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公子!”
庞煌装作喜出望外的模样,上前抓住抓住宋妍儿的小手,朝四周瞥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到那边再说。”
倒不是庞煌想占宋妍儿的便宜,就算是想占便宜,看着宋慎和方孝孺的那两张黑脸,他也不好意思去占,不过现在大雄宝殿里的气氛太过尴尬,决定先把宋妍儿拖出去再说。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绕过几座大殿,顺着一个两面殿墙的狭巷走了去,踏上数十级台阶,便是一片松林,穿过去,是一个小小的漫坡,松林中掩着一座凉亭,他们走上去。
“宋姑娘有礼了。”
到了凉亭,庞煌才松开手,宋妍儿的脸上已经飘满了绯红之sè,与其相反,宋慎和方孝孺等三人的脸sè,却成了酱紫sè。
“你知道还拉我的手.......”宋妍儿不安的搓着刚才被庞煌拉着的手,仿佛这会才想起他是个姑娘家,少了几分刁蛮。
“呃……。”
庞煌一阵语塞,心想你也不想想刚才的形势,在庄严肃穆的如来佛祖面前大呼小叫的,我不拉你走,难道就在那里和你说话,不怕被香烛砸破头吗?
当下也不理会她,今ri穿的是便装,倒是少了很多估计,看到宋慎等人的脸sè,也知道刚才可能着实鲁莽一点,特别是当着宋妍儿家人的面,也许宋慎等人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过又看到宋慎和方孝孺两人,不由心里一动。
遂抱拳道:“见过宋兄!还有方贤弟,不知道这位是?”
目光转处,看的是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庞煌也不是如此好奇,而是借此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以免尴尬继续而已。
果然,宋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他本事谦谦有礼之人,也不会作伪,当下还礼,介绍道:“这位是江西分宜的才子黄湜,字子澄,本来去年来南京参加秋闱,但是却由于朝廷临时延迟,才滞留等候。”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黄兄好大的志向!”庞煌恭维道,回到大明之后,恶补了不少古文,比如这句“泾以渭浊,湜湜其沚”他就知道是出于诗经,大意是不论是泾水因为渭水变浊,还是泾水使渭水变浊。依然能看见水清处的小洲。
而且这个人的字叫做子澄,那么就是自我澄清的标榜,可见胸中的清高之意。
不对,庞煌猛然想起了什么,黄湜?黄子澄!
不由又对那个年轻人多看了两眼,远远没有宋慎稳重,也没有方孝孺那种儒雅,反而让人感觉到有些稀里糊涂的模样,主要可能就是黄子澄的双眼,可能是有些散光吧,那种眼神飘忽不定,让人觉得不是那种很jing明的人。
于是再次见礼,庞煌现在基本上已经对名人免疫,显得宠辱不惊,倒是让人感觉到有种官员的威严了。
“这位是北平府同知,兼任怀柔知县的庞大人!”宋慎向黄子澄介绍道。
“庞大人有礼!”
“你们当本小姐不存在是不是?”看见自己被直接的无视,宋妍儿刚刚显露的娇羞彻底没有了,暴露除了刁蛮大小姐的本xing,此时四处除了他们一行七人之外,再无香客,也不再顾忌什么。
“宋慎你让开!”宋妍儿往前走了几步,隔在两人之间,面向庞煌,用手指着庞煌的鼻子大声说道:“你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咬文嚼字。”
庞煌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大难临头,但是宋妍儿气急而说,倒也不能太过于相信,光天化ri之下,而且在宋慎、方孝孺、黄子澄三个未来的烈士面前,料想宋妍儿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于是继续保持笑容,还犹不觉得光是刚才那么想,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笑道:“宋姑娘,我有什么大难临头了!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你那什么跳棋!”宋妍儿一脸的得逞,坏笑道。
“难道坏了吗?”庞煌皱着眉头,心想玻璃弹珠那有这么容易坏,就算是盒子破了,依照原先模样做出来就行,京城里面工匠的手艺,应该比怀柔好吧。
“要是坏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愿闻其详,请宋小姐指点一二。”庞煌索xing将谦逊保持到底,因为他眼光扫过之处,宋慎他们都不做声,干脆就和宋妍儿聊一会。
“你那个琉璃球,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能把花瓣装入琉璃之内还不破碎?”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庞煌更是一头的雾水,玻璃弹珠里面的彩sè,不过是染料加热后,在生产玻璃弹珠时加入就好了,看着像是花瓣,但其实不然,而是圆形的透明物体,分出的染料花纹,从哪个角度看基本上都差不多,这些就有些光线折shè的原理,说也说不清,反正按照既定的工序做就行了,有什么难度呢?
看着庞煌的一脸茫然,宋妍儿继续道:“临安姐姐已经找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又吩咐了官窑仿制,但是怎么也做不到你给我的那么好看,临安姐姐已经向太子哥哥央求,要你自己去烧呢?”
“什么?”
这点事竟然惊动了太子朱标,但是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得意,而宋慎等人的镇静,也知道宋妍儿说的不会是假话。
“要不是过新年,估计太子哥哥早就召见你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宋妍儿虽然刁蛮,但毕竟出身于书香门第,但此时庞煌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个狡狯的商人,正在不断的给自己增添着筹码。
听她继续说道:“你的那个跳棋的确好玩,不但我和临安姐姐喜欢,就连魏国公徐家的姐妹,常姐姐、宁国他们都喜欢,都向我来要,我都说不给了,特别是宁国那小丫头,抓了就跑,我也没有办法。”
“太子哥哥平时是最疼我了,听我说了之后,临安姐姐又去求他,于是准备召见你,让你去官窑专门给我们烧制这个跳棋玩。”
“不过这样的话.......。”宋妍儿咬着手指,拼命的做出一副为庞煌忧虑的模样,想了半天,才继续道:“不过这样的话,你的官恐怕都做不成了,要整天呆在官窑里,被那火烤着,很快就会变黑,变得很难看!”
宋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也知道小姑姑这样,根本吓唬不住庞煌,而且太子也不可能胡闹到为了自己的小姑姑让朝廷命官去烧窑。于是上前一步,刚喊了一句:“小姑姑.......。”
谁知道宋妍儿根本不容他说完,柳眉一横,娇喝道:“姑姑什么姑姑,你是鸽子啊,大人在这说话,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
“噗嗤!”
庞煌也忍的很辛苦,看着三十来岁的宋慎被宋妍儿如此说,偏偏宋家及其重视长幼尊卑,又不能真的翻脸,一时间脸变得和锅底一般。
想笑,但是害怕宋慎脸上更不好看,不笑忍的却很辛苦,遂发出了一点声音,就马上整整脸上的笑意,变成一脸的苦意,道:“那可怎么办?”
庞煌也是童心大起,回到大明之后,还真的没有和如此天真可爱的人逗乐过,他想看看宋妍儿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本姑娘就吃点亏,帮你说说好话,只要你答应以后每个月给我送五套,......不,十套跳棋,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向太子哥哥说说,让你继续做你的官!”
“十套,那么多!!很难啊!”庞煌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故作沉思衡量状!
而宋妍儿听到,以为真的很难,于是也在心里盘算着徐家姐姐两套、常姐姐一套、临安姐姐一台........。
算了半天,下了决心,伸出双手,犹豫了一下,曲下两根手指,说道:“八套,八套不能少了,少了就不够分了。”
“咳咳......小师妹,别胡闹了。”
方孝孺站了出来,宋慎吃在辈分不高的亏上,他是宋濂的学生,喊宋妍儿一声小师妹,那自然是可以的。
但是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宋妍儿哪里允许别人打扰,遂一瞪眼,向方孝孺说道:“什么小师妹,没大没小的,喊我小师妹,喊宋慎为宋兄,连自己的辈分都没有搞清楚,还过来说话,你知道羞不知道羞!!”
方孝孺败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庞煌了。
庞煌这才知道,所谓的刁蛮小姐,还是有一定刁蛮本钱的,这一手玩的漂亮,用辈分镇压宋慎,用没有办法分辈分,总是以礼为先的缘故,来镇压方孝孺。
还让两个人都说不出什么,固然由于宠溺的缘故,但是宋妍儿的嘴还真的是很厉害。
估计抡起胡搅蛮缠,自己也远远不是对手,遂也生退意,但是看了看旁边的宋慎和方孝孺、黄子澄,总觉得不甘心。
这次自己来南京,除了公事之外,还是想找几个人才去北平帮自己的,在怀柔的根基虽然现在扎下了,但是论起来人才方面,除了工匠,庞煌手下也就一个柳若秋可堪一用,这样长久下去,对于自己的发展也不利。
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都是人才啊!庞煌怎么也要试一试。
于是咬着牙,装作很下决心的模样,并痛心疾首的说道:“那就八套,只有这个,别的可是不能算了。”
宋妍儿果然聪明,从庞煌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含义,不由一呆,遂问道:“还有别的?”
在庞煌手指无声的暗示下,苏德终于站了出来,跑到好像正在后悔自己说错话的庞煌身边,抓住庞煌的胳膊,说道:“先生,千万不能说,要是说了,那玻璃做的军旗、象棋、围棋和斗兽棋,还有玻璃小船,指南针咱们可都全没有了,你总要留一点让我们玩啊!”
“什么?这么多好玩的?”宋妍儿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口水就要流出来的样子,惊讶的问道:“在那,快带我去看!”
庞煌一脸得逞的悲痛,而宋慎、方孝孺和黄子澄三人明知道是庞煌在故意引诱,但是凭着这个小姑nǎinǎi的脾气,谁又能拦得住。
只能叹气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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