坚决打击。彻底首先收复辽东,朱元璋都觉得有些不负责任。就在去年,朱元璋命令魏国公镇守北平,傅友德、冯胜副之,李文忠、平安为参将,在北平积极而又秘密的展开了备战,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
“毋失机,毋轻犯敌,毋为所治,一举未捷俟再举。”也就是在六月,徐达等人终于率兵出塞了,调用武刚车三万辆,运粮二十万石,随军队行动。沿途每十天行程存一批粮,以备回返时食用。五月底出塞,抵凌霄峰。六月,抵阔滦海。六月初,进至胪朐河流域。纳哈出闻讯明军大举进攻,尽弃辎重孳畜,仅率亲卫北逃。
就在这种状况下,朱元璋哪里愿意分心去处理朱亮祖,每天军情传来的不下十余次,光是临机判断军情,并且下达任务,都够朱元璋费力了,因此还减少了早朝的时间,由原来了两个时辰,缩减为现在的一个时辰左右。
所以,朱元璋一直拖着这个事情装糊涂,而作为飞舟的制造者,庞煌自然也知道这些幕后的消息,因为他已经临时调到飞彪卫主持ri常事务了,每天的情报传来,基本上都要经过他的手中传递。
朱元璋尝到了飞舟传书的好处,甚至有了在京师中统领几十万大军的感觉,而徐达等人也是十分识趣,绝不擅自做任何主,凡事靠着通讯便利都要请示汇报,这样可以减少皇帝对自己的怀疑,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乐此不疲。
庞煌也就是知道这么多内幕,所以也不做什么动作,但是和沙可一起营救道同的那个人,大家也应该猜出了他是谁,他正是庞煌的心腹爱将郑虎,关于道同的事情,一直由郑虎跟着,郑虎熟知庞煌的办事态度和方法,也在一直观察着,掌握着道同的任何一点点消息,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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