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暗黑虚无的空间,十方独寂灭,无形或可触,身处其中,自感陷入无尽深渊,这个地方真实存在吗?
嘘…细听!有风声来…
咚咚几声,好像是于深海中翻起了浪花,不可思议,归于沉默孤寂。
这时,黑暗虚空无形之处,只听啪擦惊响,像镜子被打破一般,显得刺耳诡异,混沌之中,似有折射身影。
“你又来了,叶沧海。”一道老气厚重却虚弱无力的声音于黑暗中发出。
这里还有人?又是谁在说话?
“是的,我又来了,血魔。”那个被叫做叶沧海的人语气平淡的回复着。
“吾不喜欢这个称呼。”血魔略显厌恶之气,恶狠狠的否决着他的名字。
“同理,我也不喜你的存在。”叶沧海于嫉恶中反呛一句,冷冷切道。
桀桀桀…突然的一阵怪笑,那血魔突然兴奋道:“你心已有破绽,叶沧海。”
黑暗空间内,不可视物,叶沧海此时脸色如何,血魔并不知道,只听一声低哼:“按理来说,应是你更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血魔沉默无声,未曾回应。
这时,叶沧海又言:“黑暗虚无的镜像,不知时间的囚禁,难以企及的光明,以及日渐消逝的生命等等,真的不想冲破一观你所渴望的大地?还是你囚在这许久了,一切都已经看淡了?”
又是一阵无声,仿佛只有叶沧海一人于此,自己喃喃自语悲叹着什么。
“血魔啊血魔啊,我守护这个世界多年,从未见过你也不知你从哪来。但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你绝非善物。”
不知为何,血魔这才发声,低呵嘲笑着:“你说…守护?可笑!你我本质没有不同,强者主宰世界罢了,吾越虚空来征服,你只是不想被他人所夺。”
叶沧海听后一叹:“我并不认同你的说法,强者巍巍,当为民立身,不可因一己私欲而祸乱世界,惊扰天道。”
血魔语气竟有些自嘲:“谁能说吾是因一己私欲否?世心纷扰,往往滞于表象,殊不知,眼见不一定为实。”
这番话让叶沧海心惊,囚困血魔许久从未听他多言,如今这是何意?或许他也有不可说的秘密,不得已而来?
叶沧海在识海里搜索,不放过任何细节,从他成为这个世界的圣者,早已不知道更新换代几回,关于他的传说估计都已磨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他见证这片大陆的欣欣向荣,哪有什么秘密值得大能者不惜自身来突破世界桎梏。
他不思其解,望着虚无出神,心飞天外,意难平,最终还是微叹一声。
“怎么了?认清了吗?呵呵,放下心中的骄傲,你我一样。”血魔劝道。
叶沧海泠泠一激突然发问:“告诉我,血魔,你来这到底为了什么!”
半晌,一声幽幽:“寻一物。”
“何物?”叶沧海疑惑又问。
此时血魔并未回答,反道:“待吾冲破囚笼,你不惜修为阻挡的屏障将毁于一旦,届时吾族从虚空而来,即使乾坤颠倒,日月尽消,将这里覆灭,吾族耗尽岁月时光,也必要寻找到它。”
见血魔出此狂言,叶沧海愤恨道:“你初来之时,我以为君是友非敌,却不知你獠牙尽显,灭绝人性,不持强者应有之态,将北原大陆作为猎物,吸食人灵,不顾天道,我即使身消魂散,人死灯灭,也必将囚困你生生世世!”
“桀桀桀…就算你得道成圣,也不过是坐井观天,区区凡族之躯,能与吾族相比?迟早有一天吾会将这牢笼彻底掀翻,准备接受恐惧吧!”血魔此时越发癫狂,吼出了一阵阵渗人怪笑。
“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叶沧海一句暴呵,虚无的黑暗迎来裂缝,混沌的空间面逐渐褪色,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光透射了进来,颇有些刺人眼球,那血魔抬起带有镣铐的手努力攀够着,重达十万斤的玄铁仿佛化为乌有,即使阳光刺瞎着双眼,也毫不在乎,因为这是不知岁月的珍贵光明。
仔细一看,这时血魔借光露出了他的身影,虽称魔,其实与人无异,骨架稍大,黑皮包骨,灰乱丛生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脸,皲裂的嘴哆嗦吟唱着。
他已佝偻待死一般,镣铐早已深入肌肤,融为一体,全身失去知觉,要不是这突然光亮,可能他永不会动,只凭借着意志和身躯,扛过飞逝的时间。
叶沧海此刻也浮现出来,整个人虚空漂浮,只有身形,不见其人,他望着血魔道:“你且看看头顶是什么。”
只见他随意一指,黑夜之上出现点点繁星,接着闪烁相连,一片片幻化成了光幕之镜,由黑暗变为可视之景。
那是一个圆形的大祭台,一眼无法望到尽头,连绵不绝,上面篆刻着神秘符号,每个柱子直冲上空,旁边则有一方坐台,有人影赫然于上无息闭眼。
这时,那诡秘符号一闪,可见由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人身溢出,凝聚于坐台之上又缓缓过渡到圆柱,顺着向上,一点点荟聚在黑夜高空,形成真灵核。
血魔一瞧便懂,嘴角弯起诡异弧度嘿嘿道:“如此不入流的阵法,实在可笑。”
叶沧海不为所动,只道:“你识的此阵?嗯?这可是称为天下第一…”
“呵…”血魔不屑一顾,“此天下非彼天下,在大千世界,如此简单普通的阵法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罢了。”
叶沧海依旧平淡,喊道:“那就来试试我这个混沌归一,阴阳天极阵!”
话音刚落,坐台上有数不清的光电闪现,丝丝不断的灵力从人身流转汇聚于黑暗穹顶,真灵核滚滚欲裂,陡然间一道闪光劈下,血魔身体中击,剧烈颤抖几下,气息好像又弱了几分似的。
血魔低头哈哈大笑,猛力扯了扯手上的镣铐,嘲讽道:“叶沧海,如此阵法对我来说就是蜉蝣撼树,可笑不自量,呵呵。”
叶沧海抬头一望,穹顶真灵核灵气充盈,如此无数时光的轰击,血魔就算身躯再强,也将一点点消亡,无数人以肉身坐镇的祭台,镇压这空间壁障。
想到这,叶沧海不禁深深又叹,哽咽无声,这里面都是他的后辈啊。
血魔察觉到了这股情绪波动,立马又笑出怪声:“假仁假义,聚灵之阵同样也是吞噬人灵,你我有何区别?”
“非也!你是杀人,我是救人!”
说完这句,叶沧海的身形逐渐变的模糊,黑暗又重新席卷而来,血魔有些害怕,光亮对他来说弥足珍贵,恶怒大吼着:“叶沧海,终究是你急了,不然绝不会用此阵法来镇压,桀桀桀…”
没人回应,光亮已退至几点,血魔吼叫着:“你是耗不赢我的,吾乃神族血脉,万界臣服,带吾突破此处,必然屠戮你的后辈,报囚禁之仇,啊…”
那啊声刚完,黑暗重归于寂灭,叶沧海现身祭台之上,青袍白须,面部苍老但神俊犹存,深邃之眸洞穿一切
“确实,我该留后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祥和欣荣的夜族平静生活在北原大陆上,唯一让人落泪的就是远征的分别,黯然销魂。
这一天,夜族青年四杰正在湖边练功试招,突然乌云压城,白天和黑夜陡然变转,伴有惊恐的气息四散开来。
四人心惊,抬头一看,一道诡秘黑光划破天际,虚空遁地,朝南飞去。
“这是什么?”
“不知道?气息很吓人!”
四人争跑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夜族议事堂外,此时乌云逐渐消散。
吱……族长推门而出,脸色严峻盯着四人,喊道:“飞鸿,拜托你了。”
族长身旁的长老夜飞鸿拱手拜道:“夜族之事,吾辈义不容辞!”
这时四人中一人问到:“发生什么了事,长老你们怎么都默不作声。”
夜飞鸿凝望着四人语重心长说到:“先祖显灵,须我等去南寻一物。”
“能有多南?”
夜飞鸿对空一指,与天对视…
“大玄之地!!!”